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丁妈妈推开她,“你妈就那么贱?被一个男人抛弃了二十几年,还对他抱有希望?”
“那你就嫁给胖叔,你让人家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一样残忍?”丁瑢瑢一直就心疼胖叔。
丁妈妈本想骂她一句,顿了顿,突然又笑了:“哪有咱们娘俩儿这样的?妈妈逼着女儿嫁,女儿又逼着妈妈嫁,简直是两个疯女人。”
丁瑢瑢也笑了:“我要先把妈妈嫁出去,然后我才可以嫁,要不然我不放心。”
丁妈妈作势打了她一下:“越说越不像话,快去睡觉吧!再敢喝醉在男人家里,我就不让你进门儿!”
丁瑢瑢回了自己的卧室,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
明君墨的那瓶红酒真不是一般的劲力,她都睡了一觉,还吃了一顿火锅,依旧感觉头晕晕的。但是丁瑢瑢在今天见到了爸爸,这么大的一件事,存在她心里沉甸甸的,她还是没办法轻易入睡。
她搂着儿子,想了许多的事情。
一会儿想起那个是她爸爸的男人,想起之前他们在阿苏冰点见过时,他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表现出异样的热情来。原来那个时候,他天天坐在阿苏冰点里,其实是为了守望她的妈妈。
翻了一个身,她又想起明君墨,她发现自己对明君墨的心态有些变化。
她刚开始遇见明君墨的时候,一见他就无名火起,恨得牙痒。尤其后来他逼她签下那份赔偿协议,她简直视他如仇人。
谁料她和他吵吵闹闹地相处这一段日子,她对他的怨恨竟然越来越少了。
今天她在广场看到明君墨陪小丁当玩得高兴,她的心里多么柔软啊!那一瞬间,她甚至想,也许她不应该自私地把小丁当据为己有,也许她能寻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让小丁当的成长过程得到父亲的爱护。
她的心防就是在那一刻松懈下来的吧,否则她怎么可能去他家喝酒,还醉得那么厉害?
丁瑢瑢想到他亲手给自己脱掉被吐脏的衣服,不由地红了脸,连耳朵都热了起来。
他说没有把她怎么样,她还是相信的。虽然她时不时地损他不是好人,但她心里明白,他只是花心,并不是流~氓。
然后她想起他给自己洗干净熨平整的衣服,他甚至连内~裤都帮她洗了。
还有她靠在他肩上哭的时候,心里竟是那么踏实。
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相处的时光,竟然有了一种美好的感觉?
想到这些,丁瑢瑢赶紧警告自己:打住!千万不要被那个龟毛男人给迷惑住了,他们不是有约定,如果两年后她爱上了他,就要告诉他当初下药的真相吗?也许他就是故意来引诱她魅~惑她,他是情场高手,女人堆里打滚的人,她这种只谈过一次恋爱的女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是小丁当的爸爸,她要远远地避开他才对,否则掉进他的陷阱里,被明家人发现了小丁当是他家的孩子,那她可就麻烦了。
而且,为了丁妈妈着想,她不能让人指着鼻子骂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样想着,丁瑢瑢刚才稍稍澎湃了一下的小情调,一下子就平静了。大概也是想得太多,累了,她起来给儿子换了一回尿布,喂了奶之后,再躺下,就睡着了。
即便是有天大的事,太阳还是照样每天从东方升起。
不过丁瑢瑢难得有一个双休的假日,再加上昨天宿醉,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日出东方。等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时分了。
小丁当被丁妈妈带走了,她自己洗漱完毕,本想去菜馆接儿子一起吃午饭。她正穿衣服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杜西平找她,这是那天在明信大厦门口闹过之后,他第一次主动给她打来电话。
他的语气很平和,就好像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他们昨天还有通电话一样:“瑢瑢,你今天有空吗?”
“有空,我今天休息。”丁瑢瑢听他这语气,还以为他想找自己谈一谈呢。
结果他却说:“晚上有一个品牌party,你愿不愿意陪我去?”
