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曼顿时乐了，高兴道：“我姐没死？有饭吃了！”
说着跳起来跟许林西往屋里走。
许林西搞不懂她的思维，到底是高兴方雨清没死，还是高兴有饭吃，抑或是高兴方雨清没死就算于有饭吃。
方雨曼说母亲袁氏睡着了，可是两人进到屋里的时候，病重到下不来床的袁氏正努力撑起上半边身子，抬头向外看，见到许林西和方雨曼进来，还没看清许林西是谁就急急地问道：“你、你说我家清儿、没死？！”
许林西连忙放下手里的饭碗来扶她，说道：“是的三婶儿，小清没死，在我家呢，我把她从河里救出来了。”
方雨清的爹在兄弟中排行老三，所以镇里人都称呼她家是“方老三家”。
袁氏仔细看了几眼才看出许林西是谁，说道：“这、不是许大哥家的小西么，你去救我家清儿了？”
许林西有点尴尬地说道：“是、是啊。”
他实在想说，我是想救你女儿回来当媳妇的，可是人家娘急成这样，哪好在这种时候说，只能暂时先忍着。
他扶袁氏想让她再躺下，可是袁氏却抓住他大哭：“没死，没死？！小清没死，我苦命的孩子……”
第16章 一盆冷水
眼看着女儿被抓走，当母亲的却什么也做不了，想去救都做不到，袁氏这半天拿着剪刀比划了好几次，想陪女儿死，可是想到还有一个傻女儿，自己和大女儿都死了，这个女儿该怎么活下去？正常的孩子还好，能找个人嫁了，可是傻姑娘就算嫁人也会被欺负，过得比正常人悲惨得多，为了这个女儿，她还是忍住没自杀，可是躺在冷炕上，却比死还难过。
突然听说女儿没死，她喜极而泣，哭得更加伤心。
一旁的方雨曼难以理解，姐姐明明没死，娘为什么不高兴反倒哭。
她肚子饿和咕咕叫，想吃饭又不敢出声。
许林西只能一直劝，劝了不知多久才把袁氏劝好，把饭菜拿过来说道：“三婶，这是小清让我给你们送的饭菜，你们快吃吧，这里还有几个鸡蛋……”
说着又从怀里把鸡蛋掏出来。
袁氏再次紧张起来，问道：“清儿为什么不回来？她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受伤了？”
许林西被方雨清叮嘱过，不敢把她生病的事告诉袁氏，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她好好的，只是、只是不能回来。”
“她好好的为什么不能回来？”
许林西低头，结巴着说道：“婶、婶子，我我、其实我想、想娶你家小清！”
再不好意思，他也得说了，之前都跟其他人说今天他和方雨清成亲，那些人贺礼都送了，而且一会儿回去，就要和人家闺女睡在一起了，再不跟人家娘说实话，以后还怎么登丈母娘家的门。
袁氏愣住了，呆在那里半天缓不过神来。
许林西救了女儿她很感谢，可是也不能因为他救了女儿就让女儿嫁给他，一来许林西在许家的处境实在不怎么样，再者自己女儿也不能这样轻易嫁啊。
“你、你想娶清儿？她自己是怎么说的？”
“她……”
许林西低头，说道：“她……不太愿意，可是三婶，我是真喜欢她的，我觉得她人好，真心想娶她，虽然我穷点，可是我还年轻，以后我好好干，保证让小清过上好日子，不会亏待她的！”
袁氏撑在那里打量他，打量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力气了，慢慢躺回到枕头上，气息微弱地说道：“小西，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家的事你不知道，娶清儿不是那么简单的，娶完了没准你以后会后悔。”
许林西连忙说道：“不会的，我肯定不会后悔！我知道你家只有女儿没儿子，小曼妹妹还和别人不一样，可能一辈子不出嫁，我愿意养着，还有婶子您，以后我把你当亲娘，给你养老送终，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就行！”
袁氏被他说得感动，却还是说道：“婶子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知道，我和曼儿都是清儿的拖累，清儿也是聋子，有个人能娶她不容易，可是她真不能轻易出嫁，婶子不让清儿嫁，只是不想害了你，你对清儿的恩，我们娘仨今生报不了，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但是……你现在真不能娶她。”
第17章 太自私
许林西当时就傻了，热火朝天地忙了半天，本以为方雨清对自己也有些意思，再征得她娘同意，今天晚上就能入洞房了，结果当头一盆冷水泼来，人家说什么也不答应，这可真是空欢喜一场。
