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谈庭玉摊手:“你卖致癌产品害人,网上都传遍了,若是早看到新闻,我根本就不会来这一趟。”不,还是会来的,本来她想弄明白对方为什么加害她哥哥,但她现在突然就不想问了。
说完,她就准备转身走人,却是被谭美慧一把拉住,对方的声音有些尖利:“不行,你不能走!”
谈庭玉刚要甩开,另一双熟悉的手瞬间将她拉到身后,宽阔的肩膀站在她的面前:“方夫人还是多操心家事要紧,别人的事情最好少管,顺便奉劝一句,录音这套已经过时了。”
两人出来后,谈庭玉觉得走这趟有点多余,不过:“大师,按照道理来说你才是最过时的吧,你怎么知道对方录音了?”
……他不接受过时这个设定,傲娇的大师步子一甩,施施然上了车。
“……”总感觉大师最近人设崩了有点不像话,但谈姑娘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钻进了驾驶室:“哎呀,我不说了,阿晏你对方励做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最后还颇像是撒娇地说了句:“你都不跟我说~”
大师虎躯一震,仙人模样也装不下去了:“那我现在跟你说,还来得及吗?”
谈姑娘思索了一番,十分诚实地点头:“嗯,来得及哦!”
真好哄,他轻轻一笑,这才开始说来。
“什么!他竟然……卧槽,我的四十米大刀呢!”谈庭玉并非歧视同性恋,但是这种荤素不忌看到好看就特么走不动路的混账东西,怎么不原地爆炸呢!
“别生气,不值当,再说他也得到教训了,不是吗?”
谈庭玉觉得不行:“我恐怕没你这么大的度量。”不敢死这小贱人她跟他姓!
……这话有点耳熟。
怀惠却很吃这话,笑得愈发勾人,谈姑娘把持不住,戴上墨镜一脚油门就出去了。
傻姑娘,怎么可能就随便下几个针让他疼几天呢,怎么就这么好骗!再说他方才那句话也并非无的放矢,他那天确实在医院里下了手,当场没有发作是因为发作的引子还没出来。
而倘若这位方少是个专情专一的男子便不会有如今的下场,只可惜不是,那药在短时间内如果碰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的话,会有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
而若是之后再不悔改,就会有更加出乎意料的状况发生了。这药原是苗疆巫女用来惩戒花心男子的,他偶然间翻出来,没想到正好用上,也算是对得起他从那个世界带到这个世界的不辞辛苦了。
相信,这位方大少是极喜欢这种状况的。
躺在医院病床上痛快哀嚎的方励一边咒骂着医生,一边咒骂身边的跟班,用词粗俗不堪,让医护人员皱眉不已。因为即便用了药,将全身都检查了一个遍,愣是没有一个医生看出他有任何毛病。
“方先生,装病的话请去其他医院。”看来,是个热血初出茅庐的小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师:阿玉,我棒不棒,快夸我~
谈谈:嗯,很棒~
大师:哪里棒→_→!
谈谈:……
是她淫者见淫吗QAQ!
第69章 知道
方励受罪暂且不说, 谈锦玉回国一事却是被耽搁住了。当然并非是因为他的腿伤, 而是因为有人找上了门。
凑巧的是, 两人皆坐着轮椅,四目相对,一人错愕, 一人则是愧疚心疼。
这真是太奇怪了, 也太荒谬了, 怎么就早早晚晚地没有出现,偏偏柳慕拿了一纸调查给他看后, 这人就出现了呢!他是该概叹命运的神奇还是该说他和阿玉命不好。
“狗娃, 你……”
谈锦玉瞬间炸毛, 卧槽我们不提这个名字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 现在……呵呵!谈影帝拿出他毕生最精湛的演技表演了一个邪魅狂狷的人设:“凭你也配叫我这个名字,谭石涛先生!”
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他妈估计在死前的一刻还在等这人归来, 可到头来却是连这人真正姓什么都不知道, 这“tan”哪里是谈, 分明是谭啊!
他一直盯着眼前神色苍白的中年男人,见到他满目愧疚,不由心中舒爽。谈锦玉小时候是见过他的,只是相见的日子实在太短了,如今有个囫囵印象已是极限,他看了又看,却是怎么都与记忆力那个模糊的影子对不上。
时间, 真是个再奇妙不过的东西了。
“我……”谭石涛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明白辩驳和理由都是苍白了,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何谈说服别人。推诿,是弱者的选择:“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多了!你以为你说两句对不起卖个惨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告诉你,这事儿过不去!”终究,还是意难平:“你想说你有苦衷,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妈已经死了!”
