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夸奖，众人哗然，能得到陈壑的赞赏，吴柯的本事也不小，不少人把目光投向吴柯。
“诶，乔安，你干什么去！”
曹浅一慌，看着秦夏伊拉着一张脸，朝吴柯他们大步走去。
秦夏伊双眼锐利，指着那幅画，声音带了些嘲讽：“吴总，你是从哪弄来的这幅画？！”
吴柯对于她突然的提问丝毫不惊讶，他悠然自得：“当然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得来的，怎么？林小姐这么好奇？”
秦夏伊咬唇，这幅画明明就是黎森准备给陈壑的！连那个盒子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会在吴柯的手里了？
“我看，这件事是有端倪吧！”
吴柯不屑地笑道：“你什么意思？我千辛万苦得来的名画，将它送给陈局，何来的端倪？”
真是无耻！
秦夏伊恨恨地瞪着吴柯，周围开始躁动，不少人看着秦夏伊，一旁的陈壑感到气氛的不对劲，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林小姐，吴总也是一番好意……况且今天我生日，我很高兴收到这份礼物。”
秦夏伊强颜欢笑：“陈局，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提出一个疑问，据说秦老性格孤僻不喜社交，更没有几个挚友，这幅画的来历让我感到奇怪。”
“林乔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讽我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这幅画的？”吴柯挑眉。
“吴总很聪明，一点就通。”她冷笑道。
“林乔安！你。”吴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下来说：“我们维雅一向与亚秦交好，虽然秦老已经去世，但是我们两家公司的情意……”
她打断他的话：“秦老一向不参与一切有关商业的活动，连人都不会接触，何来的情意之说？”
吴柯冷哼一声：“你区区一个女人，在商界又毫无地位，哪里听来的谗言？”
可笑！秦殊是她的亲爷爷，难道自己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会不知道吗？
可惜现如今身份的不同，让她无法在众人面前说出实情。
陈壑觉得再这样下去，会破坏了他的生日会的气氛。
他试图安抚两人的情绪：“林小姐，你也别太生气了，我相信吴总是一片好意啊！”
吴柯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挑衅地说：“林小姐如果不信，大可让你的未婚夫黎森出面解释啊？”
他就不信了，画已经在他手上，黎森还怎么辩驳？
秦夏伊一愣，四处张望着寻找黎森的身影。
“别找了，既然黎总不出面，林小姐就收起你那副咄咄逼人的姿态吧！”吴柯笑道。
秦夏伊气得憋足了一口气，无法呼吸，这个时候黎森到底去哪里了？！
众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想必刚才的言语让不少人觉得秦夏伊过于莽撞和冲动。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吴总挑的礼物，竟然和我的是一样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黎森靠在旋转楼梯口，一手轻晃着香槟酒，神色悠然自得。
“黎森？”吴柯眼皮一跳，心中迅速闪过一丝不安。
秦夏伊愕然，看着黎森慢慢走下楼梯，暗色西服的衣领旁那个暗金色胸针，正随着步伐轻轻晃着，闪着醉人的光芒。
他深邃的五官在亮黄的灯光下，投射出精致的轮廓，薄唇上翘，姿态犹如一个贵族。
他走到画前，认真地端详起了画作，缓缓开口：“果真逼真呢。”
吴柯冷笑：“那是自然的。”
黎森的双眸泛起笑意，轻轻抬起手，作了个手势。
不远处，姜琛捧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
他转身对陈壑说：“陈局，真是抱歉，我来晚了，这是给您的礼物。”
姜琛在他的指示下，慢慢打开了木盒，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木盒里，好奇地张望着。
黎森戴上手套，将木盒里的卷轴画拿出来，轻轻地展开在他们眼前。
“天哪！”
“这……这居然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两幅一模一样的画作？”
“……”
陈壑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
秦夏伊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黎森，发现他动作自然，神情淡漠，丝毫没有惊讶，心里不免猜测，难道吴柯偷画的事他其实是知道的？
黎森将画交给一旁的姜琛，礼貌地笑道：“吴总，我们真是心有灵犀，连礼物都准备的一模一样呢。”
