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没参加上高考,汤静之跟冷枫去了南方闯荡。冷枫吃了千辛万苦是真的,但实际,他待汤静之丝毫不薄,汤静之那几年几乎不怎么工作,他们住在一起,她大手大脚的花销一切都由冷枫给予。冷枫怜惜她沉痛的经历,非常爱护她。她很多次因为感动而许诺,等他们攒多了钱条件好了,就对他托付终身。可是,当冷枫决定带着攒下的积蓄回家挽救于水火中挣扎的姐姐时,汤静之还是动摇了。对于冷枫把所有钱交给离婚怀孕的姐姐,她心理失衡地与他大吵大闹,甚至说过,“冷枫,我的世界不是不能没有你,但是我的世界不能没有钱,我再也等不起你了。”
闹了很多次后,人就消失了,一句话没留带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再出现便是在天海明珠酒吧,冷枫和许愿撞上的那次,已经傍上了大款。速度够快,分别的态度够决绝。
冷雪又难过地叹息很久,动容地说:“我不想用忘恩负义形容她,她爱钱,那就爱跟谁过跟谁过去,无所谓,但是她现在这副嘴脸,这么不可一世的态度和语气,说得好像小枫是对她摇尾乞怜一样!没了她,我们小枫又不是找不到下家了,狗眼看人低,亏得冷枫一再担心她在外面被人骗,感情良心都喂了狗了!”
“雪姐,不要难过了。”许愿乖巧地聆听她说了很久,柔柔地安抚她,“我不是说过啦,冷枫值得更好的。总有一天,她会为她的离开后悔。”
冷雪自责道:“都是我拖累了小枫。”
“千万别这么讲,你们是亲姐弟啊,人生有很多困难,亲人之间就是要相濡以沫的。”
冷雪欣慰地揽过她,拍拍她的肩,“就属你懂事,你这个孩子一点锋芒都没有,我真替冷枫喜欢你。”
许愿怔了怔。
冷雪又露出欢喜的神色。
许愿突然说:“哦,对了,做牌匾的老板已经打电话通知我,让我们有时间去那边看看。”
“那现在就去吧!”冷雪说着便动身。
“不急不急,还是我和冷枫去吧。”她笑道,“您啊,可是受保护的对象,跑腿的事千万要交给我们去折腾。”
“那你的店呢,不忙吗?”
“我店没事,好几个人守着呢。我想……去你那看看冷枫。”
“去吧。”
许愿拎了一大兜东西来到新房子,轻轻打开房门进屋。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阳台的窗子开着换空气,室内温度有点凉。来到冷枫卧室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向里张望,冷枫还在睡觉。
屋子里十分安静,许愿没有叫醒他。她把从连锁超市买来的东西一一摆放进冰箱,有熟食、水果、鲜奶,两条鱼。她还买了一盒茶叶,放在桌上,到厨房拎了拎暖水瓶,里面空的。于是打开电磁炉烧了一壶开水,泡了茶之后又烧一壶将暖水瓶灌满。
许愿在桌前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调为震动。阳台上已经安装了栏杆式晾衣架,她望着那里,上面有两双女生的袜子,一套孕妇装,还有一件蓝色的休闲衬衫,在窗边随风轻舞。
许愿起身走过去,在那衣服上闻到一丝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外面的天空好蓝。
如果偷偷把脸轻贴在衬衫上,那感觉一定很好。
听到客厅门口传来低低的脚步声,许愿回头,盈盈一笑:“睡醒了?”
“我姐给了你门钥匙?”冷枫蹙眉,高高的身影笔直地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里有着疲惫的血丝,气质有些消沉。
“哦……是啊……我是来找你一起去做牌匾的那里逛一逛的,老板让咱们去选样子,看你在睡觉就没吵你。”
冷枫看看手表,眉宇间因宿醉的不适而皱紧。
“我泡了茶,应该不烫了,你喝点吧。”许愿走出阳台,到小餐厅取来茶杯,杯身很暖,递给冷枫。
“我不喜欢茶。”冷枫说。
许愿一愣,手僵在半空,冷枫瞥她一眼,还是接了过去,几口便将整杯茶水了个干净,放回桌子。然后说:“走吧。”
“你饿吗,要先吃点东西吗?我买了……”
“不吃了。”他说。
嗯了一下,许愿跟着他出门,锁上房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冷枫拧开摩托,许愿上车,报上地址。
第十章你觉得我崇拜他吗?