一瞬间,像是抽干了对面男人的气血一般,一种肉眼可见的衰老层层递进。
是啊,已经迟了,他早该想到的,也早该明白的。
谭石涛的故事狗血而简单,那个年代远不如现在的开放和快捷。有钱有权的人想更有钱有权,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穷学生,这穷学生穷也就罢了,还是个偏远地方来的乡村女老师,当时名震帝都的谭家会认才怪。
谭家自然不会认,谭家人丁稀少,谭石涛更是那一代嫡系唯一的儿子,与其说是尊贵的少爷,不如说是家族的门面,他从小就被严格要求,十八岁就进入军队打拼,偶然的机会就在西南山区遇到了一位美丽善良的女教师,这位女教师就是谈锦玉兄妹的母亲。
相恋结婚,谭石涛那时候羽翼未丰,甚至都不敢同心爱的女人说自己的身份。这也造成了后面大部分的阴差阳错。
有时候,狗血这种东西就是原汁原味来自于生活。
谭家在军队很有人脉,谭石涛根本没办法提交结婚申请,即便提了也不会通过,但他又不愿心爱的女人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他想的好天高地远,便利用自己的职权造了个“谈石涛”的身份出来,谈母半点不疑,两人和和美美地结婚生子。
一晃,就是六年。瞒了六年,谭家终于还是知道了,但孩子都生了,谭家也不能容忍血脉在外,左右一个孩子的事情,所以谭美慧就上门了。
这才有了谈锦玉记忆里那段争吵,他当时不记得,可能让她母亲气得连夜搬家,不过就是丈夫的欺骗和她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场笑话,当然更多的是对方要带走她的儿子。
每一个,都是底线。
等到谭石涛终于得了假期回来,妻儿已消失在人海。等他查清楚消息却再也找不到妻儿时,这个男人脑子里绷紧的弦终于断了。
——所有人都觉得谭石涛疯了。
他将拥有无限前途的职务辞去,领导哪里会同意,应该说谭家怎么会同意。可是谭石涛疯了,他所在的小队当时接了个特别危险的任务,这事儿本来轮不到他,但他却和人换了工作,等到谭家得到消息,谭石涛已经带着伤回来了。
他本意是准备搞点伤因伤退伍,却没想到那个任务差点葬送了他的性命。等到他真的回到谭家,身体条件已经很差了,一个说不定就没有明天的人,哪里再敢去奢求什么。
谭石涛忽而就沉寂了下来,像一具枯死的树木一样。直到家族给他安排相亲,无意间从他的好妹妹嘴里得知自己的妻儿竟然已经出了车祸当场死亡,盛极一时的谭家就此开始了它的倾颓之旅。
也不知是不是罪孽深重,这些年谭石涛身体虽差却一直活着,他也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每天不死不活地生存着,只等着哪一日得见妻儿。
却未料老天到底还是怜悯他的,他的儿子还活着,甚至还有个女儿!女儿啊,他的眼睛开始模糊,当他看到那份来自管家的报告时,悔恨浸润了他整个胸腔,他当时为什么不多找一番!为什么只查到死亡档案就不查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谭石涛立刻急切地点头:“你问。”
“你为什么放过了谭美慧?”
……谭石涛不说话了,难道要他说当时他的母亲跪着求他的吗?他说不出口。
谈锦玉忽而就有些悻悻,或许唯一庆幸的是他妈不用看到如今的场景,也或许这个人到底是对他妈是用了真心的,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他开始赶客:“你不想说就算了,但她买凶杀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什么?!她买凶杀你!”谭石涛惊得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谈锦玉到底出手扶了他一下,只不过很快就放手,说出的话也不甚动听:“不然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他讥诮道:“算了,跟你说这个做什么。出了这个门,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半点都没有平日里那种不靠谱的感觉。
谭石涛刚刚还沉浸在儿子扶了他的开心中,听到这话却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对方已经不年轻了,甚至沉疴在身,又是血脉亲人,谈锦玉只有一个要求:“谭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妹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