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鸿吸了口气,蹙眉道,“当时我们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作为卧底的他,在跟对方周旋时,认识了头领的女儿,在劝退这位大小姐离开的时候,她以为季南风指责头领不该让她牵扯进来,是关心她对她有意思,以至于在上飞机前肯求季南风抱抱他,趁抱的空档亲了季南风一口,还说再见面会给他准备惊喜,谁知道……”
“怎么了?”白沫问得急促。
陆惊鸿也陷进那天的血腥中。两人谁都没注意,爬在方向盘上的季南风眼皮动了动。
“谁知道,那位小姐刚登上飞机,飞机正处于起飞的状态时,大部队清扫了她长大的老巢,当时头领也死在季南风的枪下,我就是在那时,被飞机上的偷袭者打中,是季南风及时将我扑倒,自己却受伤了,这次事故之后,一方面是对他本身的生活没什么影响,另一方面是上级要求,也就没有人在他跟前。提前那些事故,现在想想,或许三年前,在难民营里遇到的丸子,就是那位小姐所谓的惊喜!”
白沫咀嚼了好一会,似懂非懂的说,“你意思是说,季南风因为救你而忘记那次事故,因为不记得那位大小姐,而这位大小姐很有可能就是丸子的母亲?”
“也只是一个大胆的假设,至于卵子为什么是唐馨的,或许只是巧合!”一下子,陆惊鸿好像迷雾中有了方向,“如果这次绑走唐馨和容笙的人。和这位大小姐有关,就棘手了!”
“而且唐馨还怀孕了!”白沫不敢再想下去,一旦那位大小姐就是孕育丸子的女人,那那……
“陆惊鸿!”季南风突来的一声,吓得后排的两人狠狠的一怔。
“风,风哥,你,你,你……”陆惊鸿张了张嘴,直接结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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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起点是从她和季北城的偷偷登记开始的,从民政局的钢印落下的那一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生了变化。
夹杂着她和季南风的种种,和季北城的婚姻一起混乱着。
正奋力想要清醒时。梦境又是一换。
好像回到苏锦绣年轻的时候:苏锦绣的一生和她相同,她在宋雅琴和唐心月的欺凌下长大,而苏锦绣则在苏秀娥的欺凌下长大,苏锦绣和唐山水是怎么相遇相恋的,明明她是不知道的,可梦里就像亲身经历过,一点点的放映……
忽远忽近的梦里,苏锦绣忽然变成了谭夫人,就站在苏秀娥的墓碑前,对她说:唐馨,这是我唯一从他身上弄来的东西,你拿好!
--唐馨,你要让住,一旦见到使用这种东西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所谓的‘东西’其实是一方绣着‘锦’字的手帕,鑫丝线缝制的,绢料是掺有钻石粉末的最昂贵的蚕丝布料,单从这一点来推测,她未见过面的亲生父亲已经不能用非富则贵来形容……
唐馨动了动眼皮,正要睁眼,意外听到季北城的声音,他说,“你们什么意思?答应你们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人也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为什么不让我走?”
“走?”陌生的男声笑道,“走去哪里?好让季南风找到你?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那就是你们的事!”面对堵在门口的两黑人,季北城道,“在拘留所的时候,我们说的好好的,你们制造爆炸让我假死,我再把唐馨安全的带到你们面前,现在你们想违约?”
“也没打算违约!”陌生男人道,“就是再让你留两天!”一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我们合作关系的份上,我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
“如果我说不呢!”季北城胸膛里,因为愤怒气得上下起伏。
坐在他对面的光头男人,带有纹身的手臂在他腿上的女人后背早,轻轻的抚摸着,淡笑道,“那就试试你的嘴快,还是我手下手里的枪子更快!”
说话间,好像无视房间里的任何人,抚在女人后背的手一下钻进去,女人哼哼唧唧,像条蛇一样靠在他胸膛里,被他猛得按到地上。
腰带一解,接下来的画面,哪怕唐馨没睁开眼地,都觉恶心。
也趁这个机会,她的右手狠狠捏自己左手的指腹……
季北城终究年轻,经验不足的他,本打算趁光头男人失神的时候挟持他,可是还没动手,两条中看不中用的手臂,已经被光头男人的手下给反剪。
光头男人一边揪着女人的头发加快,一边从另个手下手里接过枪,随着‘喀嚓’一声上膛后,枪口直对季北城,“知道上一个不听我话的人,他是怎么死的吗?”
