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鼓着脸颊,“我才不怕!”
但是不管沈衍到底怕不怕,他和小崽子两个人都不允许进入鬼屋,因为年纪太小了。
白洵对路渺渺道,“渺渺,你心脏不好,也别进去,留下来照顾两个孩子。”
顾念稚一听,小仙女不进去,她进去的意义何在,于是也想着留下来。
白洵不等她做出拒绝的反应,拽着她就往里走,进了鬼屋,顾念稚背后阴风阵阵,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寒意。
鬼屋的人流量不大,但是到了入口之后,必须五分钟只进去一个人,也就是说,全部都是分开行动。
鬼屋的全名叫华中病院,是以一整栋四层楼的病院为主体的鬼屋,里头建造就是一般的医院格局,血库、病房、手术室、解剖室、实验室、太平间等等,里面当然有安排员工跟道具吓人,里头也设有数个求救站,供人受不了或走不出去使用,然后由员工带你出院。
顾念稚早些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华中病院的大名,不少的小情侣都爱到这个鬼屋里头玩,又大又刺激,关键是还原度高啊,走在里头久了,和外面的现实世界脱轨,在黑暗里面前行,仿佛身临其境,她听说过不少被这个病院吓的昏过去的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白洵等人走在顾念稚前面,一个一个检票进去了,不多久就轮到了顾念稚。
她检票之后,被工作人员带了进去,沈宁在她后一位,大约要五分钟之后进来。
顾念稚心想,一个人走的确是有点怕的,不如在这里等到沈宁进来,虽然小棺材脸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但是总比自个儿一个人瞎逛好。
俗话说,鬼片中正确的避免任何意外的方法,就是结伴而行不脱单,不好奇,不先回家。
她小算盘打的啪啪啪的想,结果人工作人员一句‘不能再这里停留’的理由,把顾念稚往门里一推,彻底进了病院。
顾念稚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破败走廊,黑漆漆的很难分辨出前方有什么,她在门口耽搁太长时间了,非但没能等到和沈宁结伴而行,现在想跑上前去追赶白洵他们也来不及了,左思右想,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顾念稚虽然在学校里挺拉风的,看恐怖片也不怕,但是真的身处这种阴暗的环境里,她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的开起了演唱会。
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老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顾念稚提心吊胆的,生怕遇到拐弯处,冲出来一个怨气十足的女鬼。
她咽了咽口水,口中默念了十遍大悲咒,小步小步的往前走。
华中病院的故事主线是出车祸的孕妇被送往急诊室就诊,当时医院夜班,只有护士在场,医生推三阻四嫌麻烦不愿赶来医院手术,导致患者错过最佳时间,却在生产的手术台上诞下怪物,以院长为首的医生们为了保守秘密,维护医院的形象,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当晚的护士和知情人员。
但是这一做法非但没有堵住众人之口,反而谣言四起,一传十十传百,值夜班的护士每晚都能听见妇女生产时的哀嚎声,最终被恐惧折磨的失去理性的医生,将整个医院变成了屠宰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最后院长也被发现吊死在自己的办公室。
大火之后,医院里枉死的恶灵四处游荡,找不到也逃不出这黑暗的死亡地狱,只能夜夜重复着恐怖的惨剧,而新一轮的杀戮又将来临。
华中病院最大的卖点就是工作人员设计的追杀:也就是故事主线之一,疯了的医生们拿着刀到处寻找还活着的生人,然后将其屠杀。
如果进去玩的游客,能成功的躲避工作人员的追杀,还能得到十分精美的纪念品。
然而顾念稚并不知道这一点,她大摇大摆的走过这条长廊,还能有心情看看故意做出被火烧过的痕迹,当她走出这条阴暗的长廊,视野逐渐开阔,往前几步,就来到了医院的中央大厅。
这个大厅也做得十分逼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地上红色的血水和白布,还有残肢断臂,看的顾念稚的胃一直冒酸水。
她没了解游戏规则,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大厅中央,也不找个地方躲起来,眼看分分钟就要被扮演成疯狂医生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顾念稚突然眼前一黑,被人一拽,在地上一滚,滚进了某个不知名的黑暗箱子。
