两岁多的小儿子,已经懂得保护妈妈了。
眼眶一热,她今天泪腺有点发达,突然忍不住想哭。
可看着一双儿女,母亲的本能,还是让她压住了脆弱,轻声笑了起来,用最温暖阳光的视线,巡视着躺在床上的两个小家伙,最后目光定格在东东的脸上。
“好。妈妈等你长大,做妈妈的男神。”
“男神是什么?”西西打个呵欠,揉着眼睛,有些困了。
可她是一个问题宝宝,如果得不到回答,是不肯睡的。
苏小南笑盈盈说:“男神啊,就是有很多姑娘喜欢的人。”
“好耶,我也喜欢哥哥,也喜欢妈妈。妈妈也有我。”
“乖!”苏小南搔她脑袋,“妈妈有哥哥,也有你。”
“西西也有哥哥,有妈妈,还有婆婆。”
“嗯,宝贝说得太对了。快睡吧。”
苏小南今天有点心绪不宁,就想快点哄睡宝贝,然后独自安静下来思考一下,今天在游戏上的“奇遇”,以及明天要面对的问题。
“不嘛!”西西撅起了小嘴巴,“妈妈今天还没有讲故事呢,西西不要睡。”
睡前故事,是苏小南每天做的,从怀孕的时候就开始了。
这三年,不管多忙她都尽量坚持,把这件小事当成跟孩子的一种仪式。
然而,今天,她脑子有点乱,好半天编不出来……
沉吟间,却见东东已经阖上眼皮,睡过去了。
她松一口气,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你看,哥哥都睡着了,咱们不能再讲故事了呢,要不然,就会把哥哥吵醒……”
西西撑着小脑袋,瞄一眼东东,委屈地扁嘴。
“那好吧。妈妈晚安!”
“西西晚安。”
“嘘——”小丫头做个口型,“小声,别吵醒哥哥。”
然后,她乖乖缩下去,躺入了被窝里。
很快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西西睡着了。
苏小南为孩子掖了掖被子,却见东东的眼皮狠狠眨动了一下。
她怔怔的,站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儿子,没有拆穿什么,默默关上灯,退出了房间。
孩子在学着自己长大,她也要学会尊重他的思想。
~
一个人回房,她默了很久,将锁在箱子里的一个丝绒盒子取了出来。
坐在床上,她逆着灯光,慢慢地摩挲着。
那是一条精致小巧的脚链,正是当初安北城亲自套在她脚上的囚鸾。
也是伍少野穷尽三年时间,遍寻不到的囚鸾。
当年,她偷偷地把“囚鸾”带走,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是为了它几乎逆天的价值,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想要留住什么痕迹的情怀——
“安北城。你会找它吗?”
☆、第380章,突然一病
第380章,突然一病
对着囚鸾在灯光下闪烁的光芒,她慢吞吞问。
不会有人回答,终究只是过去。
她默默将囚鸾放回盒子,却没有再锁回箱子里,而是塞入了枕头下面,用手慢慢抚着……
今天晚上,就让她枕着它入眠吧。
~
然而,枕着囚鸾,等隔天起来,她却顶了两只大黑眼圈。
卫生间里,她对着镜子,撸一把脸,想到昨晚的梦,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很奇怪!
离开那么久,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梦到了安北城。
不是最帅、最酷时候的安北城,而是最暖的安北城。
一个在记忆中似乎定格的画面,这么多年在梦中居然也那样清晰。
还是在京都那个公寓的厨房里,暖黄的灯光,冒着热气的锅灶,还有安北城高大的背影……
他就那样站在锅台前,细心地为她准备着夜年饭。
“安北城——”
梦里的她,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喊着他的名字上前,如三年前一样,轻轻从背后圈住他的腰,将头贴上去,感受他宽实的后背。
真是一个好梦。
梦里的他,也是那样暖。
“安北城,我在做梦……”
做梦的人,有时候是知道在做梦的。
确实是一个梦,他没有像记忆中那样,解开她环紧的手腕,笑着让她别调皮,先在外面等着吃饭,而是身体突然一僵,转身就抱紧了她。
公寓的厨房干净、明亮、整洁。
流理台像镜面一般,似乎可以照见他们的影子。
安北城目光深邃而专注,一句话都没有说,低头吻她的脸。
热的,暖的,带着他浓重呼吸的吻,从脸颊慢慢晕染开,让她颊边细细的绒毛被撩得有一丝丝的痒,慢慢地,那痒渗入心底,传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
“冷?”
