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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 (丹池)


  其他员工也是刚毕业的学生,年轻有活力,干净的像张白纸一样,这样的人不会对自己有怀疑或是成见,只会全然相信自己……
  隋心觉得,与其对过去这些伙伴的背弃难过,不如该花点私心去领着这些新鲜人跟自己打拼才是。
  自己本来满怀雄心壮志要马上开一间大公司,招揽优秀员工卖最好的产品,如今真的开始做的时候,才发现到有多困难。
  之前与Pure Living有合作过的厂都已经被严宁打过招呼,对自己的拜访不理不睬,好一点的还会跟周晴一样劝她回去,说现在大环境不好,男人要创业就更困难了,一个女人也想搞创业?倒不如好好嫁人。
  隋心才又上了一课──社会的残酷无非就是因为既定印象先否定你的能力,再因为你的性别对你有所怀疑。
  要她回去找严宁,这条路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她转头回去给蒲豫养,蒲豫或许很乐意,但自己的骨气不能接受。
  忙了这两周,丝毫没有任何进展,她都没进度了,更不用想年轻的员工会有什么进展了,于是她临时开了会,除了小莲以外,她给了5个年轻学生多一个月的薪水,让他们另谋生路,3个人拿着钱走了,剩下2个大男孩却不愿意走。
  “你们还想留下来?”她问得真切。“我并不想浪费你们的时间,差不多春节也快到了,春节后事找工作最好的时机,你们能找到更好的。”
  “老板,其实前几天我们俩跟莲姐聊了一下,我很佩服你,那么多老板拒绝你,你还是愿意一个一个去拜访尝试,我认为只是现在运气还不好,但之后一定会顺利的。”其中一个男孩认真地说。
  “是阿,其实我读的大学不好,讲真要是离开这里,可能还找不到人用我,再说您也没浪费我时间,您教我去观察平台的数据分析,研究同行好的商品去做纪录,还带我们去参加要付费的家具展看看大伙儿做什么,这些都是学习。”另个男孩也说。
  隋心听得有些动容,她伸手拍了两个大男孩的肩膀,诚恳说道:“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期待,把我们的小工作室做起来,以后成了大公司大集团,我会让你们的付出获得回馈。”
  四个人互相加油打气后,隋心还是让员工们提早下班了,让他们周末能好好休息一下,也是给自己沉淀心情,消化近期一直被不断拒绝的挫折感。
  她没有打算让曹翰来载自己,想走个路散散心。
  隋心没有目的的走,最后不经意转头,目光停在眼前这栋高耸的建筑上,门口进进出出很多西装笔挺的人,她突然起了个念头便迈开步伐往前走。
  门口的警卫没有拦下她,因为她穿得很正式,转头对警卫微笑的时候,警卫也礼貌的点头,看起来就像是熟门熟路的厂商一般。
  里头的空调很强,偌大的大厅里装潢气派,不乏各色人种,看起来就像是来到特别的国际贸易中心,英语是里唯一的共通语言。
  她走到一旁的沙发区,假装等人,实际上是在观察来往的行人。
  这时她看到一个熟人从楼梯走出来,后方跟着一个灰色西装的男人。
  是温榆。
  隋心稍微别过眼怕被认出来,这时另一个电梯门又开了,走出来的是时诚,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交集,却看得出来有关系。
  “就到此为止吧。”温榆来到隋心不远处的前方,停下脚步。“你如果有心,每个月回来看女儿就行。”
  “这是我该做的。”时诚说得平静。“那我就不送了,温小姐。”
  “后会有期,时先生。”她说完后,潇洒的旋身离开。
  时诚望着她的背影,接着对旁边看起来像是秘书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刚好与隋心对上眼,愣了几秒才说:“小蒲夫人。”
  隋心自知撞见人家尴尬的离婚场景,私事被外人所亏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本来起身要偷偷跑走,没料到刚好抬头就跟时诚互看了。
  “时先生。”她硬着头皮打招呼。
  “你怎么会过来这里?”时诚很意外。“约了客户吗?”
