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依然理直气壮,心里却怂,哼一声:“有意见你还是我老公嘛。”
叶盛昀笑,不跟她在公路边闹,赶快把车开走了,路上问她:“宋岩他们都回家了吧。”
陈熙彤跟他汇报,颇骄傲:“早走了,把部队当家似的,孩子丢门口就走了,走前还装模作样问我一个人照顾的过来吗?都不知道我多能干。”
叶盛昀愿闻其详,笑:“怎么个能干法?”
陈熙彤说:“没什么是一顿肯德基不能解决的。”
叶盛昀差点松了油门,不可思议:“你就喂他们吃这个?”
陈熙彤并没有意识到哪不对:“怎么了?我还请他们吃糖葫芦了呢。”
叶盛昀发现了:“你就没长大。”
陈熙彤别过脸不跟他说话了。
叶盛昀察觉到异样,偏头看了她一眼:“不高兴了?”
她默了默,半晌开口:“他亲自来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叶盛昀没想到陈涣章会亲自出马,但想想也能理解,不置一词。
陈熙彤问:“你找过他吧。”
叶盛昀回答得很坦然:“找过。”
她笑得凄楚:“我就觉得你应该找过他,不然他那么冷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对我说这么多?他到底是喜欢陈贺宇多一点。小时候我总以为我比陈贺宇强他就能注意到我,后来才发现偏心是不论性别不论年龄的。谁要我胆大妄为呢?可我只是不想让人察觉我的害怕罢了。”
算了,不说了,她深吸了口气。
车在道上开,没法停下来,叶盛昀平静地看着前方,没有任何肢体语言,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可说的话却温柔而有力量。
这次不是长篇大论的道理,也不是有教育意义的故事,他掷地有声地说:“我说过,你只需要站在我背后的安全区,其他的,万事有我。”
第29章
朱日和基地老在搞演习, 总医院这边要组一支医疗小组随军,有些细节需要和后勤部门沟通, 几位领导一合计,让许缨玲去。
许缨玲明白上头的意思, 电话都没打一个就去找了向维,刚走进办公大楼就碰到了向维的母亲谭俐梅。
在单位不论辈分,要讲职务, 许缨玲恭敬地叫:“谭处长。”
谭俐梅脸色不太好看,看到她勉强一笑,问:“缨玲啊, 来办事?”
许缨玲拍拍公文包, 立正站好:“有份文件需要批,我想找向维插个队, 如果前面排的有急的,就算了。”
谭俐梅批评她:“知道你们关系好,但越是小的事越不能搞特权,习惯不好, 不要真搞成人情社会了。”
许缨玲面露尴尬:“这是公事。”
谭俐梅一丝不苟:“公事私事都是经你手办的,追责的时候还是找你, 你年纪轻不稳重, 得学着把事做严谨,不然挨处分事小,别影响了自己的前途。这些本该你爸来教你,我说这些多事了, 但你也别嫌我啰嗦,虚心诚恳不是坏事。”
许缨玲点点头:“是,我明白了。”
谭俐梅走后许缨玲还回头望。
不知道今天刮的什么风,在她印象里谭俐梅干练英武,家里背景的缘故生来端庄但从不会这么语重心长地提点小辈。
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应,都是熟人,她索性直接推门进去,向维坐在办公桌上抽烟,烟灰缸扣在地上,周围七零八落地散步着烟灰和烟蒂。
她一愣,询问原由:“怎么了?”
向维眉毛拧得像两条大虫,揪了把头发,苦大仇深地说:“缨玲,我可能有个妹妹。”
**
向家这两天不太平,但也不至于说鸡犬不宁,可这里里外外多少人盯着,小道消息传得快,没多久就传到许治言耳朵里了。
人家假模假样跟他透露,我这也是看出您看不惯他的作风才跟您说的,在别人那儿我嘴肯定严,早说向启光的为人有问题,最近不是在闹吗?据说他这次被深挖,是老婆做的推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怎么上的位,现在就怎么跌下来,一年之内,必换班子。
说一千道一万,向启光怎么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两个人都不在一个系统,就是开会的时候碰个面,这样踩一个带一个,拖着他下水,没安好心。
想是向启光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报应来了,祖宗十八代都刨根问底摸了个干净。
他也就笑笑,说得也直白。
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向启光提出的那个新政策我觉得不错,我虽不是这方面的能手,也看得出有惠老百姓,哪怕他面子上的工夫下的多了点,也不能因为性格上的毛病否定他的能力。组织内不要拉帮结派为好,你刚上任,不要急着站队。
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了。
再也没墙头草在他面前说那些见风使舵的话。
可他心里已有了想法,第二天把许缨玲叫到跟前耳提面命。
先问,你有从政的意图吗?
