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你别这么紧张,这里是安全的,我检查过了,屋子里没有监视器也没有摄像头。”无垠大概是累了,他转身走到皮沙发上坐下,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说道:“十七年前,你想要成为杜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便助你除去你唯一的阻碍,将你的亲妹妹杜慕辞赶走了。六年前,你为了得到应呈玦,为了陷害风未晞,杀了那对母子。后来应呈玦查到了你所作所为,想要将你的罪证揭发,你想要保守秘密,你一句话,我便帮你洗去了应呈玦的记忆。”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能懂我的心思,会意识到,除了杜氏,除了那个应呈玦,还有一个我永远陪在你身边。”无垠仰头看着自己身前的**女人,冷漠的双眼里,第一次充满了疲惫。
“你不回应我的爱,我可以接受。你利用我去帮你处理所有肮脏事,我也不介意。可是你,竟然不信任我。”无垠失望透了。
他以为,哪怕杜慕唯并不是真的爱自己,最起码,自己会是她最信任的人。可现在,连最起码的信任,她都不肯给他了。
他也是人,也会累,这么多年的陪伴与付出,到头来竟然一无所获,他怎么甘心?
杜慕唯听了他的一席话,心里不是没有触动,只是,她这人野心大,心太狠。从小,她就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杜氏财阀,是她的。那个完美聪明的男人,也该是她的。而眼前这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也该是她的。
“无垠,我没有不信你。”杜慕唯挨着无垠身旁坐下,她亲吻他的脸颊,吻得很动情,目光却很冷静。“是应呈玦,他在怀疑我。我看你最近似乎藏着许多事,你又不肯告诉我,我才怀疑你。”
“对不起,无垠。若说这世上谁是我最信任的人,那绝对是你,也只是你。”
无垠搂住她的腰,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说:“对,我最近心里的确藏着许多事。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杜慕唯点点头。
无垠说:“我很嫉妒,很生气,我爱你,我想求你,不要再惦记那个应呈玦了。你就呆在我身边,我永远都陪着,永不背叛你。我会帮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除了应呈玦这个人。”
男人的嫉妒心,**裸的剖开,曝晒在阳光下。
杜慕唯沉默下来,沉默了许久。
无垠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终于,他听见她说:“谁都可以陪在应呈玦身边,唯独楚未晞不可以,她跟那个女人有着一样的名字,我讨厌。”
无垠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杜慕唯,女人的那张脸上刻着嫉妒两个字,已经扭曲了。他收紧怀抱,搂着杜慕唯转了个身,只能用**来发泄他的妒忌和不甘心。
…
应呈玦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人,像是一座雕像。
他戴着耳机,里面是男人女人的呻吟。
有无垠在杜慕唯身边,想要在她房间安装窃听器很困难,今天杜慕唯下车,他故意搂了她,为的就是在她身上装窃听器。他在车上,故意说了那样的话,目的就是想要引导杜慕唯怀疑无垠。
他回了公司,第一时间连上监听器,原以为会听见他们狗咬狗的大戏,却没想到,他听到了比那更劲爆,也更让他心痛的内容。
原来,当年他们真的错怪了风未晞。
应呈玦拔下耳机,一双手不知何时捏成了拳头,就连那双眼睛也充上了血丝。
杜慕唯,你害怕得我好苦!
应呈玦立即将这段对话复制下来,然后第一时间通知银家兄弟汇合。银五跟银大都在外地,他们赶回奉城,已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当晚,几兄弟聚集在应家,这一次,应呈玦没有亲自下厨,他在练拳,赤手空拳,没戴拳套。也不知道他已经练了多久,一身衣服被汗水浸湿,那双白净的手已经红肿了。
银大觉得这状况不对,他冒着被揍的风险,上前一把握住应呈玦的手。“你需要冷静。”银大用双手,堪堪握住应呈玦的一只手。那只胳膊上肌肉跳动着,显然,应呈玦此刻心绪起伏很剧烈。
一直埋头打拳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银大被应呈玦的样子吓到了,他眼睛很红,像是哭过。
“阿玦…”银大感到不安。“发生什么了?”
应呈玦像握住一颗救命稻草那样,忽然一把捏住银大的胳膊。“哥,我错了…”他说完,忽然就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这次,不止银大被惊到了,其他几个人都是一怔,包括银四。
他们心里都藏着很多问题,都想要询问应呈玦到底出了何事,可看着那个跪着地上,用双手不停捶打自己脑袋的男人,他们又都没了开口的勇气。
☆、200章 孙子,准备好聘礼【一更】
“我错了!”
