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他微微偏头，满眼的嘲讽，“弟妹，我做了什么吗？”
“顾安熙这会醒了，你自己去和他解释！”我喘着粗气瞪着他，心里也明白他根本可能去解释，偏偏还是想试试。
“不。”他慢悠悠的摇了摇头，“陈琛和刘然我还没动呢。”说完，他微微眯眼，脸上的阴鸷因着这个小动作，爆发到了极致，说：“还有你和你们的女儿，这么多人都没解决，我为什么要解释？”
“靠！”没忍住，我冲过去就给了他一耳光。
我打的很用力，手都有些发麻，王天成竟然只是微微挑眉，“弟妹，就你这点力道，打蚊子都不够。要不要重新再打一次？”
听着他的话，我被气的一口血几乎卡在喉咙眼。
好半晌我不得不低头，面对王天成，就连江天易输的一败涂地，更何况是我。
这种被凌迟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我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就一起来吧，拖拖拉拉的不像个男人。”
他嘴角勾了一下，“天易什么时候受不了自己爆发了，什么时候就是事情真正的开始。”
“你什么意思？”因着他的话，我后背窜上了一股凉意。
“没什么，弟妹拭目以待吧。”他笑的势在必得。
一股悲凉袭遍我的全身，我无力的转身，说：“我斗不过你，我认输。”
“一切才刚刚开始，弟妹就认输了？”身后传来王天成掠到嘲讽的声音，我微微顿了顿脚步，不再说话，直接上楼。
到房间里的时候，顾安熙依旧躺在床上，江天易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我下去的这段时间里，江天易解释了没有，或许他解释了，顾安熙不相信而已。
我看向江天易，“天易，你去看看女儿吧，我单独和顾律师聊聊。”
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直接出去了，还顺手把门带上。
我转头的瞬间，顾安熙就先开口了，他语气很平和，说：“言希，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不是天易做的？又想说他认识你不是事先预谋的？”
他的律师，说话的时候喜欢掐重点。又很清楚我想解释什么，所以就干脆直接截断了我的思路吗？
“对，这件事是王天成做的，你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紧张，王天成是来复仇的。至于以前的事情，我问过他了，他说是在你回晋城不久之前才知道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
他嘴角勾了一下，那个笑看着没有一点暖意，说：“我从来没在乎过顺序的先后，只是有的事情既然已经捅破了窗户纸，我们谁都不可能当做不知道。言希，如果我说我比你还了解天易，你会信吗？”
他的话让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还是说：“信。”
他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说：“天易的性子我太了解了，是有缺点，可优点比缺点多太多了。他不会那么对我，这点我很清楚。可有些事情，想让我忍气吞声，绝不可能。”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顾安熙有多执着，我们心里都清楚，想让他就此罢手把这件事当做不存在，根本不可能。
沉默许久，我说：“可是你没证据。”
他静静的看着我，说：“你可以给我作证。”
作证？证明什么？证明一切是王天成做的？
我沉默了，他看着我，原本好了一些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他嘴角挂上了一个冷笑，“你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证明一切是王天成做的自然没问题，可我一旦出面作证了，夹在中间的人就是江天易。
我的贸然证明，是否会促使王天成的报复来的更快？
微微垂眸，我生硬地问：“他们打你了吗？我看你身上好几处都有青紫。”
他下颚动了动，最后自嘲的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我不愿意出面作证吗？
我喉咙里像是被东西堵住，上不来也下不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谁先爆发
“言希，有些事情，你能阻止的就阻止吧，天易一旦爆发，后果无法预料。”顾安熙突然看着我说。
我微微一愣，心底涌现出了喜悦，他虽然嘴上说要和我们断绝往来，但心里还是还是关心着江天易吗？
“他有底线的。”我回答。
顾安熙无奈的笑了一下，“他是有底线，可就怕王天成做的事就是为了突破他的底线。你不知道以前的天易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果现在再来一次，他或许真的会被毁掉。”
江天易的性子，很容易和对手玉石俱焚。
顾安熙的话明明白白的提醒了我，江天易如果真的被王天成逼急了，最后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那个时候，先毁掉他的不是王天成，而是他自己。
