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顿时就心疼了,自家的格格本就是个通透聪慧的,这在宫里多少年,早就吃够了苦头了,那样的眼神,根本就是为了保命逼出来的啊!这么一想,刚才的意外就在李嬷嬷的心疼中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剩下赶紧催着自家格格走人了。
直到到了慈宁宫外,晴儿才又站住了脚步,神色复杂的将手放在门扉上,轻轻的问道:“她们说和宁格格被关到了宗人府,是真的吗?”
“唉!格格,别问了,走吧!”那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就是说说,都会让人战栗不已啊。
晴儿的眼神起伏了半晌,才又慢慢的露出清婉柔和的笑容,冲着嬷嬷点点头:“我们快去见老佛爷吧!”
又过了大半个月,就在宫里的留言终于开始控制不住的,在皇帝越发阴沉的脸色中向宫外蔓延的时候,又有两路人同时赶到,或是赶回了北京城。
“海兰察,你要忍住,闯了宗人府,就是明面上,谁都保不住你!”
“珊林,别告诉我你没这想法。”
“我拜托你,多隆,这时候就不要火上浇油了。车里的那位还没醒吗?”
“早就醒了。你说为什么这么安静?嗨,或许是经历过生死突然开窍了?我和你说啊,珊林,你说老祖宗到底为什么非要去宗人府啊,那里住着又不是多舒服?”
“闭嘴!多隆!我要去循贝勒府,宫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个了。”
“喂喂,海兰察!”
“行了,别喊了,海兰察的主子是老祖宗,珊林,还是乖乖和我进宫吧!驾!”
等到这几人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一旁的树林里才缓缓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人一头海蓝色的长发,魅惑的海蓝色眼眸,唇角微勾,便是风情万种,这与性别无关,那是一种纯然的美丽。
“老祖宗?呵,长华,你说大人究竟是怎么忍受这个称呼的?”
“比起那个,我倒是更关心‘宗人府’,看样子老四最近是过得太悠闲了!”有着一头黑色长发一身墨蓝色长袍的男子声音微冷的开口说道。
“还有那辆马车里的‘东西’,呐,不觉得熟悉吗?长华?六皇子?”
“如果不想我把你丢进大海,你就最好给我闭嘴,帕赛萨斯·马尔福!”
和亲王府里,正和胤禛闲聊的好像突然后背一冷,抬头:“老四,你是不是又要算计我?”
“自作多情。”
“那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老二现在没空搭理我,为什么我会觉得脊背发凉?”
胤禛瞥了越来越‘幼稚’的自家大哥一眼,默默的伸手吃掉了对手一大片棋子。他怎么知道是谁在算计人?不然要说其实他也心底发凉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烧了,但是感冒加上咳嗽,我依旧很痛苦啊呜!
☆、126解密
好吧,胤禛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着眼前似笑非笑颇为不怀好意的两个人,尤其是自家六哥,虽然面上在笑,可是在帕赛萨斯时不时的刺激下,眼里的冰碴都快要掉出来了。胤禛无奈的叹息一声,为什么他觉得自从这次回京之后,除了玩的异常高兴的玛嬷主仆,他其实也是在自找罪受?
“老四,说说吧,你和玛嬷这是在玩什么把戏?我记得之前你和我去信,是说要借着这次的事儿闹大了,把之前的那些没清除干净的包衣势力,还有那群顽固不化的老骨头们都给拔了,所以才对钮钴禄氏一忍再忍,就等着她们把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了之后才好名正言顺的收拾他们,毕竟这满人天下的名声还是要考虑的。六哥对你这个理由也信了,觉得可行,这才和瑄玉启程去了大不列颠把这些年咱们中土缺的东西,无论是技术还是人员都给你整来了,可是你告诉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嗯?玛嬷胡闹你也胡闹,宗人府?嗯?胤禛,这就是你给六哥我的交代!”
