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兔崽子最近怎么回事?小小年纪就发|春,懂得比谁都多。
邓芮茗也紧随其后,一拍谢皇上的额头,“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比别人多一点暑假作业了?前段时间做得还不够?”
兔崽子捂着脑门委屈巴巴,“我就随便说说……”不是你们在讨论生孩子的问题么?那就干脆你们生好了。
“邓老师。”谢闻转头,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还是多给他布置几篇作文比较好。”堵上他的嘴!
邓老师抚掌认同,“比如日记什么的。一天一篇,两个月下来,文笔绝对突飞猛进。是吧,力力同学?记得像大家展现奇迹的时刻哟,啾咪。”说着朝谢皇上露出慈爱的微笑,还比了个心。
谢皇上砸吧着嘴,从未笑得如此尴尬。
让孩子安分最好的办法就是布置作业。直到点完单被领到空位上等待舅舅拿餐的时候,谢皇上才怯生生地开口说话。
“邓老师,我真的要写日记吗?”所谓乐极生悲,怕就是如此。
邓芮茗笑意渐浓,“现在开始你就可以想想今晚该写什么了。”
他再次闭上了嘴。
没过多久,谢闻端着餐盘走来。他把盘子往桌上一搁,示意她把包拿起来给他腾个位置,后者却盯着手机不为所动。
“你又在视|奸?”他把甜筒递给外甥,拿起包在邓芮茗旁边坐下,也凑过去看屏幕。
邓芮茗把手机移过来,眉头紧蹙,“你的Olivia好像在骂我。”
“把‘你的’两个字去掉谢谢……”他细细端详,不怀好意地笑道,“哪里是在骂你,根本是嘲笑你装逼不怕遭雷劈。”
大概是上次她胡编乱造的婊言婊语被张诗婷视奸到,装逼装得太过戳中她的G|点,愣是发了长篇大论来宣扬自己清高低调,而鄙视某些人虚荣做作。
很明显,邓芮茗就是她口中的某些人。
真是倒打一耙。整天在社交网络晒名牌晒定位,恨不得把logo纹在额头上的人是谁?
谢闻瞧着她凶恶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她又在编故事,问:“你这是在打算回击?劝你还是别搭理她了。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你越针对她,她越起劲。”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从来不和她吵,一心哄她的原因之一。
“我才没那么闲,跟她正面对|肛。”她思考一会儿,冲他直乐,“最有力的证明就是我过得非常好,丝毫不在乎她的眼光。而我决定大发慈悲,带上你一起驳回点颜面。”
直男表示不懂她想做什么。
故事大王翻出上次在KTV自拍时不小心照到直男的照片,选了个可爱的贴图挡住他的正脸。接着将桌上的两把调羹摆在大份抹茶刨冰前,选取角度照相加滤镜。
在直男疑惑的眼神里,把这两张图片放到微博,编辑动态。
[二年四班林志玲]:在美好的日子里做五彩的梦。感谢老天让我如此lucky,以及身边对我这么好的friend@泰和大厦吴彦祖[配图][配图]
谢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中文混英文就算了,而且你确定这不是在踩着我的肩膀吹牛逼?”
邓芮茗继续瞎吹,“你没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又说:“那你既然都AT我了,为什么还要遮住我的脸?多此一举。”
她睨视,“谁叫你当时翻白眼,跟傻逼似的,我没把你的头截掉蛮好了。”
前者皮笑肉不笑地移走她面前的甜品,一样都不给她吃。
“放那么远干嘛,我吃不到!”她探身去够。
谢闻把木盘摆得更远,“我看你这么嚣张,一点都不饿嘛。吃什么吃,别吃了。”
她夺回无果,侧身背对他扮鬼脸置气。
谢皇上倒是暖心至极,见邓老师没得吃,伸手就把甜筒递到她嘴边,还发出“啊——”的声响让她张嘴。
邓芮茗感动得热泪盈眶。想不到小东西这么出息,还会哄女孩子高兴,不像他那个讨人厌的舅舅就只会玻璃心。
她低头含住,抹茶和奶香在嘴里融化。看着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神,不由扬起笑容。
想再吃一口,然而还没低头就见甜筒被拿走,转头一瞧已经移到谢闻的面前。
谢皇上像小大人似的,也对舅舅喊了声“啊——”。后者正一边吃刨冰,一边看手机,没多注意,眼都不抬就舔了一口。
……诶?
邓芮茗瞪大眼。
他居然吃了?她刚舔过,他就吃了?这傻逼想都不想就吃?是不是给他抹点屎也吃?
谢闻咽了咽喉咙,也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只见身边人神色微妙,唇边还有冰激凌残留的奶渍。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谢皇上手中的甜筒。
小家伙舔了一口,迟疑着把只剩一点的甜筒又递过去,“你们还想吃啊?”
