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疯了似的,开得极快, 短短几分钟就飙出了这个街区, 紧接着,就是长长的隧道。
池中月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任清野还是不说话,车速却越来越快。
出了隧道,就是山路。
他像是一个磕了药的人开车, 一路急转弯,不停变道,加速,变道,加速,转弯的时候一点儿缓冲都没有。
池中月酒劲上来了,被甩得胃里一阵恶心。
“停车!”池中月说,“你他妈给我停车!”
任清野微微侧脸,看了她一眼,一笑,车速更快了。
又是几个连续的急转,弯道极险,甩得池中月紧紧抓着车顶的拉环。
“任清野你他妈疯了!”
任清野跟没听见似的,速度一点没减下来,遇到波浪道路直接冲过去,汽车跟飞车没差了。
“停车!”池中月说,“停车!我要吐了!”
任清野唇角笑意更深了。
车速已经到了极限,没转一次弯都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着宁静的山路。
“还横不横了?”
池中月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不——横——了!”
车窗外的风呼呼吹过。
任清野说:“还耍小性子吗?”
池中月:“不——耍——了!”
风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颊。
任清野直视前方,眉梢微挑,“还敢乱招我吗?”
池中月:“不——敢——了!”
去你妈的不敢了。
任清野满意地笑了,一脚踩了刹车,强大的惯性让池中月整个人都往前扑,任清野顺手一捞,把她截住。
池中月稳住了,但呼吸还是难以平静,她一把甩开任清野的手臂,粗暴地扯了安全带,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她蹲在路边,干呕了半天。
尼格罗尼本来就难喝,度数又高,她一口气喝了一整杯,酒量不好的她就早就晕乎乎的了。
任清野这一段车飙得,她感觉要把胃吐出来了。
可是,她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于是,她干脆坐在路边,双手撑在地面,喘气。
夜风很凉,月色正美。
可池中月现在只想干死任清野。
而罪魁祸首却跟没事人似的,坐到她旁边,点了根烟。
“你还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
池中月用眼刀砍他。
要不是喝了一杯尼格罗尼,谁还怕飙车了。
之后,任清野就不说话了。
池中月的呼吸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气慢慢消了,脑子也就逐渐清醒了过来。她之前还不明白任清野今晚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一瞬间,她似乎有点儿反应过来了。
是对今天下午的愧疚吗?
池中月想,这不像他。
他就是要沦陷了。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看着任清野,说:“给我一支烟吧。”
任清野说:“最后一支了。”
池中月看着他的侧脸,舔了舔唇角。
烟夹在他双唇之间,白色雾气缭绕,柔和了他凌厉的五官。
他的额头,鼻梁,与唇线的线条链接流畅得像画,叼着一根烟,更是完美。
池中月伸手,把他的烟摘了,放自己嘴里。
任清野转头看她,有一刻晃神。
她抽烟,有一股别样的美感。
而她嘴里的烟,是刚刚从他口中摘下来的,总有那么些旖旎的味道。
任清野看出神了。
。
池中月深吸一口,慢悠悠地吐出来,说:“任清野。”
任清野回神,别开头,“嗯。”
“我什么时候招你了?”
任清野一愣。
——妈的,妖精。
池中月看向他,笑得不怀好意,“嗯?什么时候?”
任清野抿紧唇角。
什么时候?
现在就是。
任清野突然起身,说:“走了。”
池中月也站起来,“说啊,什么时候。”
任清野头也不回地走。
他坐上车,冷着一张脸,极力压抑。
池中月坐上去,系好安全带,把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烟灰,“任清野,太憋着是会得病的。”
任清野没说什么,一如先前地把车飙了出去。
池中月没坐稳,烟顿时落了,随风飘走。
*
任清野把车开回了市区,才说:“我送你去医院。”
池中月说:“去医院干嘛?”
“你的伤口不用处理?”
