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观众看出这两个人的身高差,拍戏的时候,除了面部特写跟手部特写,远景全身几乎全是阿阳代替。
阿阳的确没有撒谎,他的确很有舞蹈功底,一曲鹤舞,他从头挑到尾,动作没有出过错。皎洁冷月高悬在银河中,一只白鹤对月翩跹起舞,裙摆舞动,青丝旋转,舞者的每一次折腰踢腿跳动,真正像是一只求偶的野鹤,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荷尔蒙。
苏絮坐在一旁,望着那跳舞的男人,逐渐收敛起眼里的轻视。
这男人或许有些不正经,但他的舞蹈的确是够格的。
楚未晞痴痴看着跳舞的阿阳,脑子里突然阵阵作痛。明明眼前的男人是在月光下起舞,她却仿佛看见了一个身穿灰色褴褛袍子的男孩,站在一片荒原中,在夕阳落下的时候,对着落日跳起了狼舞。
楚未晞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脑子里又想起一道有些处于变声期却显得冷漠的声音:“未晞,有的人活着明明毫无追求,明明活着比死去痛苦,为什么还是不肯去死?”
“人或许比狼高等,但狼却比人高贵,我向往草原上的狼,我想做一匹狼,无拘无束,那才是真正的自由。未晞,我们必须活下去,不为狗屁理想和未来,只为了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吃明天的早餐,见到明天的彼此。”
陌生的声音总是在楚未晞的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述说,开始只是脑袋有些痛,渐渐地,心也开始痛了起来。楚未晞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片场,打开保姆车坐了进去。
她按住突突跳起的太阳穴,脑袋里的东西依旧阴魂不散。忽然,那声音消失了,可更多的乱七八糟声音和对话却涌进了她的你脑子里。
“我这一生,几度九死一生,但我从没失败过。我以为这一次我也会成功,但是我低估了我自己,我爱你,我向我的心做出妥协,我认输。这颗子弹没有机会脱膛了,因为我的枪再也无法指向你。我将这颗刻着我名字的子弹送给你,它代表着我职业生涯唯一的一次失败,也代表着我对你的爱。”
…
“这脚链一旦戴上,就无法摘下了,以后你走到哪里,它便跟着你到哪里。我给你自由,但你的自由里,一定要有我应呈玦。”
“它叫什么?”
“叫束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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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很喜欢未晞的性格,爱的时候无畏,走的时候洒脱。
☆、122章 准小姨说:你脸皮挺厚
无数的对话声像洪水一样灌进楚未晞的脑海里,她脑子里乱成了一锅浆糊,她不停地用手捶打自己的头,试图驱赶走那些阴魂不散的对话。但是她做不到,她只觉得头越来越痛,胸口也越来越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冲破禁锢。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未晞脑子里的声音逐渐平息,而她浑身上下也出了一身大汗,她无力的躺在椅子上,竟觉得精神疲惫极了,就好像已经在硝烟战火中走了一圈。
双眼无神地看着车顶,楚未晞像是傻了,又像是痴了。
“应呈玦…”
尽管刚才脑海里的那些对话很杂乱,可她还是听清楚了三个字。
应呈玦。
那些对话都是谁的记忆,那些杂乱的记忆里,为什么会有应呈玦的存在?楚未晞迷迷糊糊想着,竟觉得眼皮沉重不已,再也无法撑下去,楚未晞靠着车椅闭上了眼睛,像是睡了,更像是昏了。
收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苏絮脱下戏服,在现场看了一眼,没见到楚未晞的影子,这才拉过阿飞问他:“未晞呢?”
阿飞迷茫地摇头,“不知道啊,已经好一会儿没看见他了。”
苏絮拿起外套走向穆青,阿飞赶紧拎起苏絮的东西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穆导,你有看到未晞吗?”
穆青正低头跟助理交代什么,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回了句:“她走了好一会儿,我看她走的挺急的”
苏絮皱皱眉头,暗想未晞不是这么不懂的事,就算是有急事要提前走,也会告知她一声。心有不安,苏絮带着阿飞快步走出摄影棚,直奔他们的保姆车。
阿飞先一步打开车门,正准备请苏絮上车,忽然看见躺在椅子上满头皆是大汉的楚未晞。
“苏姐,未晞在车里。”
苏絮立马爬上车,见到楚未晞人好好躺在车里睡觉,倒是松了口气。“行了,开车回去吧。”
“嗯。”
因为苏絮对助理的要求特别严格,且挑人眼光极高,能在她手下做事超过的三个月的人,少之又少。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有阿飞能受得了她,因为只有阿飞一个助理,他便承担起了多个角色。助理是他,跑腿的是他,司机是他,偶尔经纪人要照顾其他艺人的时候,负责联络合作商的也是他。
阿飞从内后视镜瞄了眼楚未晞,皱着眉头对苏絮说:“未晞看上去有些不正常,脸色不对劲。”
苏絮坐在楚未晞身后的长椅上,听到这话她身子前倾看了眼楚未晞,果然如阿飞所说,楚未晞脸颊上噙着两团绯红,那可不像是冻红的,倒像是发烧的症状。
苏絮伸手一探,手指立马缩了回来。
烫得像是刚煮熟的鸡蛋。
“去医院!”她声音突然一紧。
阿飞点点头,在前方第二个路口掉头。“她烧的很厉害?”
