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实在吃醋。
不甘心,怎么想都不甘心。
楚垣这头回去也生了一晚上闷气,不知道在气什么,就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恨不得拿把刀砍人。
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挂在心上,送上门的通通都不要。
跟顾念稚性格一样的,上赶着喜欢她的她不要,偏偏在高中看上了沈宁这种,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沈宁从高中开始就活在昆仑山山顶上常年花开不败,顾念稚徒手摘花,抱得美人归。
她今天算听话了,顾念稚头发剪得不算太短,虽然还是个男生头,造型师原本想给她整一整,结果整不好,干脆接了一段长发,盘在了头上。
顾念稚还是囡囡那个性格的时候,出席过一次晚宴,但是走的清水白莲出芙蓉路线,今天过年,她把头发盘起来,用了根翡翠簪子,带了个翠玉手镯,穿上了正统的旗袍,还有跟细的可怕的鞋子。
她画了个淡雅的妆,好歹不是自己画了,看起来像民国图卷里走出来的小姐。
造型师道,“沈太太五官柔和,化了妆古韵十足。”
可惜顾念稚没听到这个马屁,她在椅子上睡着了,沈宁来了看见他,愣了一下,“适合你。”
顾念稚才转醒,“我长这么好看,什么不适合我。”
沈宁还是黑色的西装,她这个造型一做就是一下午,就等着晚上出席个除夕夜。
沈老爷子的除夕夜办的热热闹闹的,大厅里布置的一片喜庆,这几天每天吃吃喝喝应酬,顾念稚到了今天,才算是正式走进所有人的眼里。
早些年她和沈宁耍朋友,结婚,大家都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后来昆仑山出事,在五年回来,唯有天河上街路过一次面,这个沈宁的妻子,猎鹰一队的队长,在所有眼里都是一个谜。
她前几天在逐鹿岛上,每天穿着衬衫和牛仔裤乱晃,也没人把她当回事儿。
直到除夕夜,她和沈宁共同出席,在沈老爷子专用私家车上下来,顾念稚还算配合,挽着沈宁胳膊,扯了个温柔似水的笑容,这个笑容她苦练许久,才扯的没这么僵硬。
她一下车,和沈宁走一块儿,身份不言而喻。
顾念稚的身材让旗袍勾勒的十分曼妙,她以前穿作战服实在暴殄天物,这女人腿长,穿了高跟更加勾人,就是走的不太习惯,好在沈宁暗中扶着她。
沈老爷子在屋内,身旁两个空着的位置,显然就是给顾念稚他们留的。
顾念稚今天的打扮显然很符合沈老爷子的口味,“怎么穿裙子了。”
顾念稚坐下,“沈宁让我穿的。”
沈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沈宁,让身旁的管家拿了个红木盒子上来,很朴素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有一双手镯。
顾念稚道,“送我的?”
老爷子开口,“你看沈宁合适,你就给沈宁带。”
她没推脱,拿到了就带手上,这镯子一看就不是寻常物,“等我赚不到钱的时候,能把它卖了。”
老爷子喝了口茶,“老婆子要是泉下有知,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沈宁习惯这两人的说话模式,但是周围的人可不习惯了,就算桌上都是沈家的人,也不太习惯顾念稚这说话方法。
沈宁和老爷子打了招呼,又和父母打了招呼,落了坐,除夕夜吃饭没多少规矩,一顿饭吃下来,吃的算是开心。
顾念稚没胃口,架了几筷子菜之后,没放筷,但是不想吃东西的样子,也表现的很明显了,沈宁就不给她夹菜了,“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顾念稚昏昏欲睡,沈宁又道,“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怎么还困。”
顾念稚和他搭话的*都没有,一心只想睡觉,这个高跟鞋磨着她的脚,不舒服。
顾念稚当然知道自己哪里不舒服了,她几次想开口,却又觉得人太多,不好开口,磨蹭磨蹭的,就拖了一天。
“困了就先睡,不用守岁了,我帮你守。”
顾念稚道,“不行,这么多人,就我搞特殊化,有意思没意思。”
“不舒服不要硬撑。”
顾念稚拗他,“你看我哪儿不舒服了,我挺好的!”
