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晚珍并不这么认为,“这些我随时都可以做,等你结婚了,有人管你,我自然可以不用再为你操心,可你偏不听我的话,这半年,我介绍那么多好女孩给你,你一个都不见,锦笙,你年纪不小了,是该好好成个家,让我和你爸安心。”
这些话霍锦笙的耳朵都听出茧了。
唐梦瑶每次听到也不是滋味,幸好霍锦笙都拒绝了那些女人,不然她又得花心思去对付她们。
邱晚珍继续说:“昨天,霍锦笛的儿子出生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霍锦笛的儿子,成了霍家的嫡长曾孙,而你连个老婆都没有,再这么耗下去,霍家迟早有一天会落到二房手里,等将来爸两腿一噔,霍家哪里还有我们一家的容身之地?”
霍锦笙越听越没心思,时间本就不多,万一路上堵车就赶不上最早飞机,他没耐心再耗下去,“妈,我走了,你自便!”
“你不准走。”邱晚珍一双手张开,拦在霍锦笙面前。
“让开!”霍锦笙不悦的道。
“霍锦笙,我是你妈,你这是什么态度?”邱晚珍是故意来堵他的,自然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半年你什么人都看不上,无非是为了粱箫,她走了,你就像丢了魂一样,我问你,你是不是也想和方梓隽一样丢下我和你爸不管一走了之?”
霍锦笙脸色一沉,早在粱箫走后,方梓隽就走了,据说是出国进修,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反倒羡慕方梓隽可以说走就走。
而他,无论去哪,邱晚珍都把他盯得紧紧的。
“霍锦笙,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被那个女人骗了一次又一次,你还想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惦记?”
霍锦笙深思,他也想知道,她到底哪里好。
她生了别人的孩子。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这样的背叛。
他骗她说孩子是他的,他差点就信以为真,还为此沾沾自喜,结果却狠狠地把他的心伤得鲜血淋漓。
可是,他永远都忘不了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情景,那是他用一辈子去记住的美好。
就像心口的朱砂痣,怎么抹也抹不掉。
有些人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她就是心尖上那颗无法替代的朱砂痣,明知道会受伤,还是放不下,忘不掉。
他这次去汉城,根本就没有想好怎么去和她相见,半年前的决裂彻底的将两人之间断的一干二净,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恨他,或者连恨也不屑,那他将如何自处?
可是明知道她在汉城,他怎么能忍住不去?
“妈,我已经做了一次人生最后悔的决定,我不想再做第二次,我已经决定了,无论悄悄是谁的孩子,都无法阻止我爱她的这颗心。”霍锦笙手指着心脏的位置,坚定不移的说。
唐梦瑶的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
她本以为悄悄的身世是他和粱箫之间最大的阻碍,如果他真的愿意接受悄悄,那她暗中做的那些事又有什么意义?
邱晚珍不敢相信。
这简直就像一个噩梦一样让她无法接受。
“霍锦笙,你是不是疯了,那个孩子是粱箫不要脸的证据,连这个你都可以容忍?”
若是以前。或许他无法忍受。
所以,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直到失去后,他才明白,比起悄悄的身世,他更无法容忍的是她的离去。
她离开的这一百多天里,他的生命就像一具空壳,每天浑浑噩噩,没有她的日子毫无意义。
霍锦笙目光坚决,冷静的回答一个字,“是。”
唐梦瑶心痛难忍,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就那么爱粱箫?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能接受一个野种,霍家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你死了这条心吧。”邱晚珍愤怒的大吼。
霍锦笙苦涩的说道:“妈,就算我现在想接受悄悄,粱箫也未必肯接受我,但那又怎样,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只想尽可能的去弥补她,哪怕没有结果,至少我努力过,尝试过,总好过我现在,每天在懊悔中度过,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生,不如死。
邱晚珍痛心疾首的说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用这么可怕的字眼来伤害我。我是你妈,难道妈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个女人重要?”
