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上来的曲卉卉比较有眼色,见齐鹿和吴畏都表情不对连忙撞了撞陆展。眼珠子一转,看到小偷旁边的地上有两个小方块包装的东西,很眼熟。
“那是什么!”她看清后吓了一跳,指着地上。
另外三人目光都看过去,胡星海挪动着身子想遮掩,但几个成年人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是什么。
齐鹿瞬间脸色难看。曲卉卉惊疑不定的看着她,陆展一脸尴尬又担忧的神情。
吴畏眉心微蹙,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眼里没有多少神采,沉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小陆,不好意思客栈里进了贼打扰你们休息了。”齐鹿抬头,疲惫的对陆展说。“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提醒还不知道被他偷走什么东西。”
陆展摸了摸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那齐姐我们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叫我。”
折腾了一晚上,齐鹿力气用尽了一般,点了点头。
曲卉卉慢了一步,回头看吴畏一眼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也下楼了。
为什么不赶吴畏一起走?
胡星海被松开后就坐在地上,那两个避孕套被他揣进了口袋里,见齐鹿没有了要报警的意思就有恃无恐起来。
齐鹿被他脸上的笑恶心的想吐,投鼠忌器拿他没有办法,可要就这么放过他,她也不甘心。咬着嘴唇,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敢一个人面对胡星海,也不相信胡阿姨。吴畏聪明,什么都能猜到,对这件事情她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吴畏十分不耐烦这样这样的拖沓,在他看来齐鹿画地自限想的太多了。
他捏了捏眉心,一手插在口袋里问她,“你预备怎么办?”
“他是胡阿姨的侄子,胡阿姨在这里工作几年……”她说来说去却没有拿出解决的办法来,话里的意思是不好不看胡阿姨的面子。
吴畏冷笑一声打断她,“报警!”他果断的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他第一次骚扰你,既然他没有悔改的意思,你也没有有效的办法限制他接近你,那就交给警察来解决。”
“不要报警!”齐鹿语带恳求,抓住吴畏的手。
吴畏抬起手臂,无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受害者,你怕什么?”
怕什么?齐鹿也问自己。她怕千夫所指,有口难辩。
但是怎么跟吴畏解释,仅仅是怕别人说闲话,别说是他,就连自己也不会相信。可一解释就势必牵扯前尘往事,那些事她一点都不想提起。
“反正不要报警。”她松开他的手臂,低下头,“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
吴畏愣了愣,看着她的头顶,淡淡的道,“随便你。”
转过身面对着外面,却没有离开。
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一样难受,她的手松开又握紧。
胡星海立刻得意起来,“就是,报什么警。我是跟她约好的,两相好的事情你们这些外人怎么管得着,刚才人多她不好意思才没说,现在嘛都说清楚了你也可以走了……”他无赖的笑,还炫耀似的对吴畏拍了拍兜里。
吴畏看他一眼,目光冷似冰霜。他曾经接触的人无不是有素质有教养的人,最没有底线节操的大概就是好友任淼那种,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无耻的人。
“嘭”的一声,齐鹿手里的桌子腿砸在他靠着的楼梯扶手上,震的整个楼板都颤动了一下。
齐鹿整条手臂都被震的发麻,“再乱说一个字,下一棒我就敲你头上。”
栏杆也是木结构,由一条一条竖着的木棒撑着,齐鹿发狠的样子吓得胡星海一呆,过了一会儿他身后竖着的木棒有两三根断裂开来。
“你无非就是欺负我一个单身女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就算出了什么事,你是本地人,镇子里的多数人还是向着你的。可我怕什么呢?”她微微仰起头,眨了眨眼,“我就一个人,惹急了我大不了大家都别好过,一把火烧了你家。这辈子我活够了,你呢,你活够了吗?你舍得死吗?”
她语气平平,胡星海却打了个寒颤。他听他姑说齐鹿是个怕事的人,又没什么脾气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也就是笑笑。可她刚刚的眼神,狠的像是她说的那些话她真做的出来。
“还不滚!”
