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场景是另一个幸福的气泡,随时都会被戳破,此刻的丁瑢瑢也是感动满怀的。于是她问:“你用过早餐没有?”
“当然没有,你就照这小家伙的食谱,给我也来一份儿一样的吧。”明君墨坐在楼梯上,抬手擦额上的汗珠,目光明亮清透,“这家伙体力这么好?我都冒汗了,他还要爬。”
“你不能由着他疯玩,否则中午他会睡不着觉的。”丁瑢瑢只说了一句,并没有上去阻拦,就去冰箱里翻水果,准备打两份水果泥。
等她蒸好了两份蛋羹,打好了两份水果泥,去叫那两父子吃东西时,发现他们两个躺在楼梯口那里,明君墨把小丁当举在半空里,恩威并施,逼着小家伙叫爸爸:“叫爸爸,你叫我一声爸爸,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丁瑢瑢无奈地摇头:“你当不了好爸爸,哪有这样教儿子的?他跟你要一颗人头,你拿什么给他?”
她抱起小丁当往卫生间去,准备给儿子擦把脸洗个手,喂他吃东西。明君墨跳起来,跟进卫生间里,和她挤一个水龙头用,嘴巴里还不服道:“要人头也有啊,我这里就有一颗聪明的脑袋,给他好了,他是明君墨的儿子,一定是要什么有什么,什么也不缺,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子!”
丁瑢瑢把他推到另一个水龙头那里,他又挤回来了。小丁当也跟着捣乱,伸手去撩水花,往明君墨的脸上甩。明君墨就陪他玩,弄得卫生间里水花四溅。
结果只是擦脸洗手,就把丁瑢瑢搞得浑身是水,整条衣袖都湿透了。
出了卫生间,明君墨找出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她:“把衣服换下来晾一晾,我带儿子下楼吃东西。”
丁瑢瑢看自己的样子实在不像话,就把小丁当交给他,自己进卫生间脱下了湿衣服,穿上了他的衬衫。他的衬衫味道真好闻,是他身上惯有的那种古龙水的香味,清爽魅惑,令女人闻了心动。
丁瑢瑢将他的衬衫袖子捂在自己的鼻子上,犯了一会儿花痴,将自己的衣服撑开晾好,就下楼去了。
还没等她走下楼梯去,她就看到明君墨抱着小丁当,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正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鸡蛋羹和果泥。小孩子都愿意比着吃饭,小丁当见明君墨跟他抢着吃同一只碗里的食物,就吃得分外欢快。
有时候明君墨故意逗小丁当,把一勺果泥放到他的嘴边,引他开大嘴巴要接,明君墨就突然撤开,把果泥塞进自己的嘴巴里,惹得小丁当不满意地哼哼,抢着要吃下一口。
丁瑢瑢被他们父子二人散发出的幸福气场包围着,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扶住楼梯,懒得走下去,也害怕破坏了那一幅美好的场景,就坐在了楼梯上,静静地看着。
明君墨看见了她,招手:“你过来喂他,这家伙太能吃了,把我的那一份儿也抢过去吃。”
丁瑢瑢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跳起来跑上楼,拿了自己手机,重新坐回到楼梯上,打开视频录制,对准备了窗边还在抢食的爷俩儿。
这是他们父子难得的相处时光,她想要留下一份影像。将来小丁当长大了,她调出来给他看,就可以告诉他:“你爸爸很爱你……”
明君墨不知道她的心思,很配合她的录制,冲着镜头做各种鬼脸,还用最后的几口水果泥威胁小丁当叫爸爸。小丁当也怪没出息的,勺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是不放进他的嘴巴里,急得他大声叫:“爸爸!爸爸!”
明君墨得意地放声大笑,笑声充满了这间大房子。
父子俩儿吃完了东西,丁瑢瑢将小丁当放进客房的床上,哄睡了他。然后她走出来,准备和明君墨好好谈一谈关于小丁当的问题。
她一出客房的门,就被站在门口的明君墨拦腰抱了起来,将她抱进了他的卧室,放在了床上。
丁瑢瑢很害怕在卧室这种暧昧的地方面对明君墨,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害怕自己抵御不了明君墨的诱惑。于是她挣扎着要下床:“我们下楼喝杯茶吧,你不是说要好好谈一谈吗?”
明君墨却抱着她不松手,将脸埋在她的胸前,用闷闷的声音唤她:“瑢瑢……”
他挨得这么近,丁瑢瑢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闻到他头发上的淡爽的洗发水的味道,她心跳加快,浑身酥软。她强撑着让自己镇定,说道:“你别耍赖皮,你让周室长骗我来,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生病了……”明君墨在她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轻轻地说道。
丁瑢瑢以为他学电影里的台词,想说自己害了相思病什么的,就推他:“别跟我耍贫嘴,我可不吃那一套,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哪里有生病?”