“我?”丁瑢瑢犹疑了一下。
杜西平立即就敏感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丁瑢瑢赶紧解释,“我在想我有什么衣服可以穿去参加party,晚上几点?我准备一下。”
杜西平的声音立即就轻松了:“七点,衣服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让董菲儿陪你去买,她的品味还不错,让她帮你参考一个造型……”
“我自己去就买衣服,不要麻烦别人。”丁瑢瑢现在不想面对董菲儿。
“可是董菲儿已经开车往你家去了……”杜西平没想到她会拒绝。
丁瑢瑢很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你不先问过我,就把“造型师”给派来了?但是他们两个现在有点儿微妙,反正她也答应去了,还是别计较这个先后关系了吧。
只是一会儿要见董菲儿,丁瑢瑢着实需要给自己进行一下心理建设。她相信董菲儿一定不晓得她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她需要镇定情绪,一定不可以露出破绽来。
放下杜西平的电话没多久,她就接到了董菲儿的电话:“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吧。”
丁瑢瑢提上包,锁好了门,在下楼的时候,给丁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丁妈妈一听她是陪杜西平去参加party,满口答应:“你去吧,买几件漂亮衣服,别给人家丢脸,不要怕花钱。”
丁瑢瑢嘴里答应着,心里想起:傻娘亲啊,你是不知道一身名牌需要多少钱呀!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不把裙子还给董菲儿了,好歹还可以用那一身范思哲把今晚的派对给糊弄过去。
但事实上,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当她坐进董菲儿的车里时,董菲儿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张白金信用卡:“看,这是杜总给我的,他说了,今年你的所有消费都从这里出,他还说,你节俭习惯了,一定不舍得花钱,让我监督你,什么好看买什么,不用给他省!”
董菲儿的笑容那么灿烂,让本来有点儿紧张的丁瑢瑢放松了下来。只要她不认那个爸爸,那么她和董菲儿的姐妹关系就不会明朗化,不是吗?
“我是土包子,今天就麻烦菲儿设计师喽。”丁瑢瑢也开了一句玩笑。
董菲儿从第一次和她见面,就是自来熟,她对丁瑢瑢的印象不错。最其码丁瑢瑢不像那些浅薄的女人,一见了明君墨就往上贴。
她们两个有说有笑,开车去了久光百货。
久光百货是D市的最高端购物中心,几乎所有进驻中国的世界名牌,在这里都能找得到。丁瑢瑢唯一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董菲儿的那条裙子。
她和董菲儿一起逛了几家店,才发现自己和这位妹妹的人生有多大的差别。她一直很单纯地相信众生平等,但事实上,人和人都不能平待,何况是众生?
董菲儿几乎熟悉久光百货里所有的名牌店,而那些店里的人也都认得她。动辄万八千块的衣服鞋子,她只要相中了,下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再看丁瑢瑢,进每家店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穿坏了人家的衣服,赔上那么一大笔钱。而且她每看一次价签,就头疼一次,她的日常生活实在距离这些夸张的消费太远了。
不过董菲儿说,今晚是一个著名的香水品牌举行的派对,会请到许多的社会名流和当红明星,穿戴得体是那种场合的基本礼仪。
丁瑢瑢懂得她所说的穿戴得体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大家凑在一堆儿比名牌。她没吃过肥猪肉,还没见过肥猪跑吗?没参加过这种名流派对,她也在杂志上看到过呀。
所以当她看上了一件标价昂贵的普拉达连衫裤时,虽然看着价签也肉疼,但是她没有犹豫,还是买了下来。
这件衣服是真丝材质,黑色和银色的真丝交错织就。上身是无肩的,圆领,从锁骨向下开一条缝隙,一直开到乳~沟的位置,动起来的时候,柔软的衣料在胸前的皮肤上制造出性感的阴影,若隐若现。
而下身则是短裤,堪堪遮住大腿,扎一条黑色的宽皮亮扣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很利落,很知性,又有一点儿小小的撩人的性感。
丁瑢瑢试上这一身衣服的时候,董菲儿就说:“你的眼光还真厉害呢,我还以为你会看上小礼服一类的,就这一件!你穿太漂亮了。”
后来她们又给这身衣服搭了一双浅银色的鱼嘴鞋,很时尚很潮流,就是鞋跟儿太高,丁瑢瑢穿上后几乎不会走路。
买完了衣服,她们两个一起吃了午饭,又赶去做头发。
在发型师那里的时候,丁瑢瑢发现董菲儿也跟着做那种不太日常的发型,便问:“你今晚也有活动?”
“当然,我跟你去一个地方呢!”董菲儿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告诉丁瑢瑢这件事。
“你不会是自己去吧?”这话一问出口,丁瑢瑢就觉得自己好傻。她当然不会自己去,一定是明君墨也在受邀名单中,她身为明君墨的未婚妻,当然要陪他出现在这种场合。
天哪,真是冤家路窄,她现在说不去好像又太晚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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