池中月无语地看着他,“你把我折磨了一顿,这个时候想起我伤口了?”
任清野皮笑肉不笑地说:“别废话。”
池中月扭头看窗外,“不去。”
任清野说:“那送你回家。”
池中月说:“不回。”
“那你要去哪里?”
“去你家。”
任清野好笑地看着她,“你觉得可能吗?”
池中月说:“那你就把我放这儿。”
任清野说:“你干嘛去。”
池中月:“找陈四去。”
“……”
任清野咬牙,有种。
他猛地转弯,往家里开去。
小区楼下,地面铺满了落叶,大概是要入秋了。
任清野走在前面,池中月在后面跟着。
步子一大一小,踩在树叶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走到楼梯口了,任清野突然说:“你去蓝釉家。”
池中月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们慢慢上楼,声控灯一层一层地亮起。
到了三楼,灯亮起的那一刻,任清野和池中月看到蓝釉正靠着墙壁,双手抱臂,脚勾着拖鞋,冷冷地看着他们俩。
“知道回来了?”
任清野一时无话,池中月说:“怎么了你这是?”
蓝釉冷笑:“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池中月瞟了任清野一眼,无话可说。
蓝釉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身进门,“嘭”得一声,把门摔上了。
狗男女。
池中月隐隐笑着,看任清野:“你觉得她还会让我住她家吗?”
任清野黑着脸,说:“德性。”
池中月:“丢下她的人是你,怪我?”
任清野冷哼一声,拿出钥匙开了门。
池中月跟着他走进去。
他家里很简单,客厅除了沙发、茶几、电视机,就没有别的什么家具了。
任清野没管池中月,径直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拿了一身衣服。
他说:“你真不走?”
池中月说:“不走。”
她就是吃定了任清野今晚不会赶她走的心理。
任清野又转身进去,抱了一床被子出来,“随你。”
果然。
池中月说:“我要洗澡。”
任清野看都没看她,“浴室在左边。”
池中月说:“我没换洗衣服。”
任清野不耐烦地往房间里走,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直接扔池中月身上,“将就穿。”
池中月展开衣服看看,是一件宽大的短袖。
“这太大了。”
任清野说:“还挑剔上了你?”
池中月挑着眉毛,点头,“行,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
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任清野心烦意乱地裹了被子,蒙头就睡。
池中月洗完时,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
再出来的时候,任清野面对沙发,似乎睡得很沉。
沙发很窄,很硬,任清野高大的身躯在上面显得非常局促,手脚都舒展不开。
池中月面对他的背影,说:“你睡了吗?”
任清野没动静。
池中月等了一会儿,知道他是铁定要装睡了,于是说:“我去找蓝釉了,你去房间睡吧。”
说完,她就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地那一刻,任清野突然坐了起来。
池中月走的时候把灯关了,他坐起来的时候,房子里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到。
但整个房子里都是沐浴露的香味。
奇了,明明是自己每天都在用的,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香味,今天却特别浓郁。
任清野从茶几上摸到了烟和打火机,点燃到那一刻,烟味飘进鼻子里,但却驱散不了那一缕又一缕的沐浴露香味。
任清野想了想,似乎是迷迭香。
这香味夹杂着烟味,让他着实心烦意乱。
一夜无眠。
*
第二天清晨,任清野收拾好了出门,刚打开门,就碰到蓝釉也提着垃圾下楼。
她看了任清野一眼,眼下青黑,大概是一晚上没合眼。
妈的,纯狗男女,无添加。
“怎么样,有能耐吗?”
任清野侧身停了一下,让她走在前面。
“还行吧。”
蓝釉突然顿住,转身,以难以言喻地表情看着任清野。
“你们昨晚真干了?”
任清野居高临下,看着蓝釉,“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蓝釉震惊,“任清野,你真下手啊?”
任清野说:“我有没有下手,你不是很清楚吗?”
蓝釉更震惊了,“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还扒着你家门听你们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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