听到他的话，吴柯的脸黑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吴柯一向老谋深算，他不慌不忙道：“没想到黎总的想法和我一样，秦老的画作举世无双，能得到他的画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第148章 真伪
吴柯的话外音就是在告诉大家，秦殊的字画独一无二，怎么可能会出现两幅一模一样的？其中一幅必定是赝品。
他可不管黎森的那幅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也必须要将它说成假的！
好不容易得到手的画作，如今也成功获得陈壑的刮目相看，他怎么可能乖乖投降？
这把仗，他一定要赢！
“吴总说的不错，”黎森慢悠悠地说，“秦老的画的确难得一见，又是绝世之作，不过我相信以陈局的眼光，一定能判断真伪吧？”
此话一出，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两幅画其中一幅是赝品？”
“如果真是这样，那陈局的面子往哪放啊！”
是的，在这种隆重的日子里当众送人假字画，不仅是欺骗了所有人，还硬生生打了陈壑的脸。
吴柯冷笑，没有一丝惧意，昂首挺胸：“黎总，你把话说的太早了吧？到时候你可别自打脸啊！”
秦夏伊不屑地看了吴柯一眼，他的无耻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这幅画明明就是吴柯偷去的，如今真画一出，却百般为自己狡辩。
陈壑走上前，睁大了双眼，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两幅画作来，试图想找出不同点，可惜看了许久，眼睛都看酸了，仍然没有找出它们的不同之处。
“陈局，我的这幅画由秦老本人亲自赠予，业内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信你来看，这画的宣纸陈旧有着磨砂感，并且还保留着一股笔墨香。”吴柯说的头头是道。
秦夏伊见到他睁着眼说瞎话，不得不内心佩服。
吴柯亲手杀了黎丽，秦家对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竟然在这里厚颜无耻的攀谈他与秦殊的关系？
恐怕奶奶如果在场，一定气得打颤……
“当年秦老将画赠予我时，是祝愿我事业蒸蒸日上，打败敌手，如此，才有了这幅‘虎斗’图。”
陈壑听到后点点头，感觉吴柯说的不无道理。
“宣纸沾染上浓墨重彩后避免会发生触感的变化，墨香是每幅画都会存留的，这不足够用来证明画作真伪的证据，吴总。”黎森淡淡地说。
吴柯冷哼一声：“那你呢？你又如何能验明真伪？”
“真伪，用眼睛去看。”
他伸出纤长的手轻轻抚上画：“秦老的每幅画都有其独特之处，不知吴总观察出了没有？”
吴柯觉得他在挑衅自己，仍然不屑地说：“容我冒犯说一句，黎总只是秦家养子，据我所知，你来秦家的那时，秦老早已去世，你是怎么这么自信又肯定这幅画有其独特之处？”
实际上他在暗自提醒黎森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妄自聪明。
秦夏伊略带不悦的眼神看向他：“维雅公司与亚秦的合作只是在近年才开始发展，所谓交情，实在难以信服，”她唇边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那也容我冒犯说一句，吴总仅仅是维雅分部公司的执行官，如果谈起与秦家秦老的关系，恐怕还……轮不上你吧？”
吴柯眼神沉了下来，脸色变得黑压压的。
两方各执一词，陈壑有些烦躁，好好的礼物，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到底谁拿的是赝品？
黎森倚靠在一旁，神色捉摸不定，但笑容仍挂在唇边。
“这幅画虽名为‘虎斗’，但是两头虎并未斗争厮打在一起，而是蓄势待发，此画的灵魂就是在这里。”
陈壑意味深长地看了黎森一眼，又看向吴柯，吴柯连忙顺势说道：“是，没错，黎总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这幅画的精髓就在此！”
黎森神色玩味，偏着头问：“哪？”
吴柯顿时语塞。
黎森走到姜琛身边，用手指了指画中的某个部分：“吴总，你想说的，是在这吗？”
吴柯一愣，走上前一看，顿时脸色泛白。
“两虎瞳孔里的倒影，就是此画的精髓之处。”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话音刚落，众人一片惊叹！
“而你的这幅，”他走到吴柯身边，指了指吴柯拿来的画，“并没有。”
秦夏伊愕然，没想到，黎森会留有这一手。
陈壑大惊，又凑上前仔细端详起黎森的画，果然如此，两虎对视，黑亮的瞳孔里有着对方的倒影。
秦殊一向作画精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连桃枝的纹路都会细细点缀，增加真实的生动感，果真妙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