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快没人了,一眼看过去,只有两对情侣稀稀拉拉地坐着交谈,坐在角落的女招待昏昏欲睡,见到有客人进门,打着哈欠走过来。
那女孩子一见跨进门的梁暖,前一秒还是睡眼惺忪,下一秒就睁大了眼睛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样子。
她挡在了梁暖前面,却又不敢太过靠近,磕磕巴巴地说:“客,客人,我们打烊了,你……你请回吧。”
她的眼神极其戒备,脸也是绷得紧紧的。
梁暖一眼就认出这个女招待就是上回笨手笨脚泼了自己一身咖啡的那个,那天她被纪左拒绝心情不佳,于是大发脾气,甚至扬言不赔她新裙子就报警,这个女招待一听这条裙子的价钱就开始哭哭啼啼,后来是老板出面调解,承诺以后她的所有消费都免费,她才罢休。
她恢复往日的盛气凌人:“看清楚了,我是你们的vip顾客,你吃了豹子胆了敢让我出去?还有,这个,那个,那些不是人吗?为什么你不去赶他们?”
她一把推开小姑娘,径直走向窗边那个位置,以前来她就爱坐那里,她一屁股坐下来,像只骄傲的孔雀倨傲地环视了一圈四周,见其他人没注意到她,那个女招待更是战战兢兢跑去找老板了,她这才偷偷地脱了高跟鞋,走了那么久,她的脚后跟早就磨破了皮。
脱了鞋,她全身一松,舒服地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上,闭着眼睛贪婪地享受这一刻的舒适宁静,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拥有一切的梁家小姐,可当她睁开眼睛时,现实扇了她一巴掌。
想起在桥上遇到的男人,梁暖烦躁的想尖叫,她想喝酒,只有醉了,她才会再次回到过去。
如果不曾遇见那个叫“尹光年”的男人,一切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她满肚子的疑问找不到答案,因此更想大醉一场,四处找酒的时候,视线跟那个胆小的女招待撞上,她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梁暖立刻坐直了身体,脚底下的高跟鞋又悄然穿上,戴上了她高贵典雅的千金小姐面具。
“小姐,你要点些什么?”她小声问。
“有酒吗?什么酒都行。”怕被人看出她的异样,梁暖是抬着下巴说话的。
小姑娘倒吸一口凉气,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我们这里只有咖啡,不过这条街上有酒吧的,出门右转五十米就到了很快的。”
后面一句话她说的很顺溜,显然是迫切地想把这尊瘟神给请出去。
梁暖的美眸狠狠瞪了她一眼,如果她去的起酒吧,她还会坐在这里吗?就是因为在这里她不需要花一分钱,她才一路踩着高跟鞋辛苦地走过来。
想到来的路上丢掉的那条昂贵丝巾,还有突然出现的男人,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给我来一杯cappuo,还有我饿了,再给我一叠华夫饼。”她态度傲慢地把菜单递了回去。
“好的,请稍等。”小招待飞也似地跑了,好似她是一个致命病毒因此避而远之。
梁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咬着酥软可口的华夫饼,舒服地叹了口气,以前这些食物她是完全不看在眼里的,现在她却像尝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心里感激涕零。
天哪,她居然沦落至此,想到这,饱餐后的好心情又再度变坏。
她坐在沙发上开始生闷气。
时间指向了午夜十一点,咖啡馆的其他两对小情侣陆续都走了,只留下她一个客人坐着,梁暖装着啜饮咖啡的样子,她自然知道那个胖胖的中年老板和女招待在背着她嘀咕,还时不时看她,盼着她快点滚蛋。
她苦笑了一下,他们哪里知道她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只能厚着脸皮赖在咖啡馆打发漫漫长夜。
她心里焦灼,又不敢与他们对视,只好转过头欣赏窗外的夜景,谁知却看到街的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车窗摇了一半,车里的男人也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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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hapter 10
这个心肠狠毒的男人,他是想看她笑话吗?看她被逼到绝境然后等着她像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
做梦吧!