“你不信?你看一看我的背。”明君墨抬手指了指自己后背。
丁瑢瑢想起自己在C市拿玻璃瓶子砸过他,难道是碎玻璃刺进肉里了?
她捏住他的衣领,揭了起来,低头往他的后背上看。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透过他身上的薄缎衬衫,将晕暗的光打在他的后背上。丁瑢瑢清晰地看到他背上有一条一条的隆起。
“这是什么?”难道她那天发疯,砸了他不止一只瓶子?而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你仔细看不就知道了?”明君墨赖在她身上,也不起来,哄她自己动手。
丁瑢瑢抿了抿嘴唇,解开他衬衫上的两颗扣子,将衬衫向后褪了下去,露出他的半截后背。只见他健硕的背肌上布满了伤痕,一条一条的青紫隆起交错着,看着还挺瘆人的。
“这个……这个不是我砸出来的伤吧?你怎么弄成这样?不会是……跟谁玩SM吧?”丁瑢瑢看着他背上伤,声音都在轻微的颤抖。
明君墨叹气:“你这个女人,到底长了一颗什么脑袋?SM?亏你想得出来!这是我爷爷打的!”
“因为退婚?”丁瑢瑢心一沉。
“是,我要去董家退婚,老爷子一生气,就抡起拐杖抽了我一顿,胳膊上还有呢,还有这里……”明君墨指了指自己的臀。
丁瑢瑢顺着他手势,看到了他的臀上,脸一红,就收回了目光:“打你一顿也好呢,不打不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提退婚吗?”
“我说了,我摘下的订婚戒指,就不会再戴回来!”明君墨扳着她的脸,很郑重地向她宣告。
丁瑢瑢被他看得慌乱:“你别胡闹了,打成这样,你怎么也不搽药?我去找药……”
明君墨缠着她不放:“我不搽药!我在香港回来的前一天挨了打,这几天我都没有搽药,我就等着你来,让你看一看!”
丁瑢瑢又心疼又无奈,捏住他的鼻子:“先生!你三十岁了哎!还学人家小孩子耍赖皮吗?你这么健美的背,要是将来养不好伤留下了疤痕,看你以后还怎么泡妞?”
“我以后就泡你这个妞儿!你会嫌弃我身上的疤痕吗?”明君墨眸光灿亮,贴近丁瑢瑢的脸,很认真地问她。
丁瑢瑢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伸手推他,故意装作看不懂他的认真:“明君墨会只专心在一个女人身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放开我,我去找药。”
如此近的距离,她一抬手,无名指上的订婚钻戒就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明晃晃的光线,刺得明君墨眯了一下眼睛。随即,他握住她的手腕,从她的无名指上强摘下那枚钻戒。
丁瑢瑢意识到他的动作,伸手就去抢:“你要干什么?”
“我都摘掉订婚戒了,你也不许戴!”他蛮横而霸道,将她的订婚戒指强行扒了下来,见她扑上来抢,他一甩手,朝着窗外丢了出去。
丁瑢瑢追到窗边,在窗子下面的地板上找了找,根本就没有。
她回头生气地吼他:“干嘛丢掉?就算是不戴,也是要还给人家的,哪有丢掉的道理?”
明君墨一摊手:“我已经丢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疯了!”丁瑢瑢骂了他一句,冲出卧室,跑下楼去,开门进了院子里的花园,在那扇窗子下面的草地花丛中寻找着那枚订婚钻戒。
翻找了好半天,也不见戒指的影子。中午的阳光很强烈,晒得丁瑢瑢出了汗。
她抬头往上看,就见明君墨趴在二楼的窗子上,悠然自得地望着她。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找了,从花园里跑出去,进了屋,冲上二楼卧室,对明君墨吼道:“你到底长不长脑子?为什么你做事总是这么任性?退婚的时候就是!现在又这样!你是猪呀!”
“不就是一枚戒指吗?你到底在心疼什么?”明君墨也有点儿火气,但是他吼过了,就看丁瑢瑢眼睛里浮上了层水气,像是要哭的样子。
他心一软,走到她的面前,摊开手掌,那枚戒指就在他的掌心里:“笨蛋!我根本就没有丢出去!不过我留着它,可不是给你戴的,你要说话算数,把它还回去。”
丁瑢瑢真被他气得哭出来了,跌坐在床边上,捂着脸,委屈地嘤嘤啜泣起来。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的生活里突然出现各种压力,她的心一直就乱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家伙,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她的难处,跟着大家一起给她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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