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月磕到了膝盖,顿时青了一片。
任清野搂着她,问:“疼吗?”
池中月摇摇头,“不疼。”
尽管池中月这么说,任清野还是把她抱了起来,走到房间里,轻手轻脚地抱到床上。
转眼,他又去翻箱倒柜找东西。
几分钟后,他拿着一瓶喷雾和一瓶油走了过来。
任清野拧开瓶盖,到了点儿药在手上,说:“我给你揉揉。”
池中月闻到那股药味儿就难受,立刻把腿缩了起来,“我不疼,真的,这东西太恶心了。”
任清野没理她,抓着她漏在被子外的脚踝,把她的腿扯了出来,将药抹到膝盖上,仔细地揉了起来。
一开始,池中月被那药味儿熏得不行,就盼着任清野赶紧揉完,她好去洗了这东西。
但一两分钟过去,她发觉,习惯了这药味儿后,任清野揉得挺舒服的。
和他在床上的那种“揉法”不同,他很轻柔,很细致,几乎让池中月感觉不到淤青处的痛感。
五分钟过去,任清野停了下来,拿另一瓶喷雾给池中月喷上,然后起身准备洗手。
池中月突然用脚踢了一下他的手臂,“哎,再揉一会儿吧。”
任清野一回头,看到池中月双手撑着床,上半身没穿衣服,被子将将遮住一半的胸,锁骨与肩膀露在外面,还有点儿水珠。
她头发半干,贴着脖子,贴着锁骨,贴着肩膀,每一根发丝,都像肆意搔首弄姿的尤物。
任清野还是出去了,不一会儿,池中月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
她蹬了下被子,躺了下来,“没劲儿。”
几分钟后,任清野回来了。
池中月在床中间躺着,没看他一眼。
任清野躺回床上,手探进被子里,摸到一处柔软,揉弄了起来。
池中月起一身鸡皮疙瘩,“你干什么?”
任清野说:“再揉一会儿呗。”
池中月:“……唔……”
*
第二天清晨,池中月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任清野站在床边接电话。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什么“恭喜”这样的字眼儿。
几分钟后,任清野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池中月睁着眼睛在看他。
“醒了?”
池中月嗯了一声,“跟谁打电话?”
任清野毫不遮掩,“秦西晨。”
“——噢。”池中月抬了抬眼皮,“她给你发请帖呢?”
任清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池中月翻身,同时拢了拢被子,背对着任清野,“她走之前跟我说过。”
接着,任清野不再说话,就在床边坐着。
池中月昨晚太累,这下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睡得并不沉,她感觉任清野一直坐在床边。
一个小时后,池中月醒了,坐了起来,“你一直坐在这儿干什么?”
任清野把她脸上粘的头发丝揽到耳朵后面,动作轻柔,仿佛在摸一个精细的瓷娃娃。
“等你睡醒,带你吃早饭去。”
“嗯……”
声音发出来了,池中月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声嘤咛有多软,要溢出水似的。
她极不自然地别开头假装找衣服,“那我马上起床。”
“嗯。”任清野说,“不急,你慢慢来。”
*
吃了早饭,池中月回家,任清野去公司找池荣贵。
池中月回到家时,张妈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池中月在厨房绕了一圈儿,看到一旁的燕麦牛奶已经凉了,她问:“我妈呢?”
张妈说:“早上就没出来,估计要在房间一个人待到中午。”
对这种司空见惯到事情池中月没说什么,去了院子里。
干燥的秋天清晨没有露水,只有一片片黄叶铺满了地。
池中月闲来无事,拿着扫帚把这些黄叶全都扫到一边。
扫到绿菊那一片儿的时候,池中月看见,那些花瓣儿都是干燥的,一滴水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秋天虽然干燥,但阮玲香每天就算忘了吃饭也不会忘了给她的花花草草浇水的。
池中月察觉有一丝不对劲,于是丢了扫帚就跑上楼。
她敲了敲阮玲香的房门,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
上一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池中月后背立马冒了冷汗,没耐心再次去确定阮玲香是不是睡着了,她直接跑到客厅,抱起柜子上的一个花瓶,猛得一摔,花瓶顿时碎得稀烂。
她捡起里面的钥匙,又往楼上跑。
张妈听到动静,再看看池中月的行为,心里顿时明了。
“哎呦!该不会又闹自杀吧!”
