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季萧然闭上眼睛,眼角隐约划过了一滴泪,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哑声道,“张楚义的公道,我会还给你。”
楚豫说,“不需要。”
------题外话------
下章预告:张楚义的公道只能楚豫自己给。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发现
楚豫嘲讽地看了季萧然一眼,“我的公道,我自己来还!”
季萧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偏头看了看江南,用下巴示意江南正在看他,最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地看着不远处起伏的红云。
季萧然绝对是故意的!楚豫暗自磨了磨牙,这么简单的暗示亏他能上当!漫不经心地瞟了季萧然一眼,道,“季小少爷有自知之明让我很欣慰,你竟也知道”公道“这两字怎么写!不过楚家久居b市,待了也有几百年了,现在说什么未免太晚了吧!”
既然他想做青天大老爷,那他就个这个机会!
“楚豫,”季萧然冷眼看着,“你不会真以为你自己能把这件事圆回来吗?”
楚豫见过脸大的,没见过像季萧然这么脸大的,碍着江南在这儿,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嗤了一声,“你以为楚家背井离乡是去旅游了?你真天真!”他的手里拿着不少的证据,虽然不够,但有一战之力。
“最重要的证据在我这儿,你的并没有什么用……”季萧然摇了摇头,“而且……若是”季康“不松口,你觉得你的成功率有多大?”
反正要拍戏的是你不是我,反正你是男主角不是我,反正耽误也是耽误你不是我,为了江南,你会无动于衷吗?怎么可能?
“我们做个交易……”季萧然手指弯曲,用关节扣了扣木质扶栏。
楚豫大手一挥打断了季萧然接下来的话,一句话说的比无赖还无赖,“你有种就别松口啊!”
“……”
季萧然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张楚义你还是这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唯独江南是例外,“好,这件事我帮你,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楚豫笑了笑,“你刚才难道没听懂我说的话?嗯?”
季萧然自顾自说道,“季叔不见了,前些日子他走的时候我让人跟着,前两天人跟丢了,他是除了你,唯一一个知道咱们两个秘密的人,我怕……”
“除了我?知道咱们两个秘密?这是什么意思!”楚豫心里一紧,季叔不是跟在季萧然身后的那个老头子吗?他知道什么秘密?
季萧然用口型比了四个字——他是季晓,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最了解季康的是谁,是季晓,因为季康,季晓继而了解楚豫,如果那个老头子真是季晓,那还真是麻烦!
“行,人我帮你找。”季萧然找不到,那就说明真的没有办法了,季叔不会对季萧然做什么,但是,不保准他不会对江南做什么,那个疯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嗯,吃饭去吧。”
两人似乎才意识到江南还在这里,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钳子拨拉着炭火,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人,“?”
他们刚才都说了什么,楚豫季萧然同时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在他们的印象里,江南不是外人,什么话都一秃噜就说了,说完之后才想起来,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季萧然开始还提醒了,结果后来两人全忘了,这该如何是好?
楚豫和季萧然是没见过几次的对吧,怎么没几次见面现在却谈笑风生剑拨弩张跟许久未见的老友似的了,他们两个有这么熟吗?嗯?上次晚宴楚豫对季萧然就有敌意,原来是她想的简单了,这两人现在能心平气和的讲话那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福气!