邓芮茗大力抖腿,撇开脸鼻孔朝天,“谁要跟他吃同一个!”
虽然很嫌弃,但是舔一个甜筒什么的,好TM刺激啊。
“说得好像我稀罕跟你一起吃一样。”他说着把刨冰又往旁边移动远离她,“本来还想分你一半,既然如此你一边呆着去吧。”居然敢嫌弃,他还没嫌弃她舔过呢。
她一听急了,伸手去够,轻而易举就把刨冰抢回来,“别这样,好东西总得一起分享。”
他冷笑着把勺子给她。
虽然刨冰之前已经被谢闻吃了一点,但分量仍多得像座小山,尤其上面的红豆与白玉还剩了许多。
比起白玉,她更喜欢吃红豆。奈何红豆都在谢闻那边,她不好意思挖走独享,只好一点一点挪动勺子抠。
正嚼着糯米团子,忽然一大坨红豆被淋在刨冰上面。再一看,谢闻那儿所剩无几。
他把红豆和白玉都留给了她,自己淡定挖着只有抹茶酱的刨冰塞进嘴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邓芮茗蒙头吃了几口,却感觉没刚开始那样好吃。
果然太甜也不好,会厌弃。
她把瓷碗转了个向,使有料的那面摆在俩人中间,“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会齁。”
再舀起一勺,嗯,这样的甜度刚好。
谢闻弯了弯嘴角,同她一起分享。
过不了多久,瓷碗将近见底,她忽然出声,“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他把最后一个团子拨到她勺子上,“什么?”
“你当初怎么会和张诗婷在一起的?你们根本不是一种人啊。”她费力嚼动,一说话不小心漏了些汁水。
“哟,关心我啊?”前者咧嘴反问。
邓芮茗不顾汁水流出,眼珠当即朝天翻了两番。
谢闻迅速笑笑,拿起纸巾帮她按在下巴上,才没让汤汁滴到衣服。他又抽了张纸巾给外甥,这才回过头镇定道:“我跟她是大学同学。不过那时候她专注念书,而我在打游戏,基本没什么交集,就只是认识而已……”
她打断他,左手夸张地摆在耳后倾听,语气嘲讽至极,“不好意思,请问您说神马?她专心读书?”
“是啊,不能想象吧,她还年年拿奖学金。”他无奈把她的手从耳边掰开,“毕业过了两年,在同学聚会上又碰到。正好那天下雨,我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就送她回去,然后就……”
前者更震惊了,一口气说完不带喘:“然后你们就干柴烈火,雨夜情缘,绝代双骄,云翻雨覆。她问你要不要上楼坐一坐,你说好呀好呀,接着在沙发上搂搂抱抱,亲着亲着进了房间倒在床上先这样再那样,最后什么什么了?我的天哪,看不出你还是先上车再补票的。”
谢闻黑了脸,艰难消化她的脑补,不留情面地捏住她的腮帮不让她继续瞎嚷嚷,“你又给我加一些奇怪的设定是吧。我是随随便便跟妹子那什么的人吗?不要把我跟陈睦混为一谈。总之那天开始就联系起来了。不过她从前性格真的很好,否则我也不会喜欢。”
邓芮茗本想再嘲弄几句,听到这话竟觉茫然,喉间轻轻发出一声嗯。
“所以你很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突然从她口中蹦出,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听故事太入迷,居然想都没想就问出口。
谢闻倒比较大方,点头承认:“就那会儿而言,确实是蛮喜欢的。”
太阳穴适时一突,她撇开眼,掏掏耳朵没有接话。
嘁,男人。倒是没忍住在心里默默加了这么一句。
前者轻吐气息,继续说:“但是后来她爸爸跟人合做生意,形势不太好,还借高利贷,欠了蛮多。出事以前不说多富裕吧,至少也不用抵押房子捉襟见肘。环境对性格的影响很大,久而久之她越来越好面子,对物质看得很重,脾气也变差。而且特别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思想还蛮阴暗的。可是再怎么说,我也觉得这不是她的天性,所以想办法让她戾气少一些。”
“也难怪你有耐心,一直包容她。”她茅塞顿开。
谢闻耸耸肩,“因为天真地以为自己对她很重要,以至于能够改变她。不过后来才想通,人变了就是变了,没办法的。”
邓芮茗托腮不语。
“别坐着了,吃得太饱,去走走吧。”关于旧事,他不再多说,将她从位置上拉起来。
时间已经不早,可商场里依旧人头攒动。某个首饰品牌在中庭搭布景展台,一棵缀满精致珠子的树缓缓转动,周围还有装饰用的旋转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