许缨玲看她爹挺严肃的,但她真没那个想法,说,您别旁敲侧击打听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是舍己为人的人,就算您再教育我一百遍,我也不是当官的料。术业有专攻,我干好悬壶济世的活儿,当个小领导就满足了。您真当我有什么理想野心?这么多年,我也就是被您逼的。
许治言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性格上有缺陷,别淌那滩浑水,安安心心做好本职工作,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许缨玲试探地问,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我听向维说他们家最近有点乱,您别道听途说信什么谣言,谁知道那是什么鬼瞎编的话。
许治言说,我心里有数,为了避嫌,你最近离向家那小子远点儿。
许缨玲据理力争,您这明哲保身的态度我就不欣赏了,早不让我和他保持距离,晚不让我和他保持距离,偏挑这个时候,不是落井下石吗?
许治言皱眉,我警告你,你嫁谁都行,要跟向家那小子跑了,我打断你的腿。
许缨玲骨子里也有点叛逆,轻嘲,您就是硬把我和他凑一对儿,我还不答应呢。不过他还真给我说了点东西,您要听我可以给您汇报。
许治言摆摆手,人家是信任你才跟你交代,你要是想借机显摆你俩的关系,让别人听了去,人家就再也不会跟你说这些私事,关系也就毁了,到哪都是这个理儿。真正的熟人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无息地交流感情的,你要带到面上说多要好,多半有演的成分。我是真信你们没混到一起,但是缨玲,你要记住,不管别人对你是好是坏,向你示了好,你就得还回去,不要享受人家对你的好享受得理所应当。
许缨玲沉吟片刻,说,我记住了。
**
陈熙彤把伤养好以后就说要回去住。
之前她还嫌叶盛昀买的房子小,可这么几个月过去竟然住出了感情。哪怕叶翰忠家布置得这么温馨,她还是怀念跟叶盛昀的二人世界,有两个老人看着,干什么都觉得别扭。珍珠不上学的时候满屋跑,抻着细长的脖子走路一摇一摆总觉得要摔,没事特别爱往客房的床上爬。这能让他们安心快活吗?叫小孩子看见了,对她将来的影响不好。
那么多不方便的事堆在一起,挺尴尬的,但阮凤萍一天比一天热情,变着法挽留他们。
叶翰忠也说,你们留着家里人气旺,你们一走铁定冷清下来了,一年也来不了几趟,再住些时日。这离彤彤的学校也近,上学方便,又没赶你们走,怎么总嫌给我们添麻烦。
盛情难却,怎么都不好意思开口拒绝,除了日常工作和日常学习,两个人闲来无事便坐下来商量对策,如何成功从长辈家里搬出去,过自己的私人生活。
叶盛昀是最想走的。
一来要不是没有更好的路选,他一开始就不会住进来。二来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开荤后再回到解放前,别提多痛苦了,陈熙彤天天不怕死地勾引他,他非常想找回场子来。
他着急,说你直接拒绝啊,这我爸我爸娶的女人,我不好表态,你又不受牵制,跟他们说不就得了,头一次见你这么要面子。
陈熙彤怒目相对,问,叶盛昀你是直男吗,咱能不把天聊死吗,我哪不要面子了?
行行行,就不能和自家媳妇讲道理。
这事越拖越久,越久越走不了,中间出了档事,直接把他们回归自由生活的念想给断了——陈熙彤在放学的路上让人截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那群在学校附近徘徊的社会团体换了新鲜血液,也没太当回事,做好了让人劫财的准备,举手投降。
可那些人根本不搜她的身,把她摁在墙上拔了一撮头发装袋封口,又用注射器抽了她七八管血,装进试管堵了塞子,弄得她还以为他们在自己身上做生化实验,吓得几天早上都是惊醒的,还把自己隔离起来,叶盛昀一靠近她就躲。
整个过程里,不管她怎么诱导问话,没有一个人理她,弄完就走了。
她当时血被抽多了眼前一黑,靠在墙上缓了好久才缓过了那股晕劲儿。
到派出所报案,人家问,对你造成了人身伤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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