他问,然后裹紧她。
“不冷,可这是厨房。”
她鸵鸟似的低下头,把自己缩在他的怀里。
耳朵里听见的,是他的心跳,怦怦作响。
不知什么时候乱了节奏,却令人无比踏实,无比安心。
“安北城……”她唤他,如同低泣一般嘤咛。
也许是太久没有宣泄过的情绪,她像个孩子似的抱紧他,寻找着那一方温暖,全然不记得这只是在梦中,就想多留一会这温存。
毕竟,他现在已经有了陆止,有了另外一个女人。
他会给她做饭,会给她拥抱,也会吻她,如曾经爱她那样狠狠地爱她……
所以,她拼命想留住的,只有那个梦了。
“你是要先填肚子,还是要先填饱嘴?”
这句话充满晦涩的撩意,苏小南听懂了,双颊不由发烫。
“你说呢?”她没有矫情,也不允许自己吵醒这难得的温柔,主动抬头吻上他的唇。
厨房这一方天地,是食物的空间。
可很快,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战场。
在一阵飘着年夜饭味道的香味中,她被安北城轻放在流理台上,手忙脚乱又急切慌张,最原始最直接地怜惜着彼此……
这个梦很长。
就像为了弥补她三年的空虚。
“……苏小南,你还闹不闹了?”
“闹。不闹你……你就会消失不见了。”
“傻丫头,我一直在啊。一直在这里。”
一直在?一直在那里。
苏小南眼眶有酸涩的味道在荡漾。
“安北城,梦里的你,真好。”
她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可安北城怎么回答的,她却不记得了。
最清晰地感知只有他的手,一面拥紧她,一面轻而易举就将她变成了流理台上的一道风景。棉布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她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在他盛满火焰的视线中,浑身泛着红,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他,由着他……
“求我。”
“不!”
“求我!”
“不要……”
“求我!”
“不嘛!”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颤了起来。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安北城低沉喑哑的浅笑声中,她看见了他满脸的柔情,也触到了他高涨的亢奋,却没有等到那个最为期待的时刻到来,就被外头的狗叫声给惊醒了。
懊恼的,失望的,还有说不清的沮丧。
半夜醒过来,将“囚鸾”紧紧握在掌心,再难入睡——
此时此刻,看着镜子里憔悴的一张脸,苏小南拿手扯出一个笑容。
可惜,比哭还难看。
“神经病啊你,苏小南。”
当她在这边做梦的时候,人家安北城的怀里搂着的人……是陆止。
他们在做的事,也许正是她梦中的梗。
一颗心,突然像被石头堵住了。情绪仿佛浪潮一般,涌上心来,一波一波,压抑的,嫉妒的,还有一种想要毁灭的……
她想,她不算一个好人。
因为她可以祝福安北城安康,一切都好。
却唯独做不到,祝福他和陆止美满幸福。
如果他婚姻不幸福,或许会在心里留一方空间给她,让她占有一席之地吧?
这卑微而自私的想法,盘旋在脑海里,忽上,忽下,直到卫生间外传来西西的喊声。
“妈妈,西西要尿尿了…”
呼!苏小南彻底惊醒。
这是在干什么?
一旦离去,后会无期。都忘了吗?
她应了一声,飞快拉开门,将女儿抱过来。
“要妈妈帮你吗?”
“才不要。”西西穿着小睡衣,打着呵欠,“婆婆说,要学会自己尿尿。”
这房子就只有一个卫生间,大人小孩共用,也没有坐便器,只有一个蹲便,西西年纪小,做得不利索,用了好久,才笨笨地穿好了裤头。
苏小南又是欣慰,又是辛酸。
“真乖!西西宝贝。”
又为女儿整理一下,等洗了手,收拾妥了,这才牵着她出去。
“妈妈,哥哥还不起来,睡懒懒。”
“是吗?”苏小南笑着,“哥哥可能累着了,咱们去看看他。”
她从来不对孩子有过多的要求,尽量让他们放飞天性,可生活习惯却要求很严,比如早睡早起。
东东果然缩在被窝里,不声不响。苏小南进去的时候,喊了他一声,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