她心里一惊,心说不是在鬼屋里碰见变态了吧,她正要还手,就听见沈宁压低的声音,“别动。”
沈宁说的小声,呼出来的热气扑在她的后颈,怪痒的。
顾念稚正想问为什么不能动,就瞪大了眼睛,虽然医院内到处都是黑暗的不行的场景,但她还是通过一条缝隙看见了大厅里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穿着白大褂,浑身是血的医生,手里拿着一把仿真的塑料砍刀,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的移动着。
顾念稚吓的咽了口口水,拼了命的往沈宁的怀里钻。
她这个人对男女之间的界限模糊的非常明显,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但沈宁浑身一僵,不敢乱动。
这个工作人员实在是太敬业了,太有演技了,国家欠他一个金鱼奖,竟然能把这个恐怖的角色演的这么的深入人心。
沈宁在顾念稚耳边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他道,“你别靠我太近。”
顾念稚一听就不乐意了,于是又往沈宁怀里一缩,“你说了不算,人民群众自有公断。”她道,“你思想觉悟太低了,就不能发挥一下同学爱吗,你的好同学好朋友好兄弟顾念稚,现在被吓的魂不附体。”
沈宁:完全没有看出来任何魂不附体的表现。
第21章 矛盾冲突
顾念稚和沈宁之间贴合的毫无缝隙,贴久了,她惊讶的开口,“沈同学,我有个问题问你。”
沈宁心里打起了不安的鼓声,每当顾念稚喊他‘沈同学’的时候,准没有安好心。
顾念稚不等沈宁回答她,她自顾自的说道,“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沈宁一愣,有点儿缓不过神。
他以为,像顾念稚这种活的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人,绝不可能会像个小女生一样在乎起自己的外貌,而且还是突如其来的在乎,在这个无论是环境还是气氛都差到了极点的诡异状态中。
但是沈宁真的认真的思考起了顾念稚到底好不好看的问题。
他首先想,顾念稚皮肤不算白,但也不黄不黑,眼睛不算小,一双小狗眼,眼尾还拉的很长,无故多了份媚气,鼻子很挺,嘴巴有点儿嘟,噼里啪啦讲话的时候特别像索吻。
顾念稚浑然不知沈宁正在陷入这个问题的思考中,她道,“我觉得吧,我长得也不是特别对不起我吃的饭,虽然算不上小女人,但我还沾着个‘女’字。”
她舔了舔嘴唇,终于忍不住问,“沈同学,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沈宁一听,浑身都炸了,“胡扯!”
顾念稚一看效果达到了,但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把笑声全憋回心里,面子上忧国忧民的开口了,“啧啧啧,不是我说啊,沈同学,你看,我在你怀里躺了这么久,你怎么一点反应都不给我啊?”她叹了口气,“你这样我太伤心了。”
沈宁咬牙切齿,“顾念稚,你要点脸。”
顾念稚一听,委屈的不行,“我怎么就不要脸了?”她突发奇想,“你既然不是性冷淡,又没反应,难不成,你是gay?”
沈宁懵了下。
顾念稚开始拉起了皮条,“好说啊,我有个朋友,跟我同班一男的,小模样长得那叫一个俊俏,二十四小时不阶段追踪你的动态,作为他的革命战友,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俩搭个线。”
沈宁反应过来,黑暗里耳根子通红,“你少胡说八道!”
顾念稚哎哟哎哟的叫了两声,她这个人遇到沈宁,不占点沈宁的便宜就浑身难受,她道,“诶你这个人,说话就说话,扯我头发干什么?”
沈宁道,“胡扯。”
顾念稚道,“扯就扯了,你还要胡扯一通,沈同学,你不行啊。”
顾念稚颠倒黑白,见缝插针的本事炉火纯青,别说是沈宁了,来个天桥底下说书的也不一定能说得过她。
顾念稚道,“你怎么还扯我头发,我这假发你知道不,一会儿给我扯掉了。”
沈宁道,“我没扯。”
顾念稚笑了声,“你没扯谁扯的?这儿就我们两个人……”
顾念稚说到最后,没了声音。
她转过头,和沈宁黑暗中对视良久,两人皆不敢开口。
顾念稚手往下摸,果然,沈宁的两只手都搂在她的腰间。
那谁在扯她的头发?
顾念稚没说话,她沉默的并且以光速连滚带爬的跑了,其动作之干脆利落,沈宁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看见此女跌跌撞撞的跑远了。
沈宁喊了声,“顾念稚。”
他往后看了眼,又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和顾念稚脑补的背后有鬼完全不一样,只是被桌子腿突出的木块勾出了头发,顾念稚老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头也转来转去,于是造成了有人扯她头发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