“来来,吃饭,再不吃,该凉了,”江南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招呼两人吃饭。
煮好的清酒,一碟子花生米,几碟子凉菜,还有翻滚着浓汤的火锅,火锅旁边是一盘又一盘的肉,菜却是少量。
江南下肉下菜,楚豫竟然有些紧张。
听到了那么多,以江南的聪慧,能猜到多少,先不管那句楚家的公道是我的公道,后面的那些话她能联想多少?真是失算。
楚豫面目可憎地坐在旁边咬牙切齿,季萧然偏腿裹着毯子笑的风轻云淡,他和楚豫不同,他是希望江南想起的。
三人吃过一顿饭,都没说上几句话,吃完饭,谁也没喊着回去,就是这景色,这人……若是不再多待会儿,那就可惜了,他们三人从未这样坐着过,从未。
“时间不早了,楚豫,我们回去吧。”江南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远眺着阁楼下的梅林,勾唇笑道。
楚豫没意见,季萧然站了起来,眼中似是浸了水,“既然楚豫在这儿,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江南点了点头,牵起楚豫的手出去。
张宇没过来,新来的可怜的司机还没有吃饭,他们到车库的时候,那个小伙子正就着矿泉水吃面包,江南想起了前世自己的剧组吃面包的场景,给宁远准备的却是大骨头汤,那时候已经初见端倪了,因为做的三人份的饭根本轮不到她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底的渣,“楚豫,我们再转一圈吧!”她记得她啃面包的时候就是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楚豫点了点头。
两人又从御景楼里转了一圈,拉着手,温度顺着手指传到心脏,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又在世上活了一遍。刚才听两人说话,这次的事好像挺严重,悄悄抬起头看看楚豫,似乎事情更加严重了,也是,拍个电视剧好好的,一群老古董非要抛弃主要问题抓着次要问题不放,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在那些人的眼中,才真的是学术至上,江南随口安慰了一句,“你别着急了,不是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了吗?”
楚豫眉头深锁,“楚家逃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人抓着这件事不放,我和季萧然做了等价交换,如果季叔找不到,这件事还是不好解决,江南,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
“你多大个人了还提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事情解决有否倒是其次,我相信邪不胜正。”
楚豫好像幻听了,就像电视剧里的特效一样,江南整个人他都给加了红光,不仅如此,耳边似乎有海浪声,隔着千山万水,还清晰可闻,楚豫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江南以为他是醉了,现在,用这种傻子的目光看人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楚豫?你是不是发烧了!”伸出手挨挨额头,果然烫的吓人!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
郭煌酒店里有专用的医师,量了体温之后就给楚豫打点滴,一米八几的打个字晕乎乎地躺在床上像一个长不大的男孩,明明眼睛都睁不开,视线还死死地黏着江南,红红的脸,红红的眼睛,嘴唇极干……江南从桌子上倒了杯温水,刚才差点把人吓死,其实,对楚豫,她是比喜欢多一点的……
比以往多了不少的耐心,水放到床头柜上,又把楚豫头上的毛巾换掉,感受了下温度才拿起水杯,“喝完水睡一会儿,我在旁边看着你。”江南以为楚豫是不想让她走,才一个劲儿地盯着她。
楚豫是不想让她走,感冒病毒袭击,整个身体处在冰火两重天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袋也是,后背出了一层的汗,黏糊糊地难受,胸腔里有一股无名火,烧的人难受,不仅如此,楚豫看到很多以前的事,他看见硕大的水晶棺里躺着的一动不动的人,也看见了早春泥土里跌落的迎春花,还有佳人无力垂下的手臂,那一瞬间,山河都失去了色彩,眼前晃动的人影是苏绮嫱吗?是也不是?
楚豫几乎哭出了声,豆大的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流,那句话脱口而出,“别走,绮嫱你别走……”声音是带着哭腔的,好像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
江南拿着水杯的手抖了抖,透明色的玻璃杯险些顺着手滑下去,整个人如同遭到了雷击,呐呐地半天发不出一个单音,水洒了点,江南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直跳,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不仅如此,她的手现在还在抖着……楚豫刚才叫的人是谁?是苏绮嫱吗?
几次深呼吸才把水喂到楚豫嘴里,江南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睡得跟只猪一样,留下个了不起的烂摊子给她。
她宁愿刚才没有听到这句话。
楚豫的神情不像假的,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感情不会那么悲怆,江南站在窗前抹了一把脸,一个不可置信地答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她,信神鬼,知轮回,重生这件事清楚地发生在她的身上过……楚豫在晚宴前有了细微的变化,季萧然却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想起当初季萧然让她写的那几个字——朝来寒雨晚来星,如果那真的是暗示的话,季萧然口中的故人不是别人,就是苏绮嫱——那也是她自己?江南觉得事情太不可思议了,重生一次本来就是不可思议地事情,现在,更不可思议的出现了。
季萧然能仔细地把握季康的每个神态,一个名门小少爷去演戏——她开始还在奇怪为什么季萧然这个人突然之前变了那么多,早有如此才华也不至于让家里族伯欺负成那样,前世受尽磋磨的季萧然和现在的季萧然慢慢重合,多了一丝诡异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