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在一旁观察了许久,这个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在一旁悄悄的和花满阁咬耳朵,“看吧看吧,两个冰山就是容易冷场。”
花满阁强忍着笑意,看着宫九和西门吹雪。
宫九瞥了花满阁一眼,花满阁接着一脸正经道:“九公子是不是累了,想去歇息么。”
宫九觉得在这里多呆无益,就点点头。
花满阁接着起身,“来来来,我带你去歇息之地。”
说着,两人跟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道了声回见,就离开了。
*
唐秦初这个人酒量不好,酒品还是不错的,别人喝多了有撒酒疯的,痛哭流涕的,寻死觅活的,到她这里就一个字——睡!
唐秦初从床上坐起来,两只手摸着自己头痛欲裂的头,“我去……头好疼……”
“头好疼还喝那么多的酒,活该!”
唐秦初一瞥眼,看见了在一旁削苹果的上官飞燕。
唐秦初四处看了看,问了句:“怎么就你在这里啊?”
她倒是不认为上官飞燕会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拿着水果刀捅死她,这里是花家,她现在是花家少爷们的小妹妹,上官飞燕杀了她,也插翅难飞,上官飞燕也不会那么蠢的。
上官飞燕嫌弃的看了眼她,“你不想让我在这里,我还不想和你在一个屋子里呢,要不是今天来的人超出了预期,大家又只能在紫薇阁住下,我才不想和你住在一起呢!”
唐秦初的嘴成O字型,“为毛大家都要住在紫薇阁里啊?”
上官飞燕继续鄙视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_(:3」∠)_被上官飞燕鄙视了,还被鄙视了两次。
花满楼和陆小凤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唐秦初坐在床上抱膝而坐,一脸郁闷,上官飞燕在一旁啃着苹果。
“这是怎么了?”陆小凤笑道,“阿楚怎么满脸的不开心。”
当然不开心了,正义的使者被炮灰反派鄙视了……囧RZ,比小智打不过火箭队还囧!
花满楼笑了一下,端了个碗过来了,“我才出去了一会,怎么阿妹就不开心了,该不会是头疼的原因吧?”,说着他把碗往唐秦初面前一递,“来,快喝了这碗醒酒汤吧。”
唐秦初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陆小凤见状,哈哈大笑,竟然叫起来了花满楼的昵称,“七童,你不知道啊,阿楚的眉心都变成‘川’字了,看来我们的阿楚女侠是怕苦的人啊。”
_(:3」∠)_陆小凤,你不愧是在原著里和上官飞燕有□□的人啊,真是和她一样,命中靶心!
唐秦初一狠心,“我才不怕苦呢!”,接着视死如归状,咬牙一饮而尽。
喝完了,拿起随身带着的手帕,一擦嘴,面色泰然,一副女汉子的样子。
特么……真的很苦啊啊啊啊!
陆小凤看唐秦初明明在回味刚刚的痛苦,却这样“故作坚强”,很是“敬佩”:“阿楚果真女中豪杰!”
花满楼忙吩咐花平,将早就准备好的桃花糕拿出来。
唐秦初边胡乱往嘴里塞了两块桃花糕,边想用眼神杀死陆小凤。
陆小凤你能不能稍微诚恳点!诚恳点能死么?你知不知道花神已经在旁边偷笑了!你知不知道上官飞燕在旁边更嫌弃的看着我了!
陆小凤看了眼阿楚的眼神,识相的装肚子痛,想逃跑,“哎呦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如厕……”
唐秦初真为陆小凤的演技擦把冷汗,“陆小凤,你如厕捂胸口干什么?”
陆小凤:“……我拜倒在一代女侠阿楚姑娘的眼神攻击下了,一时间恐惧非常,不禁尿从中来……”
唐秦初高冷的赏了他一个字:“滚!”
陆小凤屁滚尿流的奔出去了。
花满楼无奈地笑了笑。
唐秦初想起来了刚刚的问题,问花满楼:“七哥哥,为毛大家都要住在紫薇阁里啊?”
上官飞燕也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晚上还有活动吧?”
唐秦初想了想,刚想问有什么什么活动,就听见房顶穿来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房顶走动。
“是谁!?”
☆、第43章 宫九的心事
太平王府内。
贺尚书转身就看见了他,带着些许调侃:“阿九,人走了,你还看?”