胤禛苦笑一声:“六哥,我说这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信不?玛嬷自打进了宫就没在和我联系,说是要好好看看对方的手段,弘历也是在事情落定之后才告诉我的。”
“看对方的手段?”长华猛地挑了挑眉,突然觉得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啊,不是钮钴禄氏。”胤禛点点头。
“是司徒谦!”帕赛萨斯肯定的道,然后又得意的看向长华:“啧,果然离大人最近的还是我啊,长华,这种关系你是不会了解的,在你真正的身在其位之前。对于大人而言,她和司徒是最为接近的两个人,同样骄傲,同样执着,我想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呵,放长线钓大鱼,我猜,司徒敏之此刻一定在宫里心急如焚了。”
“司徒在宫里?”胤禛皱着眉看向帕赛萨斯:“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次京城的事件在你们满族看来是关系今后大清命运的大事,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外人,尤其是在大人那个角度,这不过就是一场戏,恰好大人和司徒都有兴趣掺一脚,索性就各执一方,以京城为棋局,以互斗的双方为己方,生死相争,至于结果如何,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敌人,既然当年司徒大人栽在了大人的手里,这一次,怕是也同样啊。看到本应该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甚至是自己其实早在心里认定的君主,被宫中多方为难,我猜,大人进宫之后没少被人找茬吧,现在又因为不入流的计策而陷入囹圄,如果是你,你看得过去?只要司徒看不过去,只要他为大人不平,那么这次的棋局就是大人赢了,而且还是双赢啊!既让司徒认了输,又让司徒看清楚了自己的定位,日后虽然还会时不时的给大人找麻烦,却再也不会站在自己认同的人的对立面,啊,该说果然不愧是盛世了千年的女王吗?一箭双雕,真是,太让人惊艳的权谋了!”帕赛萨斯一边分析着,海蓝色的眼睛越发的灼热明亮,满满的都是对空澄的崇拜。这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心计,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实在是太漂亮了!
但是相比较而言,长华和胤禛的脸色就着实要难看许多了。看着此刻帕赛萨斯那一脸大彻大悟的模样,长华恨不得把这条人不人,鱼不鱼的异类给丢进油锅里炸了再剁碎了喂狗!该死的,为什么这些事情他们就想不到!果然,还是差距太大了吗?
帕赛萨斯眼角看到两人的黯然,心中更是得意万分,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马尔福家的贵族教育是怎样的,而且觉醒了人鱼皇族的传承,那些千年的记忆,呵呵……帕赛萨斯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起曾经响在自己耳边的那个自称是‘天帝’的人的声音,心中就止不住的喜悦和兴奋。
既然当初大人接手了自己,那么就不要想着再放开他的手!无论多久的岁月,他帕赛萨斯·马尔福都一定会等待的!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应该点到为止的,不然万一这两个人真的恼羞成怒联起手来,他还是不想自找麻烦的。帕赛萨斯想起另一件事儿,连忙打断了那兄弟两个的沉思。
“我说你们两个,不会忘记了另一件事儿吧?长华,现在的宫里,可是无比的热闹啊,还记的那辆马车吗?”
长华的情绪就仿佛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唇角立刻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啊,还真是忘了呢,多谢,马尔福。胤禛,咱们进宫吧,说不定,现在玛嬷也已经在宫里了呢?”
胤禛愣了愣,虽然不清楚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他当然知道区区宗人府是拦不住玛嬷的,不过既然玛嬷在宫里,胤禛点头:“我们进宫。”
空澄在宫里吗?呵,当然在。别管她用什么方法进来的,她期盼了那么久的盛宴,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牢房就错过了开场?所以当永璂和克善身心疲惫的回到阿哥所的时候,就看见空澄一行三人正在自家屋里悠闲的喝茶聊天,看见他们两个愣愣的站在门口,蓝卿还好心的冲他们微微一笑:“欢迎回来。”
“啊,”永璂愣愣的答道:“我们回……”
“不对!”克善一把把保成给拨撸到一边,眼神愤愤然的看着优哉游哉的三个人:“你们怎么在这儿?蓝卿,你不是应该在和亲王府吗?还有伯母和衡阳,不是应该在蹲小黑屋吗?你们又来这里做什么?啊?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去了宗人府,我和二爷被坤宁宫里给念到耳朵麻木了啊?你们还来?越狱的罪名可是实打实明晃晃的啊,脱都脱不掉,你们想让我们两被那三个女人念死是不是?”
“呦。小宝。”空澄笑吟吟的看向上蹿下跳的‘鹿鼎公’,“你对我就这么点儿信心,越狱能被发现,你也太看得起宗人府的那群人了。说实在的,八旗现在已经迷乱不堪了,再不整顿,啧,别说越狱,就是劫狱都是小事儿一桩。算了,今天我来可不是和你说这个的,有熟人来了,小宝,要不要见见?我可是听说,某人昏睡的时候都在念着那个名字呢?怎么,你不想你的小玄子了?”
“不是……我……你说什么?”韦小宝的眼睛猛地瞪大,就是一旁的永璂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那脖子扭得仿佛是上了发条,咔支咔支的响。
“玛嬷……您说的小玄子……”保成的脸也僵了,这真的不是个好笑话,他究竟是用了多久才脱离了当年的噩梦啊,玛嬷,不带这么打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