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带回了唐家,那她应该跟唐家人都见过几面。但……简以萌摇了摇头:“可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也是。”唐少炎极其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怎么就不记得小时候见过你呢?”他有种感觉,小时候的她一定很可爱。这么可爱的人, 他如果不是脑抽了, 怎么可能忘记呢?
“当时发生了很多异状, 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唐国锋叹了口气, “我本想带你先去祠堂,看看简家血脉的到来会不会激发出什么。没想到,才刚接近……祠堂塌了。”
说道当时的险境, 唐国锋还是掩不住自己的惊骇:“没有任何预兆地,祠堂就塌了, 房梁落了下来把先祖的牌位全都压在了底下。”
“是年久失修吧, 毕竟都那么多年了。”唐少炎小声吐槽了一句, 立刻被唐大老爷一掌炮制了。
“要你乱说!这种东西能乱开玩笑的吗?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吧!”唐国锋额头的青筋拼命地跳。
简以萌连忙给他倒了杯水:“伯父, 你顺顺气,别气着自己了。”
唐国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简以萌的眼神有些复杂:“后来, 我把你带回家的时候,你和少炎在花园里遇见了。他本来还很开心地想拉你玩,但还没走几步路,就昏过去了, 当天就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送医后也完全没有起色。”
简以萌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唐少炎,而她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视线相遇的那一刻,他眼底里有些茫然,却执着地伸手拉住了她。
“我们搞不清楚原因,眼见他已经高烧到了40度,我和老婆商议了一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你送回去。结果……”
眼见唐国锋眼底里的愧疚越来越重,心里有底的简以萌干脆自己说开来:“他立刻就好了吧?伯父,你不用想太多,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相反,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
自己的儿子当然比朋友的女儿更加重要。相比于大叔、二叔两家人,唐国锋跟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要照顾她们的义务,但他这么多年来愿意对她们多加照拂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人,应该要知足。
“你是个好孩子。”唐国锋叹了口气,积压多年的愧疚终于疏散了些,看着简以萌的眼神也更加地温和和满意,“奇怪的是,少炎病好后,他忘记了曾经见过你的事,却一直盯着花园里最初遇见里的地方若有所思。后来,他在街上遇到一只白毛的流浪狗,硬要抱回家养。”
简以萌脸色有点微妙:“难道我那天穿的是白裙子?”
唐国锋点点头。得到了答案的简以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干脆沉默了下来。只有唐少炎一个人还颇兴奋地说:“幸好当年没收养成功,否则你不就成了我的妹妹了吗?”
你确定是妹妹,而不是一条狗吗?他这是把狗当人养了,还是想把人当狗养?替不久前过世的小白默哀……
“所以,听到你们在一起后,我才会急着赶回来。”想到这点,唐国锋再次问道:“你们真的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如果按照他们小时候的遭遇,他们两人应该是不能聚在一起和平共处的才对。
“我们都不活得好好的吗?你不会想找借口拆散我们吧?告诉你,”唐少炎一下子抱紧简以萌,抗议道,“我这辈子就非她不娶了,你能怎么着?”
回答他的,自然是唐大老爷火力全开的一掌。
好不容易火药味三了点,把最近经历过的怪事和盘托出后,唐国锋试图察看他们手上的纹身,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而怪书也没对他起反应。最终,他只能提议带他们一起去一趟祠堂。
“不是说塌了吗?”唐少炎问道。
“塌了就不许再建吗?”父子两人又开始斗嘴了。
“你不怕建了又塌吗?”还好,见着唐国锋的眼神有点可怕,唐少炎终于有点眼色地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对了,把你们新认识的那位朋友也叫过来。”唐国锋提到。
“许小渝?”唐少炎想起那本怪书把她也给吞了,“跟她也有关系吗?”