脑子里很乱，我几乎没有考虑到我们之间诡异的关系，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安熙，求求你，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你知道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的。”
顾安熙微微低头看了看我的手，口气软了下去，“好，我答应你。”我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又说：“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送我回去。”
“可你现在应该休息。”他虽然醒了，但是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环视了一圈我们的卧室，“我不想躺在这里。”我下意识的皱眉头，又听他说：“我不想躺在你们的床上。”
你们的床上几个字，他咬的特别重。
我听在耳朵里，有些五味陈杂。
可不论怎么样，至少他从未试图破坏过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他一次次的帮我，甚至为了我和江天易之间的感情不出现裂痕，三番五次的引导我。
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能因此就觉得自己应该冷漠的对待他，这对他不公平。
想了想，我点头。
我找了一套江天易的衣服给他换上，扶着他往楼下走，到客厅里的时候，王天成慵懒的躺在沙发里看电视。似乎我刚才那一巴掌对他来说，真的只是打蚊子，不值一提。
他看到江天易，脸色依旧如常，没有半点变化，甚至还说：“我想吃鱼，回来的时候记得买。”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打算说话，江天易就抱着女儿下来了。
看到我扶着顾安熙，他脸色的神色也没变，而是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虽然建议不错，可我莫名的觉得顾安熙现在依旧抗拒江天易。我刚才好不容易才让顾安熙放下那些恩恩怨怨，要是两个人再凑在一起，指不定又要闹翻了。
想了想，我说：“你照顾孩子，我送就行。”
“孩子可以给我照顾。”王天成及时的插进来。
“放屁！”我瞪了他一眼，看向似乎有些犹豫的江天易，“你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变态吗？”
王天成撇了撇嘴，对我的说法显然很不屑。
江天易动作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妥协，说：“开慢点。”
临走到门口的时候，声音又传来王天成懒洋洋的声音：“记得买鱼。”
我装作没听到，扶着顾安熙出去。
一路上我开着车，顾安熙则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翻看着手机。
寂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顾安熙又生气了的时候，他说：“王天成，是个厉害的角色。”
我微微一愣，他又解释：“我在公安档案局里查到了有关两年前的一个大案子，南边最大的人贩子组织因着王天成的潜伏和检举，一夜之间全部土崩瓦解。”
这事王天成和我说过，我当时也没怀疑，也就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救了不少孩子，很多破碎的家庭都对他感恩戴德。”最后，顾安熙补充。
我突然想到那时候他说他会潜伏，也不过是为了报复那些人，可现在听顾安熙这么说，又觉得他其实真的不坏，起码他挽救了不少人。
“看这篇档案，王天成是个很出彩的人。”顾安熙说。
我心里微微一窒，问：“为什么？”
“他为了获取线索，曾经差点真的杀了人。不过后来警方问他当初为什么宁愿冒着被识破的风险，也要救下那个人，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都是人。”顾安熙叙述的方式很普通，没有增加过多的感情色彩。
因着他的话，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王天成说这句话的模样。
一脸的淡然，身上带着淡淡的邪气，却偏偏正义的要死。
其实想想，他好像也没那么坏了。
我突然在想，江天易不愿言说的那些过去，以及顾安熙和王天成都提过的阴暗，到底是什么？
王天成身上的很多东西都像极了江天易，他们俩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导致今天这种打了死结一样的局面？
我总相信他们会有放下一切的一天，却又觉得遥遥无期。
我随着顾安熙的指示，车子开到了他的律师事务所附近的一个小区。
小区都是独栋小楼，复式两层。这种房子很占面积，所以买的时候价格都不便宜，我都不知道顾安熙什么时候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