她没吃饱,又没胃口,后来与其他人的应付她也不想去,沈宁陪着七大姑八大姨的,你一句我一句,他只管听,心思却在顾念稚身上。
下面不乏有人讨论顾念稚的,多半是围绕着顾念稚在猎鹰那一段传奇一样的经历,更多的人感兴趣的是对顾念稚的外貌,其实所有人都是一个毛病,脑子里脑补的顾念稚都是肌肉女,乍一看挽着沈宁的这个,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娇娘,顾念稚的演技还是很靠谱,之前沈宁结婚时,还传出了新娘子丑的惨绝人寰的消息,现在也销声匿迹了。
顾念稚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除夕夜到了很晚,屋子里灯火通明的,顾念稚靠着沈宁眯了一会儿,沈宁半搂着她,电视里还是电视外都太热闹了,顾念稚朦朦胧胧之间,脑子有点糊涂。
她前几年在刀山血海里过来,鲜少过年,这样宁静,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她在除夕夜倒计时,最后一秒的时候,漫天的烟花突然炸开来,顾念稚一看,吵,好机会,千载难逢,赶紧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
“我怀孕了,沈宁。”
“不出意外,应该是你的。”
“只有你爬过我的床。”
第82章 天生一对
烟花的声音太响了。
顾念稚想,这么大的声音,沈宁应该听不到的,是听不清的。
但她已经说了,这事儿就不能赖她瞒着,结果沈宁这回不知道怎么了,真真切切的听见了,每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顾念稚跟他说,我怀孕了。
怀的是你沈宁的孩子。
说完了还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一声,目光直视半空中,沈宁愣了好久,都没组织好怎么回话。
这是他头一回面对顾念稚,手足无措的。
顾念稚等了一会儿,看不下去了。
“你行了吧沈老板,上我的时候很干脆啊,还兴下药的,搞出事情来了知道麻烦了?”
沈宁嘴唇抿着,“真的?”
顾念稚笑道,“假的,我肚子里这个是宋远戈的。”
“顾念稚!”
顾念稚哦了一声,“大过年的你要发火啊,这不太好吧沈娘子,我肚子里还有你的种,你怎么的也得对我客气点儿。”
沈宁神情软了下来,又变得有些兴奋,小心,他伸出手摸了摸顾念稚的肚子,觉得不可思议。
他和顾念稚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仿佛昨天两个人还在总校后面树林子里,顾念稚拦着他,问他名字。
他那时候讨厌透了这个不要脸的人,她说的话讨厌,做的事情讨厌,连眼神都很讨厌。
这么讨厌的女人,最后还是让他牵肠挂肚,挪不开眼睛。
顾念稚拍开他的手,“有什么好碰的,小孩子烦死人,以后有你受的。”
“不烦。”
至于顾念稚到底烦不烦,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逐鹿岛的年过完之后,顾念稚八百年没响过的高中用的那部手机,突然响了。
此时她正在花园里晒太阳,沈宁这个小别墅后面带了个小花园,面朝着太阳,十分舒适,顾念稚怀孕之后被沈宁当成了国宝,哪儿都不让去,每天就瘫在椅子上晒太阳,晒了四五天之后,这个女人就崩溃了。
她多少好动的一个人,让她这么干躺着,她吃得消吗。
很明显吃不消。
手机在她身边震动,顾念稚没看来电号码,沈宁当年充了五千话费在里面,到现在扣月租都还没扣完。
知道她这个号码的人可不多,电话那边是老袁,他和顾念稚最起码有六七年没见了,声音倒没怎么变,顾念稚听见他的声音时,感慨万分,“好久不见。”
老袁道,“我儿子都四岁了。”
顾念稚鼻子有点酸,“老婆几岁。”
老袁听了在那边笑了两声,“比你大。”
顾念稚道,“你高中那会儿不是要找个萝莉吗。”
老袁道,“高中的想法了,人长大了总是会变得,你呢,这几年没联系了,不会忘了我吧。”
顾念稚,“忘了,你今天不打电话过来,我应该记不起你是谁了。”
老袁开口,“北高五十年校庆,你回去吗?”
“好多人回来了,学院区这会儿趁着还过年,热闹了一下,连着城衍办了个联合校庆活动,瞎凑热闹,咱俩好久没见了,聚一聚?”
顾念稚,“回来啊,我在家都憋出毛病出来了!”
“你现在在那儿上班,我过来看你。”
老袁回她,“淮西,中山路这边,华新国贸,我在十九楼1905,来了十五杯咖啡,我渴了。”
顾念稚损他,“行了啊你,一个人喝十五杯,怎么不喝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