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实在是太好了。”简以萌微笑着应了他。
然而,就如“明天”并不一定等同于“希望”,明天也并不一定美好。
等徐导带领着校服二人团出来时,大家都醉了。徐导穿的是正常西装,他不像李导有点中年发福,整个人偏瘦,带着副细框眼镜,有些80年代知青的文质彬彬的模样,走在他们面前,就像老师带着两上学的孩子似的。
这样的红毯走秀一下子走出了毕业典礼的高度。
顾景恒瞪着徐导,猛地朝简以萌使眼神,“拍戏的时候就被他耍着玩,竟然临末了,还得被他坑一把!”
手臂突然有点刺痛,简以萌愣了愣,叹了口气,转过脸装没看到。
看徐导的样子,就能知道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还是个细节主义者,对镜头的美感与情感表达要求甚严,否则也拍不出《1095件小事》这样文艺与小清新夹杂的暖伤青春片,只是这种龟毛当时真的把他们坑惨了。不同于简以萌第一次拍戏,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十分听话,顾景恒之前还接过几部戏,性子又活脱,可被徐导磨惨了。
还好,集体红毯走完后,就能换下校服,徐导接了几个采访后,便把他们放生了。
跟顾景恒约好后,简以萌带上第一天要穿的衣服躲进了试衣间。她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明艳得像红玫瑰的女人从里头走出来。
包屁的红裙,性感的装束,唯我独尊的气息。徐可儿。
她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看着简以萌一身宽松得能套只熊的校服,勾起了嘴角,“挺别致的嘛。”
“谢……”简以萌得体地微笑着,后退一步,想让出道来,让她先过。
却没想到徐可儿向她逼近了一步,手向旁边的助理摊开,对方立刻递给她一只油性笔,“没想到粉丝这么热情啊。要签名,对吧?”
她不由分说地直接在简以萌的校服上大大地画开,完了后,还用涂了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拍拍她的脸,才带着助理扬长而去。
徐可儿……
简以萌低头看着自己被毁了的校服,她真怀疑剧务会不会因为这个签名放过她。不过,既然徐一姐这么乐于秀自己的笔记,干脆彻底点好了,反正最后的道具用品都会被剧组拍卖掉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顾景恒的眼光不怎样啊。
目送着徐可儿离开后,把脱下的衣服放到一边,简以萌一撸起袖子,就看到右手纹身上的锁链再次如同烈火灼烧般地发红发白,甚至扯得皮肉发痛。
她把手臂举高,挪到了灯光下。
第一道锁链月前断了,第二道和第四道完好,这次起变化的竟然是第三道锁链。
还未来得及细想,口袋里的手机如打了鸡血般狂震。
第四通电话……看到来电提醒,她划开了接听键。
“萌萌!”那头激动地吼着,声音大得让简以萌嫌弃地把手机拉离了耳边。
“我家的落地玻璃窗碎了!!!”
简以萌抽了抽嘴角:“……哦。”
“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要不是少爷我躲得快,早被割得全身血!”唐少炎非常激动。
“……”她干脆不说话了。
这确实不能怪简以萌,因为这已经是这几天以来唐大少爷给她播的第20通电话了。他们手上的第四段锁链3天前开始有发红发白的迹象。从那天开始,少爷家突然有了蟑螂、发现了老鼠、厨师病了得天天吃鱼,还有去公司上班有人往他怀里倒……凡是他觉得有“异常”的事,不分早晚,勿论奇葩,她全都在下一秒接到电话。
她真的对唐大少爷的日常点滴一点兴趣都没有〒▽〒……便秘了就去看医生,告诉她干嘛?!
“萌萌!”
“嗯?”突然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要来找你!”唐大少爷又做出了人生中的一大重要决定,并以此为荣,“我都这么危险了,你一个连鸡都杀不死的人肯定更危险。所以……”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来保护你!”