许辉同事的父亲非常热情,超级给力,帮他们挑最好的材料,精选最漂亮的板式,第二天就派人去火锅店弄牌匾,而且从材料费到人工费都给他们了一个跳楼价。高大华美的新牌子做好之后,举目望去,火锅店的外貌焕然一新,再也不那么小家子气了。特别到了晚上,牌子上灯光一照,让人不禁有种视觉通透的好感。接连数日,冷雪心情大好,每天早上到店铺都要盯着牌子瞧一瞧。
将近中午,许辉来到许愿化妆品店,许愿不在,给客户送货去了。
许辉带来了那两箱传单,放到休息室,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又来回踱步。陶乐悠过来说:“许愿姐应该过段时间能回来,要送三家。”她递了杯水给他。
许辉接过纸杯说:“没什么事,我是路过顺便给她送东西。”
“哦。”陶乐悠站在他旁边不走,其他女孩悄悄给她比了个耶的手势。陶乐悠对许辉颇有好感,许辉到店里来过几次,每次看到他,陶乐悠对他的好感都倍增。那是一种奇妙的感受,看到一个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觉得心情美不可言。陶乐悠曾跟大家开玩笑说许辉是她最理想的类型,所以她喜欢他,大家起哄了几次,后来都把她的玩笑当真了,次数多了,便潜移默化地在她心底烙下一个记号,她也慢慢芳心浮动起来。姐妹们时常说她,下次辉哥再来你要好好表现,好好套近乎啊!我们几个一起装深沉假装酷女郎不理他,把机会让给你,妹妹你大胆地往他身上冲吧。可是等许辉真的来了,陶乐悠以往麻溜的嘴皮子和贫嘴的功力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站在心仪的男人身边,心跳得像打拨浪鼓。
正在她暗暗蠢动时,许辉突然说:“乐悠。”
第一次被许辉叫名字,陶乐悠一喜,神情却因紧张而微愣,脑袋有点短路。
“我没叫错吧?”许辉有点不确定。
“没错没错,我叫陶乐悠。”她再次自我介绍。
许辉点点头,问:“最近,许愿除了外出见顾客,也经常出去?”
“嗯,是的。”陶乐悠说,“也不算是经常出去,许愿姐倒是经常去对面,有时候很快就回来了。”
许辉的视线拉长,向街道对面望去。显著的火锅店招牌可不就是传单上的名字,富贵添香。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觉间,眉心轻拢。
今天正午客人来了好多桌,几个伙计忙得满头大汗,冷雪都要亲自上阵,一会儿给客人擦桌子,一会给客人送东西,还要负责在收银吧台给人结账。挺着个圆圆的大肚子周旋在餐厅中来来回回里里外外,不少人对她的坚强投来钦佩的目光。
“先生你好,请问几位?”冷雪被新进门的男人吸引,这位一身正装的客人进来之后很安定地将四周观察了一遍,给人感觉很不同。
他淡淡地说:“一位。”
冷雪招呼他往里请,虽然一个人单独来吃火锅不多见,她依然很热情,替他选择了一处偏里较安静的位子,“您看,坐这里怎么样,这儿不吵。”
许辉点点头,坐了下来,桌子两边都是沙发椅,独自坐在这个四人桌很舒适开阔,右边还有窗口。
冷雪把单子给他,介绍道:“我们这有单人锅,您愿意常识尝试一下吗,右边那一排下方是几种单人锅的介绍,您看看。”
许辉看了看单子,随意指了一下:“就这个吧,我需要一壶茶和一碗米饭。”
“好的,马上。”
冷雪正转身,许辉略疑惑地问:“你是这的老板吗?”
冷雪笑道:“是的。”
许辉笑了笑,看看她高高隆着的腹部,又问:“只有你自己开吗?”
“不,是我和弟弟开的。”
“你弟弟呢?”
“他去菜市场采购食材了。”
许辉点点头。
冷雪觉得他的口吻有点特别,他的焦点似乎并不在胃口上,因为他的视线把这里观望得很细致。不过她没有多想,因为她很快又被邻桌叫走了。
这儿的单人火锅是煮好了被服务生端上来的,锅里内容丰盛,香味十足,入口味道更好。许辉享受了一顿不错的午餐,过了一会儿,他从窗口看到一辆摩托从外面经过,在店门口停下,车上驮着很大袋子的食材,而下车的人正是冷枫。
冷枫把大袋子拎进店里,往吧台一撂,看到冷雪在忙碌不禁皱起眉头,上去拦住她,“不是让你老实在收银台呆着,怎么又下来了!”
“今天人多,我怕他们忙不过来。”
冷枫不由分说地夺过她手里端的托盘,上面是杯子和碟子,问:“哪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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