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淡淡的一句让云泥忍不住顿了顿脚步:“你知道了?”
“嗯,今天早上吃午饭的时候,爸爸提过这事,良定说房产已经办下来了,落的是你的名字,以后那别墅就是你的,我和言妙谁也不许跟你争。”
话完陆言帛自嘲似的笑笑:“我是没那个意思,不过言妙很难讲。”
“其实无论言妙想不想争,这房子都是她的,也是你的,虽然爷把它送给我,但实际上,我知道这房子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云泥心里五味阵杂地垂眼走着路。
房子不收,党长那边过不去,收下的话,她觉得自己离初衷似乎也越来越远。
陆言帛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它现在是属于你的,将来也会是,最主要你自己别想那么多。”
两人又去找了家咖啡店坐了一会儿,陆言帛开着车,和云泥一起把花送到幽风谷,之后才回到出府。
府上有人在打麻将呢。
一个个跟陆言帛打招呼,打完又都颇有些尴尬,打招呼的声音顿了顿之后,才又继续叫:“小太太也回来了。”
大家心里都腹诽着。
这大少爷怎么和小太太一起从外面回来了,两人年纪差不了多少,这一进屋的时候打眼一瞧,还有种一对壁人的感觉。
陆言帛又不傻,岂会看不出这些门道。
便笑笑说:“爸,正好遇上小太太买花,我帮她送到幽风谷去了。”
党长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出牌。
只到这时候,正打算上楼的云泥听到陆言帛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一脸笑意的背后,居然有这么多的门道。
但明白了又能如何,她不会这些花花肠子,就算别人怎么说,最多也只会听听而已。
这时候那边牌桌上的人就问了:“幽风谷,党长到那边买房子?”
苏蓉客气说:“咱们家老爷疼小太太,买了幢别墅,给小太太做生日礼物。”
“天呐,党长,你这也太宠了。”
“就是就是,大太太和小太太都是好福气哦!”
云泥转身,朝着楼上走。
听到身后的陆言帛打哈哈说:“大家别聊房子,聊聊谁的手气好怎样?”
牌桌上的人全部笑了起来。
说完话后拿出香烟点上的陆言帛用漆黑的眸光有意无意地看了云泥上楼的背影一眼。
“陆少。”
有人叫他。
陆言帛扭过头去,叫他的人是某局一位局长夫人,这位太太笑呵呵说:“陆少正值青春少艾时期,不如我当个媒人,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对方也算是大家闺秀,要比陆家那肯定是比不了,但是出身清白,而且人也长得清亮。”
“哦?!真的?”
陆言帛一副笑意淡淡,有些赶兴趣的样子。
这反到让党长和苏蓉无声地对视一眼,不知道他是来真的,还是脱不开面儿。
局长夫人道:“当然是真的,我骗全天下的人,也不敢骗你陆家的人咯。”
大家笑起来,党长笑得有几分牵强。
心里想着这拨人,不能再到家里来了,前段日子的那一拨里,一个个都在忙着事儿,比如斐东,天天往边城路重建的事情,这么不巧,他的太太思玲又病了。
苏蓉麻瘾犯了,所以才又叫了另一拨人。
在党长思讨着要不要结束这场牌局的时候,却听到陆言帛来了这么一句:“好啊,改天有空看看。”
那局长夫人立刻眉开颜色起来:“那可说好了啊,等女孩有空,我帮你约。”
明眼人都知道,要是能做成这门亲事,这局长太太可是立了大功了。
偏偏这事儿,在场的人想要嫉妒也嫉妒不来。
党长可是心里五味地看陆言帛一眼,大家没事人似的,继续打牌。
……
一局了后,党长回到楼上卧室。
他走过云泥的门口时,脚步微顿,眉色深沉,之后又迈步前行。
在书房里等了一会儿之后,陆言帛进来了。
“爸,你找我有事?”
“嗯,坐。”
陆言帛两手插在裤袋里:“我还是站着吧,有事你说。”
党长便没再勉强他,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言帛,你明天就要回楚洲去了,回来这几天,那边的情况如何你也没跟我说一声,到底什么情况,阮毅有没有消息?”
“我才去了几天,你老别这么着急,至于阮毅,我是没有找到消息,你不是让廖平在查了吗?”