应呈玦就像是一个被警察逮捕,罪行昭告天下,已走到末路困境的囚徒。他不停地用拳掌责罚自己,嘴里一声声喊着错了。男人没有落泪,却比悲戚哀嚎更让人感到心酸。
银家兄弟里面,到底还是银四的身体素质最佳。现在的应呈玦整个人都不对劲,已处于癫狂爆发的边缘,寻常人不敢近身,近身,很容易就会遭到他的暴打。
银四从银二身后走出来,他先是用蛮力阻止了应呈玦的暴行,将他的双手从头顶拿下,然后用单手摁住应呈玦的左肩膀,迫使他无法再自我折磨。等应呈玦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银四这才用自己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脸,强迫他抬头。
应呈玦赤红的眼睛被迫与银四对望,那里面装满了道不清的懊恼与痛楚。
“什么错了?”银四问,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一个被设置好了程序的机器人。
应呈玦看着银四,嘴唇抖了半天也没有道出一个字来。
他愧对银四。
他没有忘记,朝风未晞开枪的人,不是他,而是这个同样爱着风未晞的银四。若是银四知道了真相,他又该有多难受。想到这些,应呈玦心里更是痛苦煎熬。
应呈玦缓缓抬起右手,握住银四的一条手臂,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小仕,我们都错了。”
银四眉头微微蹙起,又重复问了句:“什么错了?”
几兄弟都望着应呈玦,满头雾水。
终于,应呈玦能正常说话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足以震碎在场几人的认知。
“杀害我妈妈和老三的凶手,不是风未晞,是、是杜慕唯!”应呈玦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杜慕唯三个字的。
“什么?”
其他几兄弟,全都浑身一怔,如同几根定海神针,动弹不得。
应呈玦紧拽着银四,能敏感察觉到手掌衣料下的肌肉在瞬间僵硬住了。应呈玦抬眼看着银四,不出意外,银四那张永远布满冰霜的脸,裂开了几道口子,震撼、难以置信、以及后悔从他脸上的口子里溢出来,密密麻麻的,盖住了他整张脸。
…
几兄弟围着沙发坐下来,大厅里很寂静,没有人说话。
刘盾管家分别按照几位客人的喜好,奉上不同的茶水,这才退身下去,还让佣人们都离开,给他们几兄弟腾出一间安静的空间。
银五面前的咖啡在往上冒一股股的热气,他闻到了浓郁的咖啡香,心里却麻木了。麻木之后,便漫溢出一股轻微的疼痛,“玦爷,你说这话,可有证据?”银五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语气是僵硬的,一个字一个字,都说的很艰难。
如果应呈玦说的是真的,那、那风未晞的委屈跟她承受的痛苦,谁来弥补?又怎能弥补?
其他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但显然,他们心里都装着跟银五一样的疑问。
应呈玦打开手机,找到那段复制的音频,按了播放键。
音频里是一对男女的对话声,起先谈话内容对他们来说是不痛不痒的,没一会儿,谈话内容陡然变了。那声音低沉冷漠的的男人声音又响了,这一次,他说:“十七年前,你想要成为杜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便助你除去你唯一的阻碍,将你的亲妹妹杜慕辞赶走了。六年前,你为了得到应呈玦,为了陷害风未晞,杀了那对母子。后来应呈玦查到了你所作所为,想要将你的罪证揭发,你想要保守秘密,你一句话,我便帮你洗去了应呈玦的记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能懂我的心思,会意识到,除了杜氏,除了那个应呈玦…”
后面这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他们已经无暇去听了。
银四耳朵里嗡嗡地响,他像是突然间失聪了。
银五面色惨白,他将自己深深地陷在沙发里,嘴张得大大的,呼吸很沉重。银二刚听到这段话的时候也很震撼,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银大的反应是最平淡的,当年应呈玦他们在德国的时候,银子呈在国内帮忙管理公司产业,他不像银五和银四,并没有跟那个叫风未晞的女人有过太深的交情。
风未晞这三个字,对银子呈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又恰好杀了母亲和老三。
对银五来说,风未晞是朋友,也是姐姐,还是他曾经求着想要拜师的师父。银二虽然常年在全球各地跑,但他跟风未晞的交情也还算不错。至于银四,他一直爱着风未晞,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他心里有多难受,这是言语无法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