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钟岩扶着额,原本因酒精而生疼的脑袋被叫得快炸开,当他看清举着刀一脸不知所措的齐悠悠,顿时也有点迷糊,皱眉对旁边那人吼:“你送我到这来干嘛?”
扶着钟岩那人也被吓得不轻,他是飞鹰的一名元老队员,经常会陪着钟岩出席应酬,以往每次他在市中心喝醉了都会给送到这里来。可今天他刚从醉醺醺的钟岩身上摸出钥匙开门,就如撞鬼般听见一声尖叫,外加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咦,会有穿着猫爪睡衣的女鬼吗?
他张大了嘴在齐悠悠和钟岩之间看了两遍,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赶快把钟岩往沙发上一扔,飞快逃到门边笑着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说:“我先走了,嫂子。”
钟岩被甩在沙发上,按着太阳穴□□了一声,他今晚确实喝得太多了,都忘了交代不能送到这里来,可这时也实在动不了,索性在沙发上横躺下,哑着嗓子问:“有水吗?”
齐悠悠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红着脸跑进厨房,倒水时手还有点发抖,努力让自己忘掉刚才听到的称呼,捧着水杯小跑着出来。
可倒在沙发上那人鼻息沉沉,长腿随意搭在沙发边缘,好像已经睡了……
齐悠悠在他面前蹲下,眨了眨眼想:这人长得真好看啊,轮廓好像刀刻出来一样,垂下的睫毛那么长,也不知道和自己的比起来会不会输……就是皮肤太糙了,还有点黑,不过这样反而特别有男人味……
她看着看着突然脸红了,正想撇开脸,那两道长睫毛突然掀开,浓黑的眼眸里闪过短暂迷茫,随后轻轻勾起唇角问:“你在看什么?”
齐悠悠的心脏猛跳,喝醉了的钟岩,痞气中更添了些浪荡感,光是被他的黑眸盯着都会觉得一阵腿软,在加上玩世不恭的语气简直要人命。
偏偏那人还变本加厉,头往前撑起,伸手插.进她的短发往下滑,哑着嗓子说:“小公主,你的头发去哪儿了呢?送给我好不好?”
齐悠悠根本没法正常思考,缩着脖子说:“在……在simon那里……”
钟岩皱起眉,撑着沙发坐起来,危险地眯起眼问:“Simon是谁?”
齐悠悠咽了咽口水:“我……我的发型师。”
钟岩用那颗灌满酒精的脑袋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可心里更不是滋味:“所以他可以随便动你的头发?”
齐悠悠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奇妙,不动头发怎么造型呢,她瞪起眼解释:“Simon剪头发很贵的,我这次跟他说了很多好话,才用一对耳环抵了剪短发的钱。”她心疼地蹙起眉嘟囔:“那对耳环还是去年的走秀款呢。”
所以他不仅能动她的头发,还拿走了她的耳环。钟岩突然觉得有点手痒,莫名对全天下叫Simon的发型师产生了敌意。
他因这念头而沉默下来,让齐悠悠终于从浓烈的荷尔蒙陷阱里逃脱,连忙站起来,把搁在桌子上的水递过去,说:“你不是要喝水吗。”
钟岩怔了怔,没想到自己能有被小公主照顾的一天,笑着接过水杯,一口灌下去仰起头说:“什么水,这么甜。”
白开水怎么会是甜的?齐悠悠歪着头没弄懂,还是配合地笑了笑说:“大概是……杯子上沾到奶油了吧。”
钟岩揉了揉太阳穴,稍微让自己清醒点,这时才发现小公主一直默默往后退,忍不住又笑着问:“干嘛你很怕我吗?”
“没有啊。”齐悠悠连忙摇着头否认,这种时候绝不能做贼心虚,一定得表现出不为美色所诱的淡定。
“不怕我,就扶我起来。”
见他一脸坏笑地伸出胳膊,齐悠悠犹豫了会儿,还是往前挪了步,刚搭上他的手腕,就感到一股力量把她往下拉,她吓得尖叫一声,想甩开却用错了力气,脚下惊慌地乱踩,等清醒过来整个人已经跌到他身上……
钟岩原本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谁知没控制好力气,再加上小公主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不知怎么就钻进了他怀里……
她的身体很软,大眼里挂着层雾气,唇瓣看起来又软又甜。钟岩觉得有点冲动,可瞥见她衣服上的猫爪,又硬是拉回理智,红着眼埋头在她黑发里猛吸了口……
齐悠悠快被吓哭了,推着他颤声说:“钟岩,你该不会是变态吧……”
正文 10|破产日常之四
小公主害怕的时候,很像某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惊恐和无措轮番在漂亮的脸蛋上演,让人想……狠狠欺负……
钟岩瞪着似醉似醒的眸子,突然就不想松手了,指尖撩起她的头发丝,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沉着声问:“我怎么变态了?说说看……”
齐悠悠吓得往后猛缩脖子:这么看起来更变态了!!5555,救命!