“他不是什么也查不到嘛,再说了,你就身在楚洲,要查起来也方便。”
“爸,你也是军人,知道军人于服从为天职,所以我一个小小的少尉何来的方便,而且才新入军,什么都得按矩来办事。”
党长抬起眼:“你的意思是我给你要的军衔位太小了?”
“那也不是,任何事情都得有个过程,我知道。”
“那就利用休息时间去查,要知道阮毅对我很重要。”
陆言帛上前一步:“你真想要楚洲?”
党长正准备拿起毛笔来,他有个习惯,每天都要写上几个字,能定心,稳神,而且在写字的时候,思想是放空的,可以全身心地得到片刻的舒展。
没想到儿子居然会问出这么一句来。
党长停下拿笔的手:“胡说,哪里是我要楚洲,而是整个军区都需要,那里军区要扩大化,没有阮毅在,现在他失踪了,没有查到他的下落,上面也不好重新安排人去上任,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敢扛下这个楚洲长?所以这事不能拖,明白吗?”
其实说来说去,也没准确地说是想要楚洲还是不要,至于扩展军区,那不是急不来的事吗?
陆言帛不想在要走的头一天晚上又和老爷子扛上,所以忍住想问的话,而是点点头:“好吧,我尽量。”
☆、第100章 :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言帛出了书房后,良定进来砚墨。
“老爷,少爷今天去逛花市,恰好遇到了小太太,两人聊了一会儿,他给小太太推荐了一株花。”
党长写了一个禅字,问:“什么花?”
“紫荆冠。”
“紫荆冠?”党长写字的手蓦地停顿了下来。
什么意思,这种只有在楚洲才生长的花,他偏要云泥种一株在幽风谷别墅院子里,会不会别有用心?
可这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对了,这两天怎么没见廖平?”
党长心里想什么自然不会让良定给看出来,他转移话题了。
“廖秘?”
良定这才回忆起来,确实是这样,这两天党长在家里休息,一般情况下,廖平都会到家里来玩,可是居然两天不见踪影,这到是很少的事儿。
他一时也答不上来了。
党长看他神情后,摆了下手:“算了,休息时期,也许去办私人事去了。”
良定答应一声,继续砚墨。
……
廖平确实是去办私人的事,而且很私密。
这事儿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思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中秋节那天在燕都的洗手间里说好了的,两人以后不再见面了,可是事情出乎意料之外,所以等斐东一走,两人又联系上了。
就在思玲租下的公寓里。
廖平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指间夹着的香烟袅袅烟雾,更显得他痛苦不堪。
思玲从卫生间里洗澡出来,只穿了一件水粉色的吊带睡衣,她皮肤白,被这粉色睡衣一点缀,更显得雪白且诱人。
若是在平时,廖平早就摁奈不住冲进卫生间里共浴去了,今天这两天胆战心惊的,他提不起神来。
“想了也没用,不如打起精神来想办法。”
思玲走到他身边,把他指间的烟给拿下来,含在自己嘴里抽了起来。
“想什么办法?这事儿迟早会查到我头上来,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怎么会知道那小子这么不经踹呢,只一脚,就没命了,我真他妈的倒霉。”
廖平又恨恨地点燃一支烟,他血红的眼睛斜睨着思玲。
只见她雪白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粉色睡衣往上褪着,露出大腿儿来。
思玲说:“没办法也得想,我们不能就这样等死。”
廖平依然看着她的腿:“你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别卖关子。”
“有啊,这全天下,在这S市,唯一能救你的人,不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党长吗?只要有他一句,黑的也能说成红的,还有什么事不能成?”
“哧,我当是什么。”廖平扯着嘴角无奈地笑了一下,重重吸食一口烟草:“这么简单的办法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但你也知道党长的为人,他在对属下的要求方面可是很严格,要是我这一开口,他不仅不帮我,还会把我教给司法机关怎么办?那我不是自找死路吗?”
思玲笑道:“你傻呀,就这么去求他,他当然不会徇私枉法。”
“那要怎么求,送礼?党长还会缺这个?”
“缺。”思玲很神秘的样子:“而且这礼得大。”
“什么礼?”
“隐私,我就不信,党长除了小太太这事儿之后没有其他见不得光的事,你做为他的秘书,难道就没有撑握一点他的隐私吗?就送这礼给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不能求他,就只能威胁他,你说,我这个想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