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西也笑，说道：“我不是着急么，担心今天晚上干不完，再说，天都黑了，也注意不了那些。”
方雨清去给他打了水，拿到前面门外，许林西脱了上衣洗脸擦身。
方雨清坐在旁边看着，闲着没事和他说话：“小西，杨氏又要使坏了，刚才竟然打长乐打听咱家怎么做粥的，被长乐给骗了，骗来十几个铜板，屋里桌上的就是，我让长乐拿着他没拿。”
许林西听了心里发沉，又想到白天毛氏找他的事，知道肯定是杨氏在娘那里没得到消息，又转弯来哄长乐了，幸好长乐是不一般的孩子，不然还真被她给哄住了。
他知道自己说话方雨清也听不见，便闷头一直洗，听方雨清一个人在那里唠叨，等到他洗完，两人把前后铺门关了，许林西把方雨清送回家，又一个人回到铺子里来住。
再说杨氏，问完许长乐之后到了杂货铺，敲半天门才把睡下的杂货铺掌柜敲起来，然后把店里的一大坛子醋都卖下了。
她一个人搬不动，还是杂货铺掌柜帮忙送到家的。
看到她搞这么多醋回来，刚从王瑞发家回来的方雨菲吓了一跳，问道：“娘，你这是弄的什么？买的酒啊？我成亲还早着呢，你这么早买酒干什么。”
第394章 煮
“去你的，这才不是酒呢，这是醋。”
方雨菲更奇怪，问道：“你搞这么多醋回来干什么？这咱家得吃多少年！”
东西两屋里的胡氏和方耀祖、方中林、方靖元全都出来看，方靖书昨天被方中田派来的马车接回城里，已经不在他们家中了。
全家都被这一大坛子醋吓到，方中林问道：“元儿他娘，你弄这个干啥，还一买买这么多。”
杨氏说道：“能干啥，当然为了做生意了。”
“做啥生意，你不是卖粥么，搞这些醋有啥用，开这么多回不，不是败家呢么！”
杨氏看几人一眼，压低声音帮作神秘道：“有啥用？这可有大用，你们知道小清的粥干什么没药味儿，都这东西的功劳，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听出来的！”
方雨菲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瞪着眼睛问道：“娘，你怎么打听到的，许魁媳妇说的？”
杨氏狠狠瞪她，说道：“你知道这关心粥铺的事啊，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要你那份了呢，许魁媳妇还是人了，拉出的屎都能坐回去，说出的话没个算数，昨天答应完的事今天就反悔，根本不跟我说，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那粥咋做的。”
“那你这是跟谁问的？”
“跟许长乐问的！那小子也可鬼了，又朝我要这又朝我要那，我费老大劲儿才打听出来。”
方雨菲嘟着嘴点头，觉得还是娘有本事，能把这个问出来。
她相信胡氏却怀疑，问道：“老二媳妇，许长乐的话准么，这醋怎么用才能把药味儿去掉？不能把粥弄酸？”
杨氏说道：“咋不准呢，许长乐可是许林西的亲弟弟，天天在小清家呆着，看得肯定没错，而且他说得也有产量，说是用醋把药煮了就没药味儿了，药味和醋味儿能抵消，煮完之后，做出来的粥就既没醋味儿也没药味儿了。”
胡氏做了多年饭，感觉不太靠谱，质疑道：“怎么会呢，用醋把药煮了，药里不都是醋味儿，煮粥味道能好？”
杨氏认定了之后，越想越觉得许长乐说得对，说道：“娘，不是都说药味儿和醋味儿能抵消了么，而且咱的粥里还放糖有，糖味儿还能冲淡酸味儿呢，而且就算有点酸，酸甜的东西不是更好吃！”
胡氏这才记起粥里放糖的茬儿，觉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便朝在厨房里贪黑洗衣服的方中梅叫道：“梅子，快点出来，帮你嫂子把醋弄进去，看她要怎么煮药，你帮着点儿。”
方中梅累了一天，以为洗完衣服就完事，可以上炕睡觉了，没想到杨氏又搞了活儿回来，之前没敢出来看，可却还是没躲过去，仍旧叫到她头上，她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和杨氏、方中林一起把醋开到厨房里。
然后别人都回屋睡觉了，方中梅又跟着杨氏忙活，一起把醋舀进锅里烧热，杨氏把药材都洗了，然后扔进锅里煮。
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要很久，再加上方中梅还有几件没洗完的衣服，不能一直帮胡氏，到姑嫂俩弄得差不多，已经过二更天了。
