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赞同,除了小男孩儿紧拉着姑娘的手,大叫道:“不要,我不要和姐姐分开,我不要她去王家!”
没人理会。
辰慕楠一身黑衣,修长身影如雕像般驻立在雨里,双手随意的插着口袋,眉心半敛,暗自嗤笑:好好的心情,都被这群家伙破坏了。
转身,离去,邻里最后的议论声传入耳廓:“真可怜了这丫头,自打六年前爹妈不在,身边就只剩下老太太,如今老太太一去,最亲的叔叔伯伯都抢着要小子,却把她送给别家,真是太狠心了”。
“可不是,更可恶的事儿你们还不知道呢,那老王家的人我见过,他家那儿子脑子有病,娶不着媳妇儿,这不就开始惦记然然丫头了……”
辰慕楠缓了脚步,下意识的转身看向屋内,昏暗的灯光下,那个瘦肖的女孩儿留着一头乌黑莹亮的长发,苍白的小脸看起来没有一丝血色,唯独两颗黑亮的眸子泛着水光,像初熟的葡萄沾了雨露,却又满载着绝望和悲伤。
口袋里的拳攥住,眉心敛的更紧,然而下一秒又放开了。
辰慕楠哼笑,修长的背影泛出更多的冷清,心中喟叹:这个世界可怜的人有太多……
但是下一瞬,便见原本安静的女孩儿动了,低低的看了男孩儿一眼,爱怜的抚了抚他的额头,以任何人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什么,后又走到老太太的灵柩前叩了重重的三下。
起身又来到正堂里,扫视众人,忽然一笑,凄凉、疏远。
“小川以后就麻烦叔叔伯伯和两位姑姑了,我已经长大了,就不用几位费心,以后,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不论死活,都与你们无关”。女孩儿的声音平静的可怕,说完对着众人鞠了一躬,不待众人回神,小小的身影便冲出大门,踏着雨水狂奔远去。
离开之时,刚好错过了也被她惊得一愣的辰慕楠,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渐行渐远。
屋里的人好半天才缓神,纷纷追出屋子大喊:“然然……”。
然而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天,彻底陷入了黑暗。
辰慕楠的视线定格在女孩儿背影消失的地方,没人看见,细雨中男人寡情的面目有了松动,唇角微勾,喃喃的话语响起:“好倔的丫头”。
*
晚上8点,D市老城区的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在这个人人自顾不暇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走失了的小姑娘,就像有一句话说的,地球永远不会因为少了任何一个人停止运转。
辰慕楠早就离开了那个让他心情不爽的地方,按着原路,他仍旧漫步在细雨中。
因为下雨,道路两旁的夜市早就散去,集市也变得越发冷清了起来。
心,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直到走上大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听着车载CD里播放着自己的歌曲,细细回味,就像回顾他顺畅的星路那般,心情颇好。
半垂着眼睑看向窗外,店铺的霓虹直晃眼球,孤独的路灯下,有一抹小小的身影徒步前行在雨中。
“慢点”,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出租车里,辰慕楠的视线随着小女孩儿的背影转动,“跟着她”。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玩味的笑,却仍按照他说的做。
车,一路缓行,女孩儿始终垂着头,瘦弱的双臂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一步一步,沉默孤独。
一条街走过,又是一条,辰慕楠始终静静看着。
女孩儿终于停下了脚步,虽然看见的只是背影,但辰慕楠却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浓浓的绝望!
转身,对着马路,抬脚……
辰慕楠心道不好,对着司机喊了一声“停!”而后打开车门狂奔而下,冲过去,拉过女孩儿瘦肖的身体滚向一边。
一辆超载的货车沿着马路疾驰而过!