季北城还没开口,帮光头男人快活的女人含糊不清的说,“被鳄鱼当晚餐了!”
“还是你这个小骚货明事理!”光头男人低头,和女人说话时嘴角明明带着笑意,可握着手枪的手却是‘砰’的,打中季北城的小腿。
季北城‘啊’的惨叫起来,“你不讲信用!”
“信用?”光头男人勾枪的手指转了转,“我今天就告诉你,在我周爷这里。信用是什么玩意!”说着,又是‘砰’的一枪,“信用就是,我帮你逃出拘留所,然后你帮我带来我想要的人,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此两清,在两清的提前下,你对我而言仅是一个陌生人,对待一个陌生人,我已经客气了,谁教你不知好歹?”
说着,又是一枪。
季北城疼得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两条被打中的腿,也在这时‘噗通’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又顺势倒在地上,张了张嘴,好一会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一双愤怒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光头男人。
随着女人越来越快的动作,光头男人眯了眯眼,再一次把枪指向季北城,还是眉心那里,他说,“到了今天,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不相信任何人,唯有死人才能闭嘴!”
再次上膛后,马上就要击杀季北城。
唐馨透过眼角细小的缝隙,看到这一幕,整个心都是砰砰直跳的。
正当她开口,这时门外传来噔噔的脚步声,跟着听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干爹,不要!”
虽然唐馨躺着没动,却在看清走进来的这个人的刹那,顿时楞了:竟然是他!
他竟然没死。
之前两次感觉像他的背影,果然是他。
只是,白慕杨怎么叫这个光头男人为干爹?
现在这个被他称作干爹的男人,指名要季北城把她带到这里来,抛开他用意不谈,白慕杨最近接触她的原因,难道是蓄谋好的?
可当时在天上人间,他又怎么知道,替容笙替班的人其实是她呢?
不期然的,唐馨想到了会所经理:以白慕杨当时的身份,其实要想知道什么,只要给会所经理一点小费,什么都能解决。
正震撼着当时的种种,白慕杨已经来到光头男人面前,女人刚好替光头男人整理好腰带,对白慕杨笑笑,“二哥,好久不见哦,没想到假死后更帅了!”
“费什么话!”白慕杨朝唐馨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附在光头男人耳畔说了些什么。
季北城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指着白慕杨说,“你,你,你……”
“怎么,看见我是不是很意外?”这一刻的白慕杨,一身黑色的皮衣,如果不是脸上的邪魅,都以为他是换下西装的骑手,唯独腰间别着的枪。
让唐馨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一个他,外加一个宋以南,他们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正经的商人,突然之间,她感觉人心好黑暗。
然,下一刻听到的谈话,却是彻底刷新她对白慕杨所有的好印象。也证实了一点,当初白慕杨留下的手表中的跟踪器,他根本就是知情的。
是故意的,故意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要她从未生过质疑他的心。
白慕杨望着窗台那边,明亮玻璃上倒影出来的模糊人影的起伏胸口,眯眼道,“干爹,如果您赞同我这个提议的话,我现在就安排飞机!”
“你,你们要做什么!!”季北城愤怒的大喊。
“做什么?”白慕杨拍着他苍白的脸,“与其担心以后,倒不如担心担心现在的你自己,恐怕不出一小时就会流血而亡!!”
“姓白的,我早就,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你……啊!”季北城受伤的腿,被白慕杨踩中,原本缓缓往外流的血水,扑哧扑哧的淌出来。
光头男人咳了声,“慕杨,你……”他说着,因为咳嗽加重,掏出一方手帕捂嘴,缓了会,说,“就按你说的办!”
这个时候的唐馨,还不知道。白慕杨所说的‘提议’是什么,只能趁最后的时间,用好不容易扣破的手指在被面里头写着什么。
一小时后,有人跑进来,提醒道,“周爷,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嗯,把他和那个孕妇弄上飞机!”周爷吩咐道。
到了现在,唐馨不能再装睡,趁坐起来的动作,把带有血字的被面掖好,质问道,“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哟,醒了啊?”周爷起身,从隔断那边走出来。
唐馨才看清他,这个有着低沉嗓音的男人,个子很高,体型是健硕魁梧的,长脸,头顶亮的可以充当一盏吸顶灯,目测有五十多负的样子,嘴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