他失望地坐了半天，又问道：“那婶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不让小清嫁我？是觉得我人不行，还是差我家对我不好，怕她受欺负？”
袁氏说道：“不是差你，也不差你们家，是因为我们家，不只是你，就算任何一个人，清儿都不能轻易嫁。”
许林西又燃想点希望，说道：“那就是说，算就她不嫁我，以后你也不会让她嫁任何人？”
袁氏摇头说道：“轻易不能。”
许林西皱眉，暗想方雨清的娘怎么这么古怪，别人养女儿，岁数到了都急着让嫁人，生怕老在家里没人要，她倒好，硬要把女儿留着，莫非就是为了照顾她和旁边这个傻丫头？那也太自私了，不过只要方雨清不嫁别人就好，自己就还有机会。
“唔，那我知道了，三婶和小曼吃饭吧，我先回去了，先让小清在我家歇一宿，明天送她回来。”
“不要明天了，她在你家过夜，好说不好听，你还是让她现在就回来吧。”
她不让许林西娶方雨清，许林西还是有点生气，虽然方雨清告诉他不准说生病的事，他想想还是说道：“李郎中看过，小清肚子大是饿出的病，给她开了药，让她多吃好东西，我家里还给她熬着药呢，让她吃过药，明天在我家再吃点好的，在我家过夜你放心，我不会碰她的。”
说完转头走了。
他前脚了出去，后脚袁氏的眼泪就又掉下来，原来女儿的肚子是饿出来的，这孩子为了自己和二女儿，硬生生饿成那样，自己还不让她出嫁，真是太自私了，如果嫁给许林西，再不济也能让她有一口饱饭吃……
她心痛不已，傻丫头方雨曼却饿得受不了，小声说道：“娘你别哭呗，咱们吃饿吧，我饿。”
一家人只是早上喝了一点粥，后来方雨清被抓走，这娘俩就什么都没吃过，也难怪方雨曼会说饿。
袁氏看了看摆在黑暗里的饭菜和鸡蛋，更觉得愧疚，摇头说：“曼儿吃吧，娘不想吃。”
方雨曼总算得到她的允许，端起碗狼吞虎咽吃起来。
许林西垂头丧气回到家，先进到厨房里去看了一下，他熬的药毛氏才不会管，既不看也不添火，他回来的时候，炉灶都已经灭了很久了。
他翻开药渣看了看，还好，被余温烘得，药也熬得差不多了，拿只小碗倒出来，正好够喝两顿的药量。
他端着药碗出正屋又来到下屋。
方雨清惦记着袁氏和方雨曼，躺在草堆里一直没睡，看到门口黑影进来，知道肯定是许林西回来，问道：“小西，我娘和曼儿怎么样了？”
许林西心情不好，端着药碗嘟嘴说道：“唔，还好。”
说完听方雨清没声音，这才想到她听不见，和她说话，要让她看到脸才行。
第18章 你想不想嫁我
他这才借着外面的微光把药碗放下，到角落里拿出那个破油灯点上，蹲在灯边对方雨清说道：“你娘和你妹妹没事，就是挺担心你的，我告诉她们你没事就好了。”
方雨清借着灯光勉强看清他在说什么，可是却不信，问道：“她们真的没事？我娘不可能不担心我。”
“担心，当然担心了，只是知道你没事就好了。”
他本能地不想把自己和袁氏的对话告诉方雨清，怕方雨清这就张罗要回家。
“那我娘没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问了，我说你在我家睡着了，你娘心疼你，就让你明天再回去。”
方雨清皱眉，感觉娘应该不喜欢让自己在别人家过夜，不过想想娘病着，自己又差点死掉，她想法变了也说不定，既然她有饭吃，也知道自己没死，就不会出意外了，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清瘦少年，由心而发道：“小西，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多半死了，还有我娘和我妹妹，要不是你帮忙送东西过去，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许林西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别这样，你是我娘子么。”
虽然这样说，他的心里却在发凉，满心欢喜地想娶媳妇，结果却要泡汤了。
方雨清看出他笑容中的牵强，问道：“小西，你怎么了，我感觉你很不对劲儿，是不是去我家发生了什么？”
许林西颓丧地低头，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沮丧了半天才抬头问道：“小清，你说……你到底想不想嫁给我？”
方雨清笑了，说道：“你怎么这样问啊，我从开始可就说，我不会这么草率嫁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