手臂一阵刺痛传来,辰慕楠却一声不吭,只拉起怀里的女孩儿蹙眉看她,还好,没有受伤。
但她眼里涌动的痛苦却证明了她受了很重的伤,那伤,只在心里。
泪,混合着雨水滚落而下,少女绝望的眼神,带着点点感激和迷茫。
而后放声大哭着,像是要将心里所有的苦与痛倒出一般……
辰慕楠抿紧了唇,一动不动的看着,看了许久,直到后方的出租车按起喇叭催促,电话铃也适时响起。
终于低低一叹。
脱下外套披在女孩儿身上,深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跟我走,我给你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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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这是犯法
出租车直接开到丽江酒店后院停车场,辰慕楠付了车钱,便拉着易然下车,从后门躲过记者进了酒店。
两个人都一身湿漉漉,外加那场惊心的“车祸”,显得有些狼狈。
乘坐电梯上了十五楼,走在铺满红毯的华丽过道上,让驻守在此的服务员和保安人员都愣了半晌,才看清来的人是谁。
“辰少?”经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辰慕楠秘面色清冷,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径直走到自己的总统套房前,叩了叩门。
门内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打开,一个戴着金丝框眼睛的西装男张大嘴怪叫了一声:“天!”
辰慕楠依旧没有反应,推开那人拉着易然走了进去,朝里面的房间指了指:“里面有卫浴室,先去洗个澡”。
易然感激的点了点头,不言,按照他的话走了进去。
“阿楠,这是什么情况?”金丝框眼镜男夹着眉毛,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说完,脱下湿漉漉的衬衫,顺手扔在地上,又转身走到行李前顺手拿了两件衣裤,挑了件宽松的T恤挂在手腕,才对着眼镜男道:“活动还要几天?”
眼镜男仍死死的盯着他,一副哀怨的受挫表情。
“说话!”辰慕楠低喝一声。
“两天,后天下午三点结束,四点的飞机”。
辰慕楠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阿楠!”眼镜男脸色难看,“你不解释一下?”
“这是我的私事,没什么好解释”,说罢,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叼进嘴里,Zippo火机点燃,淡蓝色的火焰映着他精致的轮廓,明明灭灭。
眼镜男脸绷得死紧,拽着他精壮的手臂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丫头一看就是未成年,你这可是犯法!”
辰慕楠:“……”
脸彻底黑了,一种无形的冷肃之气弥散开来,室内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公众人物,任何一丁点错误都可能毁了你,何况……这可是……”
“闭嘴!”
“阿楠!”
气氛僵持不下,深深吸了口烟,又吐出,辰慕楠妥协了:“好,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打算要对她做什么,而且,我也没有那种怪癖!”
“真的?”眼镜男挑眉。
“爱信不信!”说完,拧灭了烟头,转身走向易然所在的房间。
“阿楠!”眼镜男又将他拦住,“那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辰慕楠眉头皱的死紧,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跟你没关系”。
“什么跟我没关系?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未来由我负责,任何对你不好的事,我都不能允许它发生!”
辰慕楠抱起了双臂,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冷冷一笑,“我要养她,跟你有关系?”
“不行!”眼镜男狠狠一跺脚:“你真是疯了!合约上写的明明白白,二十八岁前,不允许你恋爱,何况她还是个……”
“恋爱?我看你才是疯了!”不再解释,辰慕楠抬手推开眼镜男,又补充道:“我已经对她做出了承诺,由不得反悔”。说完,抬脚离去。
*
浴室里蒸汽缭绕,易然闭着眼睛,任由热水温暖着身体,可是心却仍旧冰凉。
“砰砰砰!”
易然睁开眼,便听道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衣服给你放在床上,别洗太晚,早点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谢谢”,易然应了一声,后又闭上眼,听着外面响起关门声,才松了口气。
六年前丧失了父母,一直和弟弟跟着奶奶生活,现如今奶奶也走了,叔叔伯伯只为了家产争夺弟弟,自己却如同垃圾被随意丢弃,这就是她的经历。
十五岁,本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在一朝失去家人,孤苦伶仃。
而这个宛若天神般的男人,如救世主降临在她的世界,把她从死神的手里抢过来,对她说:“跟我走,我会给你个家”。
她想,早在她向死亡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现在活着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易然,她有了新的身份——辰易然。
她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年幼的弟弟,一定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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