可自己还坐在他怀里,透过水雾渐浓的眸子,能捕捉到那人唇间一抹笑意。于是她召回不知飞往何处的心跳,边试图向外挣扎边泪汪汪地控诉:“你刚才吸我的头发了,还不是变态!”电影里的变态都是这么演的啊。
钟岩忍着笑,脸又朝她贴近几分:“那我吸你哪里不变态,你自己来选。”
小公主仿佛当机般的懵懂表情,完全激发了他潜藏着的恶劣因子,借着酒精的指引,指腹从她脸颊往下滑,声线勾起不正经的弧度:“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齐悠悠觉得自己仿佛深陷魔窟里的可怜公主,快被这条恶龙喷出的火给烧化了,她紧紧闭上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尖起嗓子骂:“钟岩,你不但是变态,还是个色.情狂!”
可随即她就感到一阵眩晕,再睁眼时,已经被那人压倒在沙发上,带着酒味的呼吸扑在耳边:“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色.情狂嘛?”
齐悠悠觉得自己仿佛喝了他呼出的二手酒精,大脑难以运转,只晕乎乎地摇头。
“我要是色.情狂,就把你每天房里……”关房里干嘛,他没继续说下去,可齐悠悠能从他染满血丝的眼里读出肯定没什么好事,她一把捂住脸,从指缝间呐喊:“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钟岩终于大笑出声,身体往旁边一歪,抬起胳膊揉着眉心说:“别害怕,逗逗你而已。”
这沙发非常宽大,刚好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躺下。齐悠悠捂着胸口,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气,随后气鼓鼓地控诉:“钟岩你太过分了,我好心照顾你,你干嘛吓唬我!”
钟岩用胳膊枕着头,黑眸半开半阖,懒懒地说:“哦,你怎么照顾我了?”
齐悠悠偏过头,理直气壮地盯着他:“我给你倒了杯水!”
以前爸爸每次喝多了,她也只是给他倒杯热水,所以这就算是照顾了吧!
钟岩突然侧过身子对着她,长长的睫毛扇动,哑声说:“我饿了。”
酒精熏染过的嗓子,能把最平常三个字说的无比暧昧。齐悠悠刚平息下的心脏又开始乱蹦,这才发现两人用着同床共枕的姿势,脸几乎都要贴在一处……
她紧张地……打出个嗝,然后红着脸捂住嘴,腾地站起边跑边说:“厨房里还有……可丽饼,我给你拿过来吃。”
她没好意思说那是自己吃剩的,拿刀把自己吃过的部分切下,然后在盘子里加了些樱桃酱,再淋上柠檬汁端过来。钟岩刚靠在沙发上点起根烟,瞥了眼盘子里以奶油层叠的薄饼,偏头吐出口烟雾说:“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齐悠悠却执着地把盘子举在他面前:“我知道,我加了柠檬汁,可以综合甜味,也能帮助醒酒。”
她满脸写着认真,钟岩不忍见她失望,于是把烟搁在一边,接过盘子尝了口,意外地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他的确是有点饿了,于是一口接着一口,吃得非常投入。
齐悠悠坐在旁边,盯着他把一整盘可丽饼吃完,并未察觉自己完成了怎样的壮举。
周东游在“舟”做西点师这些年,最为挫败的事就是老板从不吃他做的甜点,要知道他可是美食家到A市都要亲自拜访的人物,偏偏遇上个不懂欣赏甜食的糙汉老板,实在是有些憋屈。如果周生知道,自己即将入门的弟子能让钟岩把整块甜点吃光,只怕会对齐悠悠另眼相看。
当银叉落入连饼渣都不剩瓷碟,齐悠悠露出老母亲般的慈爱表情,亲眼看着自己做的东西被吃光,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啊!
她刚要伸手去收桌子,钟岩已经咬着烟把碟子举起来:“我来洗吧。”他被照顾了一晚上,再让小公主帮他洗碗,他可能会愧疚地睡不着觉。
清洗餐具加收拾厨房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时钟已经快指向凌晨1点,可齐悠悠不知为何一点困意都不剩,她装作若无其事,在钟岩身后转来转去,突然冒出一个困扰她许久的疑问:“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就算再没生活经验,也知道不会有修车工能每天开着客人的车到处晃悠,虽然确认他就是“舟”的幕后老板,可他也基本没在餐厅呆过,那他平时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钟岩悬在水池上的手甩了甩,然后随意答了句:“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