宫九不说话,依旧直直的向外看去。
那个人走的毫不留恋,走的毅然决绝,迫不及待离开满载着她和他共度四年时光的太平王府。
头都没有回。
贺尚书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宫九脸转向他,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情绪,一如往昔一样,平淡冷静,没人能看见他眼底隐藏的悲痛。
他是宫九。
没有人性的宫九。
他是由毒蛇的液、狐狸的心、北海中的冰雪、天山上的岩石、狮子的勇猛、豺狼的狠辣、骆驼的忍耐、人的聪明,再加上一条来自十八层地狱下的鬼魂拼凑出来的。
连被他救过的沙曼都这么说。
所以……他就应该狠毒,他就应该逼走初儿,他就不会懂得痛苦吗?
呵。
“逼走她,我不后悔。”
言罢,宫九不再理会贺尚书,神色淡然的往回走。
逼走她,起初只是希望她能逃离这个牢笼,不要被父亲送到宫里,参加后年的选秀,而后来更坚决的送走她,不仅是顺应了父亲的计划,也是希望她能借此找到后盾,来保全自己。
贺尚书却追了上来,笑的痞痞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阿九,我和你一起去见师傅吧~”
宫九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完成了老爷子交给你的任务。”
贺尚书道:“你我兄弟多年,我了解你的脾气,更何况是老爷子。”
真的了解么?
宫九的情绪少见的有了波动,足下生风,施展轻功,就一路往无名居去了。
贺尚书硬是不紧不慢地追上了。
无名居里张灯结彩,大红色的绸缎缠绕在匾头上,地上铺着红地毯,连石路旁边的小花圃里,都换成了红艳艳的花朵。
宫九目不斜视,直接往书房走去。
贺尚书哎呀呀的叫唤起来,“阿九,阿九,你真的要去那个地方啊!”
宫九理都不理他,移开了书橱旁边花架上的花瓶,轻轻在墙上一按。
偌大的书橱向两边散去,一个黑漆漆的地下通道露了出来。
宫九拿起一旁的火把,用火折子一点,再用内力轻轻一扫,石壁上的油灯瞬间就亮了起来。
宫九踩着被明明灭灭的灯火照着的石梯,一路向下,最终到达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屋子。
本应该因在地下而昏暗的屋子,却如同白昼一般,缀满了拳头大的夜明珠,奢华至极,美轮美奂。
屋子的一角有一抹鲜艳的红色,却是今天的新郎官。
小老头转过身来,不再是往常嬉笑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看向宫九:“你还有脸过来!跪下!”
宫九扑通一声跪下了。
小老头哼了一声,又看了眼跟着下来的贺尚书。
“小初走了?”
贺尚书应了一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九,面色却是没有丝毫改变,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王府里有神药可医治眼盲的事情放出去了么?”
贺尚书又应了一声。
小老头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小贺,你做的很好。”
小老头坐在太师椅上,往接着道:“昨个花家的两个公子已经进城了,不出意外……小贺啊,你上去吧,大喜的日子,去准备晚宴,我稍后就到。”
贺尚书点点头,接着走了。
小老头看了眼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的宫九,“本以为你有点长进了,却还是这么的心软!”
宫九依旧沉默。
小老头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往宫九身上摔去,宫九也不躲,茶水从他的面颊上一路滚落,滴在了他旁边的地上,而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
小老头怒到了极点,手气的哆嗦,指着宫九,“怎么教导你,你都是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还不如从前!我收留小初的时候,你不是很讨厌她么!逼走她的不是你么?怎么现在又舍不得她了,你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么,小初就是我们手里的一把剑,我们就是要把她打磨锋利,去杀敌,而她用完了,迟早要丢弃的!”
宫九低声道:“是不是就像当年父亲打算丢弃我一样……”
小老头听到这话,面色狰狞,宛若恶鬼一般,狠狠的打断宫九的话,冲他怒吼:“你给我滚!!”
宫九站起来,也不拍因为下跪而沾上的尘土,就往楼梯走去。
他特别想问问他的父亲,他是不是也是一把需要打磨的剑,一把用完就会被丢弃的剑。
夕阳西下,日光微醺。
通往钟灵居的小路又曲又长,他却恍惚间就走到了这里。
熟悉的楼阁,熟悉的花草,熟悉的庭院,熟悉的池塘,就是没有那一张熟悉的脸。
莲叶带着众仆人迎了出来,跪在了地上,“给世子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