“妈,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好,你是铁了心要走是吧。那好,今天你要是敢走,妈立马死在你面前。”邱晚珍威胁,她就不信,霍锦笙真的会不顾她的安危。
“妈,您别做傻事。”唐梦瑶终于开口,担心的抱着邱晚珍的手臂相劝。
霍锦笙皱了皱眉,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一向强势,不会轻易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直接从她身边离开,邱晚珍的脸色苍白无血色。
他真的连她的命都不在乎。
好,那她也豁出去了。
她突然翻开自己的手提包。
唐梦瑶大惊失色,“妈,你要干什么?别……不要……妈……”
霍锦笙匆匆离去的脚步停住。
回头,看到邱晚珍手里拿着一个白色药瓶,仰着头把那些药倒进自己嘴里。
唐梦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霍锦笙震惊,快速往回跑。
“妈。”他赶紧把药瓶抢过去,看到上面的标签写着安眠药,霍锦笙全身一?,紧张的绷紧了表情,将邱晚珍抱住,手指用力撬开她的嘴,“快吐出来,妈,吐出来……”
邱晚珍铁了心。嘴巴闭得紧紧的,用力的把那些药丸往肚子里咽。
“妈!”唐梦瑶哭得泣不成声。
“别哭了,你是医生,不用我教你也知道先救人。”霍锦笙朝唐梦瑶吼道,将邱晚珍交给唐梦瑶,拿出手机快速拨打120。
医院。
唐梦瑶随其他医生一起将邱晚珍送去急救室洗胃。
霍锦笙全身僵直,表情冷酷,站在外面焦急等候。
霍天?匆匆而来。
“晚珍,晚珍怎么样?”霍天?听到邱晚珍的事情马上赶来了医院,看到霍锦笙站在外面,着急的上前问。
“正在洗胃。”霍锦笙无力解释什么,只希邱晚珍不要有事。
霍天?担心又生气。“到底怎么回事?晚珍为什么要自杀?”要不是儿子亲口说,他根本就不相信。
霍锦笙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虽然和父母的关系处理的不算太好。但是血浓于水,毕竟是自己母亲,突然吞药自杀,他怎么能不担心。
霍锦笙心烦意乱,他根本就想不到妈会自杀。
说到底,还是他逼的。
如果他不是那么坚决的要去汉城,母亲就不会以死相逼。
邱晚珍从急救室洗胃出来,霍锦笙赶紧上前,由于洗胃,邱晚珍看上去脸色很不好,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看上去像是经历过痛苦的折磨。
“晚珍。”霍天?担心的握着她的手。
邱晚珍睁着眼睛看霍锦笙,霍锦笙欲言又止,看到她脱离危险了,转身就走。
“锦笙,你去哪?”邱晚珍叫住他。
霍锦笙站在原地,用力的深呼吸,又吸气,再次呼吸,反复几次之后,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边是梁箫,一边是母亲的性命,两者的分量一样重,面对选择的时候,他却只能顾此失彼。
霍锦笙没有回头,声音却透着无奈和寒心,“回公司。”
……
粱箫身上的伤都是一些皮外伤,休养两天。除了一些看得见的淤青外,基本不疼了。
陆远对她的伤格外上心,每天例行一次的给悄悄做检查,变成了几次。
想到王姐说的那些话,梁箫难以自处,每次陆远来,她反倒浑身不自在。
梁箫去食堂给悄悄打饭的时候,意外遇到胡蝶,胡蝶也看到她,两人远远对望,谁也没有主动打扰。
打人事件,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这样也好,蝴蝶不来纠缠,她乐得清净。正好可以好好照顾悄悄。
陆远办公室。
胡蝶提着打包盒来给陆远送午餐。
“胡小姐,胡主任不在。”温静看到胡蝶,以为她是来找胡主任。
胡蝶说:“我找陆远,他人呢?”
“陆医生在手术室,这会怕是走不开。”
蝴蝶失望的应了一声,她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他却不在。
将打包盒放在陆远的办公桌上,胡蝶看着空空如也的椅子,突然坐上去。
这是陆远的位置,上面还有陆远遗留的气息,她坐在上面,浑身上下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她无比享受这种让她沉迷的感觉。
对面的温静秀眉轻蹙,早就听闻胡蝶对陆远有意思。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陆远的位置上,待会陆远回来,恐怕不高兴。
她是胡主任的女儿,想劝她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又咽下去。
胡蝶百无聊赖的翻开桌子上的医书,几乎每一页都有陆远做的笔记,他的字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就像书法一样好看。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哪里都喜欢,哪怕是他坐过的位置,写的字,连他待过的地方,空气都让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