她愤怒地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挪开眼睛,勾了勾手招来了女招待。
那个小姑娘见她召唤,眼睛猛然间亮了,以为她是要走了,欢欣雀跃地跑了过来。
梁暖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是指着外面那辆车,口气冷然地命令道:“那辆车你看到了吗?你去跟司机说,让他快点滚。”
这样的要求显然是强人所难,看上去笨笨的小姑娘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客人,那条街不是私人所有,我只是个咖啡屋女招待……”
她没有说下去,委婉地拒绝她的无理要求,然后就为难地看着梁暖,那乞求的目光,分明是请她快点滚。
“哎,我可是你家的超级VIP,你叫什么名字,敢拒绝VIP客人的要求。”梁暖一副会随时发怒的样子。
小姑娘见识过这位客人的难缠,心里害怕极了,但又不敢忤逆她:“安娜,我叫安娜。”
她偏头向老板求助,老板却焦急地指了指手上的手表,安娜心里叫苦连天,硬着头皮说:“客人,很抱歉,我们的打烊时间到了,我们要下班了。”
“什么?!这么早就打烊?你们这小咖啡馆会不会做生意,怪不得大周末的冷冷清清,我告诉你,就凭你们这样的服务态度,你们很快就会关门!你们应该珍惜我这样忠诚度很高的VIP客人,懂吗?”梁暖恶声恶气地挑剔,还说了一堆废话,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别妄想赶她走,她不会走的。
她转过头去瞧窗外的那辆车,车里的男人抽着烟,沉默地与她对峙,他看上去很自信,或许是知道她最终会放弃尊严走向他。
安娜快哭出来了,软糯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客人,已经很晚了,我们真的要下班了,我们咖啡馆从不通宵营业的。”
她自然看到了梁暖脚边的LV行李箱,隐隐猜测这个漂亮小姐是不是无处可去,但是她全身上下全是奢侈品,一件就能抵她好几个月工资,因此完全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只认为这位大小姐脾气发作,习惯性的刁难穷人。
事实上,着急的不只是女招待安娜,比她更着急的是梁暖。
她知道今晚绝对是会被赶出去的,脸上镇静,其实心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怯生生的女招待安娜,这姑娘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想起来这笨蛋曾经毁了她一条裙子,她灵机一动,心里有了主意。
梁暖对着窗外嫣然一笑,眼里分明在对车里的人说:本小姐今晚有地方住了。
她端着架子瞥了安娜一眼,佯装十分不满的样子:“安娜是吧?我记得你,我那条价值十几万Prada裙子就是毁在你的手上,那条裙子可不是一般的贵啊,而且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条,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啊?”安娜可怜兮兮的问,随时会晕厥过去的样子。
梁暖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头里偷笑,表情透着上流阶级才有的轻蔑:“为什么?因为那是我的偶像斯嘉丽约翰逊在金球奖穿的裙子,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拍卖会上买到的。”
梁暖的胡诌成功地吓唬到了安娜,她听完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安娜实在不明白有钱小姐为什么要花一辆车的钱去买一条别人穿过的二手裙,还有上次她不是已经放过她了吗?为什么今天又重提这件事,她想做什么?不会是要她原价赔偿吗?
想到这个可能,安娜眼前一黑,只觉昏天暗地,一个劲地低头道歉:“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天我生病了……真的真的对不起……”
“人做了错事,不痛不痒地说‘对不起’,考虑过被害者的感受吗?杀了人,对死者说‘对不起’,他就能起死回生吗?”梁暖今晚听腻了“对不起”三个字,因此十分抵触,“本来是要你原价赔我的,不过考虑到你是个穷招待,这样吧,你应该有自己住的地方吧?我最近要体验穷人的生活,就只能委屈委屈自己住你那里了,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们走吧。”
说完不等当事人作出反应,她就二话不说站起来拉自己的行李箱,完全无视安娜震惊到活似见了鬼的脸。
“不让你赔算是便宜你了,还愣着干什么?”梁暖推了她一下催促,“不是说要打烊了吗?还不下班?赶紧的,我现在很困很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