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和程雪现在还懵着呢,为什么吉时都没到她们就进了元帅府!等等,这到底是不是元帅府?她们、她们不会是被抓起来了吧!
“晚晴姐姐……”程风程雪一起叫了声,然后齐齐皱眉,“姐姐!你怎么把喜服给脱了!这、这多不吉利!”
向晚晴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吉利?现在好像都没到吉时呢吧!“无碍,反正这旗袍也是大红色……对了,你们饿吗?一起坐下吃点东西!”
两人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向晚晴诚挚的邀请,甚至,两人都非常地惶恐,低着头一言不发地退到一边站着去了,跟受惊的小白兔似的。
守礼也无趣……
如果是苏芒……恐怕早就坐下吃上了吧。
向晚晴就着热茶用了几口点心,眉间的倦色才稍稍舒展,既然元帅府的人都没有发现,那么楚逍他们的计划应也当成功了,就是不知道抓了多少人,抓的都是些什么人。
“啧,好家伙!这些人是不是傻子,还真敢来啊!”张宇搓着手心上的茧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整个人匪气十足。
戴着手套的手擦了擦枪口,楚逍看了眼天空,转身把枪别在腰间,“别让人死了,直接压进元帅府。”
“好嘞!”张宇说完话,楚逍已经翻身上马了,他还好奇少帅今儿怎么这么着急,还以为是以前抓人的日子呢,才发现,今天是少帅的好日子……
轿子里的“新娘”并没有受到伤,张宇咂咂嘴,翻身骑马跟上,可是楚少帅一骑绝尘,一马当先,他们的马根本跟不上!
擦!少夫人真是女中豪杰!这种日子都能……
想快点见到她,快点,再快点,楚逍拉着缰绳的手透着不健康的红色,既像冷风吹的,又像揍人揍得……简直是难以捉摸!
元帅府的下人奔走相告,“少帅回来啦!接新娘子回来啦!”
“快快!快去告诉元帅和夫人!快点!”
“终于回来了……弄得我担心了好半天,”楚夫人用手绢拭了拭眼角,焦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有楚逍那小子在能出什么事!夫人呐!今天可是大好日子,您可别哭了!”楚元帅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担心自己儿子不能把媳妇给娶回来。
楚夫人嗔了楚元帅一眼,“今儿可是大好日子,说什么哭不哭的,我那是喜极而泣!”
“好好好!夫人说什么都对,喜极而泣!就是喜极而泣!”楚元帅没读过多少书,对着一个成语嚼了两遍,愣是没嚼出什么不同来,这个和高兴地要哭了有什么区别啊……
又等了半刻钟,楚夫人有些坐不住了,“怎么还不来?”宾客还都等着呢!
“老张!你去看看楚逍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过来!”吉时都误了!
老张是楚家的管家,听见元帅在喊他才硬着头皮进来,“元帅……少帅都没往这边来,而且那个新娘,接是接过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下来的、下来的是个男人!”身量也挺纤细的,但只要张着两只眼睛,就不可能把人看成姑娘。
“男人!”楚元帅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走!过去看看!”这个逆子!真是气死他了!
楚元帅刚出门,楚逍的亲卫就过来了,“元帅,少帅请您和夫人去礼堂观礼!”
楚元帅刚要问,亲卫兵就敬了个礼,“少帅说时间紧迫,请您快点过去,以免耽误吉时!”
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吉时!楚元帅背过手,“走!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屋内高堂,屋外晴空万里,礼成的声音一落,楚逍就拉着向晚晴的手朝洞房走去,前来观礼的宾客都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尤其是楚少帅他爹楚元帅。
儿子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他刚才都看见了,要不是晚晴拉着人跪下,他都不跪他爹了!逆子!不孝子!
他夫人还没看见,红着眼睛说好好好……
楚元帅脾气一上来,气沉丹田地喊了句,“你干什么去!留下招待宾客!”
楚逍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悦的神色,向晚晴拉了拉楚逍的衣袖,楚逍才不耐烦地点点头,只不过看着这群人的目光更加不耐烦了。
“我先送晚晴回去。”说完,直接离开。
——真的不需要招待,少帅你太客气了……
——咱们谁跟谁,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不要招待我!我就是来随份子的!
☆、二十六 前世篇——民国篇(九)
闹洞房放在平时肯定是一件乐事,但是,把对象换成楚逍就不那么好玩了,他们也得有那个脸啊!