简以萌:……
作者有话要说: 隔着屏幕都能听到女主惨叫……
第二卷又叫《来自单身狗的怨念》、《FFF团,我们不放火,只砸盆子》哈哈哈哈哈
☆、许大记者
这是一间中西文化巧妙融合在一处的咖啡厅, 处处彰显着它不菲的格调,优雅的小提琴声,红木和翠竹藤条结合的桌椅,民族风挂饰和栩栩如生的手工刺绣,细节处都接近完美。
此时,35号桌。
暖黄色的满天星坠饰下, 一年龄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人独坐在藤椅上。他带着细框眼镜, 西装领带, 带着点学究气息, 五官如温婉的水墨山河画清致儒雅中带着点点隔离,右手指挽着咖啡杯耳,左手半搁在桌上, 眼神时不时瞄向臂上银色的腕表。
实际上,这已经是陶宇棠2小时内第4次看表了。由于职业原因, 他一直都很看重时间观念。若放在平常, 他可能早就走了。然而, 今天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
“许小渝。”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再添了一杯咖啡后, 他翻出了网站匹配成功后发来的资料。照片上的女人实名认证的照片是规规矩矩的证件照,斜刘海,头发均别在了耳后, 扎成了一条长马尾,五官清秀娇柔,眼睛比较细长,对着镜头时眼角会无意识地弯起来。
若不是身份证上标明了年龄, 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看起来像初中生般柔弱的女人,今年已经26岁,到了被“逼婚”的年龄。
不过,对于早已见惯各式各样美女的陶宇棠来说,有胆子用证件照而不是P个爹妈都不认识的生活照很不错,但这并不能成为打动他的由头,自然也不能成为他能原谅她迟到的原因。他纯粹是靠着职业习惯和应付的心态来打发时间。
再等5分钟便可以顺利交差了。他又看了下表,抿了口咖啡。一到时间,他就结账,收拾收拾衣物,准备离开。
然而,刚站起来,他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背着半人高的大背包、落魄得像个流浪汉般的女人一把推开了玻璃门。非常不巧,她是朝他这边冲来。
“35号桌,陶宇棠陶先生是吧?”
帅气的把头发往后一撸,女人看清了桌号,一甩手便把看起来不轻的包砸在了桌上。这下,她终于能空出一只手来跟他握手了,“抱歉,化妆废了点时间。”
这个理由,真是比没有还糟糕。这副刚起床连眼屎都没擦干净的样子,是嘲笑他不知道什么是裸妆,还是想强调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是时尚?
本来还打算以还算友好的方式结束今晚“约会”的陶宇棠,眉头拧了起来。
“许小姐。”他并不打算跟她握手,侧过了身子,低头看着她。
1米55,她站在他面前比想象中还要矮,或者说,娇小玲珑。他的眉皱得更紧些,尽量让自己平心静和一点。
“愿不愿意来,都不是问题。但你这样是态度的问题。你职业上填的是‘除暴安良、锄强扶弱的记者’,对吧?”
看着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陶宇棠冷着脸继续说:“先不谈你一个26岁的人是如何会在职业前加那些中二的形容词,我不认为一个记者会如此没有时间观念,并且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陶先生,我已经为我的迟到道过歉了。关于我迟到的理由,我也交代过。当然,信不信是你的自由。”许小渝五指张开当做梳子,快速地整理了下头发,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条橡皮筋,用牙齿咬开后,两指一挑,三两下捆好头发, “至于你说的,前者可以当作是我的个性,而后者……”
把头发扎起来后,她看起来年龄更小了,但这并不影响她挑衅地勾起了唇角,抬头对上陶宇棠的视线,气势上竟然不相上下,“我的职业素养轮不到你评判。”
陶宇棠张张口,却没再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大步走出了咖啡厅。
这种时候大多是江湖不见。很好,很好。
目送着他离开后,许小渝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招来了服务员:“刚才那先生埋单了吧?”
“是的。请问小姐需要点什么吗?”
“还算有品,可惜了。”虽是这么说,但她脸上真正有遗憾,是在看到了菜单以后——卧槽,好贵,老娘给不起!约在这种地方见面,还真是土豪做派!早知道就早点来,让他请顿饭也好!
“不用了,谢谢。”笑得非常友善地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后,许小渝嗖地一声站起来,把包往肩上一甩,动作非常敏捷的溜出了咖啡厅。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手机就响了。
看了下来电提醒,她虎躯一震,再次开口的时候,眼睛都笑弯了,声音也柔得像水一般:“主编吗?对啊,哦,那份稿子?是这样的,我都在那徐可儿别墅前蹲了好几天,可是她……”
“什么?她根本不在那里?新闻已经被人抢了?不对,您听我说……”
卧槽!你不听,当初是谁一句话就把她丢到别墅外头风吹雨淋的?你不听,还打给她干嘛?就冲她一顿骂吗?
她办事能力差?她不会编花边,还不会抢新闻,现在连蹲点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