  “呃,算是吧,但刚才传讯来说临时有事改期了,所以我也正打算走了。”她顺着时诚的误解撒了谎,故作镇定。
  “我办公室在楼上,不如上来喝杯茶聊聊再走?”时诚微笑说道。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她点点头,大方接受好意。
  ……
  MD投行的规模很大,虽然集团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如今在五大洲的发展都很好,近两年的评比都是世界投行排名前十。
  时诚领着隋心进了办公室,他先让她坐下,转身就去让秘书准备茶跟点心,她也得空传了封讯息给蒲豫,传完才想到男人的时差,这时间或许还在睡。
  隋心不经意的看到他桌上摆了一份很精致的家具型录,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时诚回头就看到她对那本型录很有兴趣,于是开口说:“这是我早上一个客户带过来的,5个刚毕业两年的大学生来申请贷款要开发新产品,有兴趣的话这本就给你。”
  她翻了几页,赫然发现两个很眼熟的东西,牛皮懒人躺椅跟移动式黑铂金小酒柜──也就是严格时期涉嫌抄袭的商品。
  隋心后来并没有在追踪抄袭事件的处理结果,但她能确定那次的抄袭一定会造成这5个年轻人很大的挫折跟困顿,可如今却看到他们仍坚持梦想在创作,她突然有点汗颜。
  自己不过是被拒绝就承受不住,他们是经历的抄袭而还挺着要继续创作的心,这股拚劲跟勇气,自己太欠缺了。
  “看来小蒲夫人对这些作品很有兴趣?”时诚笑得灿烂。“他们的梦想跟设计我也很喜欢,但是销售的状况还达不到我们能放款的水平,所以我没有马上答应他们,可若是有人愿意协助代理或是把他们收归在大集团下成为品牌,我想会对他们发展更有利。”
  隋心听出时诚的弦外之音,他或许想要藉由自己跟震丹的关系,让这小工作室有生存下去的能力。
  “我确实对这些东西有兴趣,无论是从设计或是实用性来说,他们都想得很全面,这两个作品我记得也得奖过。”
  “是的,只是成品初期贩售的时候效果并不好,除了是他们自己资金有限以外,也有人仿造过他们的东西,所以这一路走来算是很不顺,不过这群孩子对设计跟梦想都很有信心,所以这回他们设计出卫浴系列的小家具,我觉得都挺实用的,我刚都想自己私人赞助他们去做个成品出来。”
  隋心点点头:“这群孩子我能怎么联系?我想跟他们谈一下。”
  时诚有些讶异,忍不住笑道:“你真有兴趣帮他们?那他们还真是运气太好了,有震丹的背景,他们完全可以放心创作了。”
  她摇摇头,微笑:“是我自己要创一个家居品牌,我想跟他们合作。”
  “你要创业?”时诚睁大眼。“然后……不靠震丹?”
  “不靠,而且我也让蒲豫把我们之间的关系保密,我想靠我自己的努力去完成一份属于我的事业。”
  时诚沉吟一声,直截了当地问:“你手上有多少资金?”
  “一千四百万。”
  “你未来要做到多大?”
  “如果可以,当然希望能做到国内外都有我的品牌,越大越好。”
  “了解。”时诚想了想,拉开抽屉翻了一下,接着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我这里刚好有一份欧美家饰展的邀请,今年四月在法兰克福,我建议你去走一趟,会对你在这一块的品味与经营上有明确的方向。”
  “谢谢。”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撇除你跟震丹的关系,你会愿意走一条更困难的路,我就觉得你勇气可嘉。”时诚说。“要是我就会运用震丹的影响力跟资源,绝对能先去谈好几个牌子的代理进来,从代理逐渐做出自己的品牌,不出五年你就会有很大的效果了。”
  “我不想要被人打上震丹的标签,我也不想附属于别人。”她说。“创业是在我还没认识蒲豫以前就想做的事,若今天没有他,我也一样会做,多了蒲豫只是让我比较没有后顾之忧。”
  “很勇敢,也很明确知道自己的目标。”时诚笑着说,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她。“若你未来有资金方面的需求可以直接找我,我会很愿意协助你。”
  她愣一下想婉拒,就听到他又说:“跟震丹无关,我看到的是一个未来女性领袖的气魄,你有那些孩子拥有的梦想跟韧性,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你明明有快速达到成果的捷径,但你却选择了从开始就辛苦的路,只因为你想要成就自己的价值。”
  听到时诚对自己的解读,她露出微笑:“我会好好的做,让我自己除了小蒲夫人的身份之外,也能被别人喊一声总经理。”
  “我想那天很快就会实现,隋总。”时诚笑得灿烂。
  ……
  “蒲豫,我今天跟时诚正式离婚了。”
  “或许很唐突,但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见面聊一下。”
  “蒲豫,我刚离开时诚这里,结果看到隋心在跟时诚聊天,他们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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