第395章 可奇怪了
杨氏东跑西跑怀整天，也累得要命，想着这药材肯定是在醋里泡得越久药味儿越小，便直接把药那样放在醋里闷着，她和方中梅进屋睡觉去了。
往天早上都是方中梅第一个起来，但是杨氏惦记着那一大锅药，第二天早上她竟然在方中梅之前起来了。
下炕茅房也没上，便到外屋掀锅看。
昨天晚上煮的时候，就把她和方中梅薰够呛，今天早上还是一样，她刚一掀锅，便是一股强烈的酸气冲起，呛得她大大打了几个喷嚏。
这时方中梅也从小屋出来，到厨房问道：“二嫂你怎么这么早，药煮好了吗？”
杨氏又向锅里看去，见昨天大半锅药，泡发这一夜，已经变成满满一大锅了，之前的干药把醋都吸进去，那整整一坛的醋，现在只是锅底有一瓢那么多，其他的都被吸起。
杨氏感觉有哪里不对，却还是本能地往好处想，说道：“嗯，行了吧，好像真是一点药味儿都没有了。”
方中梅向锅里闻了闻，也打了两个喷嚏，说道：“好像是没药味儿了，可这醋味儿也太大了。”
“没事，一会捞出来洗洗，再放到粥里，还要放糖，肯定就没事了。”
粥铺与方中梅没有关系，也没多想，说道：“嗯，那你多洗几遍吧。”
说完出屋抱柴做早饭去了。
杨氏这才抓着裤腰跑出去上茅房，回来把药捞出来清洗。
药实在太多，洗着也很麻烦，杨氏用冷水冲了两遍就觉得差不多了，把方方雨菲叫起来，母女俩抬着，到粥铺熬粥。
她们过来的时候，方雨清和许林西已经到铺子很久，已经把火点起来了。
这娘俩看着方雨清和许林西那边还在得意，今天之后，自己的生意也要火了，非把方雨清和许林西的铺子顶黄了不可。
她们做粥的工序没有方雨清和袁氏那么复杂，熬粥的时间便短，即便到铺子比方雨清和许林西晚，也和那边一样时间把粥做熟。
只是粥锅越热，出的热气越多，这娘俩越觉得不对。
方雨菲问道：“娘，这药你真洗了？我怎么还闻着酸呢。”
那么多醋是在药材里，酸味肯定不小，杨氏同样也能闻到。
但是她昨天被醋味儿薰久了，觉得现在的味道并不是很重，说道：“没事，只是有一点酸，等卖的时候再加糖就好了。”
方雨菲心里没底，说道：“那我现在就加点尝尝。”
“行，你尝吧。”
方雨菲到锅里舀了一碗出来，把糖加进去，舀起一小勺吹了又吹，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吧嗒嘴尝了尝，突然把眉毛皱起来，撇着嘴一副想吐的模样。
杨氏在旁边不错眼地瞅着，还在期待女儿赞赏，结果看到这么一副表情，紧张地问道：“咋了，粥味儿不对？”
方雨菲气得不行，勉强把粥咽下去，大声说道：“哪是味不对啊，根本就不好吃！药味儿倒是没之前大了，可是酸得要死，再加上剩下的药味儿，可奇怪了，糖都压不下去，太难吃了！”
第396章 生气又窝火
杨氏惊讶道：“啥，有那么难吃？”
说着她从方雨菲手里拿守勺子也舀了一下塞进嘴里。
她吃得太急忘了吹，刚出锅的热粥，烫得她嘴里着火一样。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舍得吐了，扑棱着舌头吞下去。
即便她吃得快，嘴里剩得少的时候，也品出酸溜溜的味道，真像方雨菲说的，本来的药味就不好，再加上这酸味儿，简直要多难吃有多难吃，不像人吃的饭，倒像猪吃的酸泔水。
她站在原地抽了抽鼻子，咧着烫得生疼的嘴说道：“咋会这么难吃呢，方雨清她们不是也这么做么，怎么她们做的就好吃。”
方雨菲气道：“行了娘，你怎么还没明白，方雨清她们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做，这是许长乐在坏你呢，许长乐和许林西一条心，他当然帮着方雨清！”
杨氏还不太相信，说道：“可是我是给了他钱的，他说得有模有样，一点也不像假的！”
方雨菲没好气，说道：“娘你岁数越大，怎么心眼儿越少，许长乐那小子可鬼道了，他骗你哪会让你看出来，而且你要是看出来，还上他的当干什么，根本就不会相信了。”
杨氏眼睛发直，琢磨着昨晚许长乐说的话，喃喃地说道：“难道我真是被这小子给骗了？那他也实在太损了，这么一点点岁数，就坏成这样，以后长大还了得，不得骗人出去卖！”
方雨菲道：“娘你就别说这个了，反正你是被他给骗了，还是快说这些粥吧，这酸烘烘的东西肯定卖不出去，你说咋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