“让你叫就叫,哪那么多话的?”眼见唐国锋又想拍他,唐少炎动作麻利地溜到了简以萌的身后,让他下不了手。
唐国锋“哼”了一声,但对着简以萌还是客气很多:“我只是想验证一些事。”虽然现在情况还好,但未知太多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简以萌点点头,打给了许小渝。于是,最后的结果成了唐大老爷亲自开车,唐少爷副驾,而两个女人坐在了后座上,相顾无言。
在外面逛了几圈,收集到了不少消息的许小渝其实挺想跟他们几个,特别是简以萌分享分享的。但传说中唐氏集团的最高领导人给他们当司机,被叫过来后还是一头雾水的许小渝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好半天了,他们拐了个弯,出了城,来到一座类似寺庙的地方。外头几个扫地僧认出了唐国锋,打过招呼后,把他们往里领,最后到了一处山洞口前。
“等一下。”唐国锋转过身来,止住了他们,“一个个来。”
“老爸,你都把这个山头承包了吧?干嘛还要专门挖个洞来放牌位,对得起咱们家的列祖列宗吗?”唐少炎带着嫌弃的眼神扫了一圈。
唐国锋直接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我能教养出你这样的儿子,已经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唐少炎表示因为自己的嘴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我第一个进去吧?”简以萌看向了唐国锋,而对方点点头——显然他也是这个想法。
毕竟简以萌第一次来的时候,祠堂就塌了。这次也难保有个万一。如果她第一个进去的话,一有异样,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人可以立刻把她拉出去。
虽然是山洞,但里头都铺好了路,也点好了灯,并不会让人觉得阴森。
简以萌拍拍唐少炎拉着她的手,示意他安心,然后踩着石阶往下走。进洞前,她稍微停了一下,见没什么异状,就加快了几步,一下子走了进去。
“我第二个!”还没等唐国锋点头,唐少炎就自己冲了过去。没一阵子就到了简以萌身边,重新拉上了她的手。
“那个……”许小渝咽了口唾沫。这可是她的大大大老板,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我跟上。”她连忙也踩着石阶往里头。
见他们都进去了,唐国锋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嘿,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你们一群大惊小怪的样子!”唐少炎愉快地在前头哼唧。现在他跟简以萌换了个位,他走在了最前面。
而唐国锋也追了上来,超过了许小渝。
“没事就好,有什么好乐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却是所有人里最警惕的——当年,他可是实打实地看着祠堂塌下来,把所有的希望都碾成了灰烬。
唉,如果当年没出那事儿的话,他们的生活可能跟现今相比会有很大的变化。至少他多了个女儿,而简以萌也不会过上那样憋屈的生活。
但是,确实是直到他们一圈人来到了牌位前,也没有丝毫异状。
只见洞内越来越开阔,直到洞底深处砌出的层层石阶上、烟气缭绕之中供起了一座座牌位,而最高处,离地大约三米的地方屹立着一座金色的牌位。
“那是我们唐氏一族最伟大的先祖,也是简氏族长的大弟子。但他直至死亡,都没有留下子嗣,所以现存的唐氏族人其实都是旁支。”唐国锋走到蒲团前跪下,磕了两个头,才重新站起来,走到台前拿起了燃香。
看得出来唐家子孙开枝散叶,人丁兴旺。据唐大老爷介绍,也只有各代族长和继承了驱魔血脉的族人才有资格把排位供在这里。
简以萌不知道简家是不是也有家祠,但即使不提简家,就连她的生身父母,她其实也不太了解。不过,人丁凋零的简家恐怕把所有人供起来,也够不上这里的一半吧。
“既然来了,就上一炷香吧。”唐国锋把点好地香给他们每人各发了三炷。
三人跟在唐国锋身后,深深鞠了一躬。唐少炎先上,他把香插在了炉子的左边,给他们留出了空位。
简以萌跟上。
然而,正当她想把香插下的时候,最上面的那个金色牌位突然倒了!
☆、再度遇险
“啊!”目瞪口呆的许小渝被自己手上的香烫到了手。
但没等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石阶上的牌位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快跑!”唐国锋一把拉上离他最近的许小渝,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与此同时,唐少炎也拉着简以萌跑起来,甚至一度超过了比他更早反应过来的唐国锋。
出了洞口,除了尚一知半解的许小渝,其他人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冷汗都要沾湿了衣服。
“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少炎往回看, 却不见山洞有要坍塌的迹象。事实上, 当时他也尚未看清牌位逐排倒下来的情境, 只是听到唐国锋的话,下意识地拉着简以萌跑。
唐国锋也有点疑惑。但目前看来,似乎除了牌位倒塌, 并无其它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