胡星海愣了愣,爬起来跑了。
齐鹿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松开,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起不来,两条腿都是软的。身边没了动静,她转过头朝吴畏刚刚站立的位置看了一眼,他还在。
视线往上,正对上他的眼神。
里面有疑惑,有探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感觉他的目光里面还有一丝兴味。
吴畏回了房间,发现手机上有一个家里的未接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应该都已经休息了。被子的一角掉到了地板上,是被他起来的太急带到地上的。
他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头顶的天花板雪白,正上方响起拖沓的脚步声,由近至远直到窗边,然后是水流声。他闭上眼假寐,过了很久也没能入睡,窗户没有关夜风撩动着窗帘,夜色下的灵雾山只有一个隐约的轮廓。
楼上的窗户被推开,风声夹杂着一两声女人的抽噎声传进耳里。
他突然想起任淼口中的孟君如,百折不挠,浑身都散发着矛盾的吸引力。任淼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神往。
齐鹿跟孟君如不同,但是本质上她们大概可以归为同一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有写完,剩下的可能要晚一点补上来,更了会在微博上说。网瘾女青年先去看个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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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写完后睡觉,今天一天都有事。今天的章节还在写
第8章 信
早饭过后齐鹿去小超市逛了一圈,那里一向都是流言的集中地,老板娘一如既往的热情没有异常。
回客栈的路上陆展找了过来,老远就朝她挥手。
“齐姐,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么快?”齐鹿惊讶,又惋惜。
他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同学打电话来说最近老师点名严,都是拉到微信群里直接分享位置,再不回去期末就危险了。”
齐鹿听着觉得熟悉又陌生,感叹现在老师点名都这么与时俱进了。
“而且过两周就是学校一百年校庆了,我想回去看看。”
她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什么,“你在哪个学校。”
他摸了摸头发,有点不好意思,“林城大学,第一年高考没发挥好,第二年才考上的。”
“那你也很厉害了。”
两个人往回走,到了客栈外面的台阶上陆展停了一下。
“齐姐……”他欲言又止。
齐鹿恍惚着,过了会儿才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住我们隔壁的吴大哥,他是做什么的?”
“……我不太清楚。怎么问这个?”
“前几天跟他一起住在这里的他朋友,是我们学校生物系的老师……所以我想他应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任淼是林城大学的老师,那跟他关系不一般的吴畏也一定不是普通人。他可以不工作,清闲的在灵雾山度假,山腰上还有独栋的别墅,开一辆自己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车。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二十岁左后的男孩子野心勃勃,自认将来成就不会输给任何人,但吴畏不经意就分走了女友崇拜的眼神,这让他觉得在男性魅力上他已经输了。
齐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告诉他吴畏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能赢了别人?她怕那会更加打击他。
鼓励似的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你要这样想,至少你比他年轻。”
陆展本来愁眉苦脸,被她一说哭笑不得。“你说的是。”
“而且你比他性格好啊,他那人阴阳怪气浑身冷冰冰的,跟他说句话都能冻一个哆嗦。”齐鹿底气不足,心里责骂自己夹带私货评价不客观。
“齐姐,卉卉说那叫高冷,现在的女孩儿都喜欢那种的。”说完他情绪低落下来。
齐鹿站久后右脚有些疼,把身体的重心往左移,手握成拳抵在身后略靠在树干上。看着一向开朗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也许她只是一时迷失了。”
她低低的的说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吐了个眼圈荡了两下就散在风里。
过了会儿陆展叹了口气,“也许是吧。”沮丧的垂着脑袋。
齐鹿深深的看他一眼,顿了一下,嘴唇翕翕,最后道,“我先进去了。”
她不着痕迹的扭了一下右脚脚踝,姿势有些别扭的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碰见吴畏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脸上盖一本书,她进来时他拿开盖着的书看她一眼,又盖回去。
齐鹿只来得及看清他脸色阴沉,心里暗道莫非是刚才背后议论他被他听到了?一时脸上讪讪的,拐着脚去找胡阿姨上楼打扫房间。
吴畏闭上眼眉头也没能舒展开,外面树上有鸟叫,他只觉得嘈杂。
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早又被敲门声吵醒,他的起床气到现在还没有消。
听见敲门声时他以为是齐鹿,烦躁的在床上翻腾了两下,一拉开门,住在隔壁的女生一脸披散着湿发,一脸怯怯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