苏絮抿着唇没说话,眼里一片担忧。
深夜只有急诊,苏絮让阿飞给楚未晞挂了急诊号,然后又让阿飞抱着她直奔住院部。夜里的值班护士给楚未晞量了体温,竟高烧到了39度。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医生给出了一个精神疲劳过度,导致突然急性感冒发烧的结果。
医生让护士给楚未晞打了退烧针,又打上点滴,然后嘱咐苏絮:“病人可能要睡一段时间,你们陪床的人一定要注意输液情况,没了要及时叫医生。”
“好。”
苏絮跟阿飞挨着楚未晞病床的沙发坐了下来,阿飞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四十了。“苏姐,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苏絮今天拍了几个小时的戏,脸上虽然看不出疲惫,但眼底却有了倦意。
苏絮摇摇头,“你回去,我在这儿守着,明早带些蔬菜粥跟素菜来。”
阿飞还要说什么,苏絮又说:“不在这儿守着我不放心。”
阿飞不说话了。
他多少知道些苏絮跟楚未晞母亲的事,未晞母亲死时,苏絮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现在外甥女生病,她自然不能再离开。阿飞叹了口气,去找护士领了厚棉被。“晚上冷,苏姐你可得注意身体,我就先回去了。”
“嗯。”
阿飞走后,苏絮裹着棉被躺在沙发上,她没有睡,反倒是打开笔记本浏览器了影视学院的信息。时不时抬眼看看楚未晞头上的药瓶,这一晚,苏絮熬到四点多,等护士给楚未晞拔了针才离开。
第二天早上阿飞来的时候,苏絮还没有醒,而床上的楚未晞还保持着昨晚睡着的姿势,显然也没有醒过。
阿飞将早餐放下,出病房给穆青打了个电话,说明缘由给苏絮请了假,又回到病房干坐着。
苏絮是在上午九点多醒来的,她醒的时候,楚未晞还在昏睡。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醒?”苏絮眉头紧锁着,眼底一片忧色。
阿飞将医生叫来,医生看了楚未晞的情况,只是说:“她需要尽可能多的休息,让她睡。”
苏絮尽管不放心,但也无法。
阿飞重新去买了午饭,看着苏絮吃下,这才暂时离开。
一直到黄昏时候,楚未晞还是没有醒。
苏絮起身撑了个懒腰,想着阿飞来回一趟医院要两个小时,着实麻烦,便自己拿着车钥匙去买饭。她回来的时候,轻声推开门,抬头却看到楚未晞床头坐着一个陌生却俊逸的男人,那男人好像没有发现苏絮进来了,只是低头用深邃而担忧的眼神凝望着昏睡的楚未晞。
男人穿着工作西装,手长脚长似乎无处安放。
“你是?”苏絮谨慎地看着这个男人,对楚未晞的私生活她了解不多,也不清楚这人跟楚未晞的关系。
应呈玦是认得苏絮的,毕竟这人太有名气了,那晚从苏絮家离开,他便命人时刻跟着楚未晞,也发现了楚未晞跟苏絮走得很近。一查两人的关系,才知道这大明星竟是楚未晞的小姨,当然,最让他愉悦的是,跟李星洲有一腿的不是楚未晞,而是这位明星大腕。
面对楚未晞的长辈,应呈玦笑得贼有礼貌,也贼俊。“你好苏小姐,我是未晞的…男朋友。”反正她睡死了,自己说是她未婚夫也没关系。
苏絮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应呈玦,那男人依旧笑着,完全看不出心虚撒谎的样子。
苏絮放下餐盒,在沙发上坐下,她从背后打量着应呈玦,凭着多年来练就的眼力和直觉,她猜到这个男人不一般。为啥不一般,你见过几个人戴得起一千多万的国际顶级名表,穿的也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顶级奢侈品牌的私人高定?
且不说人品心性,就这外貌打扮,也符合了高富帅三条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