张妈追上去的时候,池中月已经打开了阮玲香的房门。
池中月就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两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该不会是……
张妈战战兢兢地挪过去两步,微微闭着眼睛,把头谈过去,一点一点睁开眼睛——她生怕看到什么惨象。
但她完全睁开了眼睛,想象中的惨象没看到,反而看到了一间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房间。
只不过空无一人而已。
阮玲香不见了。
张妈说:“人呢?今天没看到夫人出门啊?”
这一刹那,池中月的神志完全清醒了,她立马下楼,一脚踢开监控室的门。里面的人正在打瞌睡,被池中月的踢门声惊醒,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池中月看都没看他,从他身上跨过去,附身看着电脑显示器,把昨晚阮玲香房间门口的监控全都调了出来。
池中月迅速拉了一遍进度条,果然在昨夜八点的时候,看到阮玲香出来了,往楼梯方向走去。
池中月回想昨夜十二点,她在任清野家,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从监控里看,阮玲香在楼梯上站了很久。
池中月问:“张妈,昨晚有哪些人来了家里?”
张妈双手颤抖,她拼命想控制住,但那手抖得就跟筛子似的。
要是让池荣贵知道她和老魏看丢了阮玲香,非得要了他们俩的老命不可!
“昨、昨晚薛坤来了,就没别人了。”
“那我爸呢?”
“贵爷昨、昨天没回来……”
于是池中月把走廊的监控调了出来,阮玲香走到楼梯口就没有往下走了,在那里站了快半个小时。
随后,阮玲香从后门下了楼。
她走到楼下,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监控仪,然后结下披肩,扔到监视器上,遮得严严实实。
池中月心底一沉。
完了,阮玲香跑了。
她立刻给门卫打电话,问昨天晚上进出过的车有哪些,门卫说,只有薛坤的车。
薛坤……
池中月的手掌开始冒冷汗。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任清野,她拿出电话,给任清野打了过去。
任清野接起电话时,那边很安静。
“怎么了?”
池中月说:“我妈不见了。”
任清野嗯了一声,声音很冷静,“你先别急,我现在过来。”
半个小时后,和任清野一起回来的,还有池荣贵。
池荣贵面容平静,步伐不急不缓,倒是像个刚遛了鸟回来的人。
只是当他目光往家里一扫时,一股阴冷的感觉顿时包围了这一栋大房子。
他浑身就像扎满了冰针,既刺痛着自己,又让别人生惧。
每当他这个样子,都是风雨欲来的节奏。
他对池中月招了招手,说:“监控呢?”
声音沉的,像海底最深处的水。
池中月带他去监控室,把监控调出来给他看。
池荣贵默不作声地看完了整端监控,从面无表情,到眉头发抖,再到最后双眼发红,他猛的一下,掀翻了桌子。
只是倒了一个桌子,却让池中月觉得天都崩了。
“给我找!她跑到哪里都要给我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网恢复了发红包,啵啵啵,赶紧去睡毁容觉吧
第39章
薛坤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 吓得屁滚尿流,在按摩店刚躺下, 裤子都来不及穿,提溜着裤腰就上了车。
他赶到时, 所有人坐在客厅里,沉着一张脸。
张妈话都说不清了,就一直重复说自己不知道阮玲香什么时候跑的。
至此, 任清野算是明白了,原来阮玲香在这个家一直是被软禁的。
他目光投向池中月,她静静地坐着, 手放在膝盖上, 一动不动,双目无神。
任清野握住她的手, 触手一片冰凉。
薛坤来了,池荣贵直接问:“昨晚你来了后,锁车了吗?”
薛坤说:“没、没锁,不对, 锁、锁了!”
池荣贵怒目而视,“到底锁没锁!”
“没!没锁!”薛坤说, “应该是没锁, 我来这里从来不锁车门的。”
池荣贵用手抹来一把脸,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是了,那肯定是躲他车里跑的,不然她在这房子里, 插翅难飞。
“你他妈一个人躲在你车里你能不知道?!”
薛坤咚得一下跪了下来,“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没注意啊……”
他突然一瞪眼,连着抽抽了几口气,“我昨天下山后去一家店买烟,老板给我□□,我跟老板掰扯了半天,是不是那个时候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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