“元帅……敬酒就不着急了吧……”几个还算有点分量的人嗫喏地说着,这酒他们喝了还不得折寿啊!
楚峥可不管这个,大手一挥,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难得一见的好脸色,“先进洞房那个,然后回来敬酒!哎?张宇,沧海他们几个不是和逍儿关系不错嘛?一会一块儿闹洞房去!”
几家的大人齐齐往小辈方向看去,张宇,秦沧海几人表情和活吞了苍蝇没什么两样,“元帅……我们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人多才热闹嘛!”反正楚峥就是见不得楚逍安安稳稳娶个美人儿回来!
张宇冷汗涔涔,他宁愿去审犯人……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程晋生脸涨得通红,好像喝了几杯子烈酒,他掷地有声地说了两个字,“我去!”
说完,还阴恻恻地冲着这群人笑了笑,“你们、不会是,怕了吧!”
“哎呦!谁怕了!”
“就是,说得好像我这个上过战场的人胆子还没你大呢!”
“这不是笑话嘛,去就去!”
“不就闹洞房吗?有什么好怕的!”
程晋生满意地笑了笑,薄唇一抿,“小弟在这里先佩服各位哥哥了,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一会儿敬酒的时候谁要敢放水,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可就这么一个姐姐!非得好好为难他!”
张宇嘴角抽了抽,他还真不知道当初向晚晴和他说什么了,怎么着一个好好的纨绔少年……非要、非要寻死呢!程少爷,我这么和你说吧,今天你好好为难你姐夫了,明天他就能好好教育你这个小舅子!
张宇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这个不知所谓的熊孩子!况且,以前还有那么层关系呢!
秦沧海的目光更加地直接果露,他重重地拍了拍程晋生的肩膀,“舍命陪君子!”
楚峥欣慰地拍拍楚夫人的玉手,“这些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楚夫人嗔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在逍儿在的时候说,也不怕皮被扒了!”
“元帅,先让宾客们入座吧,我觉得逍儿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楚峥被强硬地塞了一把狗粮,还是他亲儿子的,“……好,我去吩咐……”
楚夫人点点头,“一会儿少喝点。”
“今天这大喜日子我还少喝点?”才不呢,都馋死他了!
凤冠霞披,头前坠着珠帘,一晃一晃地,倒是能把前面的路看清楚,“不是来时的路?”
向晚晴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楚逍紧握着她的手,有些嫌弃珠帘碍眼,手伸过去把珠帘往两边一拨,就露出中间一张精致小巧的脸来。
“你刚到家里,我们转一转。”楚逍语气温柔,一边捏了捏向晚晴的手,“后院有梅林,现在开得正好。”
何着您还要赏完梅呗……向晚晴意有所指,“梅花可以以后再赏,那边还等着你去敬酒呢。”
楚逍没再说话,而是一瞬都不错过地盯着向晚晴,他向来不爱花花草草……
空气中弥漫着委屈的气氛,向晚晴有点接受无能,伸手把珠帘撂下,“有酒吗?”
“嗯?”楚逍眸子悠地一亮。
“在梅树下埋一坛吧,等我们老了挖出来喝。”
风似乎都静止了好半天,许久,才传来楚逍掺杂着喜悦的矜持声音,“好!”
楚逍直接带人去了楚家的酒窖,向晚晴惊了一下,虽然她也见过郑青的酒窖的,但绝对没有这个大……真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父亲爱酒,不过不能多喝,索性全堆在这里,眼不见心不烦。”楚逍一会儿掂掂这坛,一会儿掂掂那坛。
“屠苏酒吧,书名荟萃才偏逸,酒号屠苏味更熟。懒向门前题郁垒,喜从人后饮屠苏。待以后有了女儿,我们再在梅树下埋坛女儿红,待日后她出嫁,挖出来喝。”酒坛上还有尘土,显然是放了很长世间。
向晚晴脸微醺,这、刚什么时候,想的可真够多的!
楚逍低头亲了一下她脸颊,温声道,“好,我们去埋酒。”
院子里的梅花花瓣偏白,花团紧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没有那种孤傲动人的感觉,却有种楚楚可怜的滋味,“花养的很好……”
楚逍只道,“以后会更好。”
两人在梅树下埋了酒,楚逍领着人又在楚宅内转了一圈,把人送回屋子才快步往大厅那边敢,在其他人面前,楚逍又成了一把出鞘的剑,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