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侧过脸,却见母上死瞪着秦文浩,就跟活见鬼似的。
我顺了顺喉咙:“妈……”
“啪”,一记耳光落在我左脸。
第047 和好
我低头默然,都被抓到现行的,根本连反驳的余力都没有。
母上爱双不爱单,做什么事都成双成对的,所以,我没动。
扬起的掌风从耳旁刮过,闭眼,静静等待另一巴掌落下。
意料中的耳光没有下来,我睁开眼,母上的手掌离我只有两公分的距离,立在眼前的五指微微颤抖。
秦文浩,他握住母上的手腕,用我从未见过的凌厉目光望着母上。
“蒋阿姨,许岚都这么大个人了,你凭什么打她?”他没有一丝缓和,单刀直入,铿锵有力。
我呆呆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秦文浩极少发脾气,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完美的存在。
倒不是说他性格有多好,而是因为他所谓的厚黑学。
他曾经对我说过,没必要得罪与己利益不相干的人,而现在,他却对着跟他八杆子打不着的母上,用傲然和愤怒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母上。
心,在那一刻,有些淡淡的漾。
“秦文浩!”母上挣扎着抽回手臂,咬牙切齿道,“原来刘明说的有妇之夫就是你!没想到啊没想到,还以为你是个好孩子,居然一直骗我……走开!这是我家事,你要再干涉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打!”说完,她还示威似地挥了挥拳头。
听到这话,我惊了一跳。
她这话真不是说说而已,母上浑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秦文浩紧抿嘴唇,那张黑成炭的脸已看不出颜色变化,隐约冒起的青筋管动分明。
秦文浩,他认真了。
我有些慌,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将抛去所有的伪装,以他真正的姿态来面对母上。
口不择言、易怒易躁、肆意妄为……这,才是真正的秦文浩。
“蒋阿姨!我不是外人!”秦文浩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咬得门儿清。
果然!
“我和许岚……”
“秦文浩!”我一声惊叫,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胡说八道!”
秦文浩皱着眉,瞟了我一眼,定定地没有动。
好险……
“岚儿!”母上一把将我的手拽下来,反扭九十度,疼得我差点儿没跪下。
“跟我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母上脸庞微红,虽然一脸怒火,却再没看秦文浩一眼。
“还有你!不准再跟岚儿联系!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硬拖着我的胳膊,径直朝楼下走。
见秦文浩要追过来,我忍住痛,赶紧朝他摆手,眼神几近哀求。
秦文浩愣了愣,最终还是没动,拐了两个楼角,就再看不见。
意料之中,一顿皮肉苦。
家里没实在的货,母上就卸了椅子的一条腿儿,让我站墙角边,一下两下抽我的屁股,边抽边骂。
“挨千刀的,好好的刘明不要,非要给人家做小三……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长进的东西……”
母上抽得很狠,我咬牙忍着,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我都没嚎一声。
我没哭,因为母上已经替我哭了。
其实她一只手抹眼泪一只手拿椅子腿打我的样子很滑稽,于我,肉再痛,也抵不上此刻的心痛。
我知道她想让我好,她毕生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找个可靠的人结婚,生俩孩子,富足平淡地走完一生,而我,却始终辜负她。
我欠她的,远比这些更多。
有一次她在外面喝高兴了,回来之后哭着告诉我说她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会跟我爸离婚,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其实一直不甘心。
可让她和我爸离婚的直接导火索,是我。
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成都,念的学校都是本地最好的,毕业后进的单位也是本专业里最好的,我爸利用他的关系,不辞辛苦地为我部署所有的一切,为的就是我能留在成都。
那时候,我们仨都觉得这辈子一家人都不会分开,哪怕将来我结婚,我爸都说最好能住在一起,男方要不愿意就在附近买套小的,不要他出一分钱都行。
他们竭尽所能让我留在他们身边,每天热衷于讨论的,是今天吃什么,女儿最近挺辛苦的,该买什么回来给她补补。
他们的生活,就是围着我转,而这一习惯,在我悄悄出走深圳后被打得粉碎。
然后,就是相互的埋怨,责怪对方怎么没有早点儿洞察到我的心思,因为寂寞,母上去跳广场舞,我爸上了老年大学,再之后,就跟一个所谓的同学好上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都怪我,是我一手毁掉母上的晚年生活。
所以这几年来,我尽可能地顺从她,让她高兴,可最终,我还是让她失望了。
她骂我的这些话,除了对刘明的评价,其他的,我根本无法反驳。
我没办法告诉她,当初跟我结婚的就是秦文浩,我也不能堂堂正正地告诉她,我不是小三。
尽管在法律名义上,我不是,可在三人的情感关系上,我说不清。
毕竟一开始,秦文浩就说过,跟我是假结婚;毕竟在他还想着林茜的时候,我就试图利用近水楼台的方便勾/引他……
思绪的繁乱分散了疼痛对我的压力,母上终于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不断地往下滴。
以前她打我十分钟都不见喘的,可现在不到五分钟,她的体力明显已经不支,我很心疼,可关心的话,却说不出口。
“啪!”
母上突然扔掉椅子腿,紧紧地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她抱我抱得很紧,就像当初我从深圳回来,开门时见到我一样。
那一刻,心里的酸止不住地往外溢,我小心翼翼地搂住她颤抖的肩膀,终于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都说母女没有隔夜仇,在痛痛快快打了我一顿之后,母上又开始担心起我屁股上的伤来。
在她出去买云南白药的时候,我脱下裤子,对着镜子看了看,我的天,基本没有一块好肉,有几处还破了皮,不断地往外渗血。
以我从前的经验判断,这种伤,至少得养两个月,不过还好都集中在屁股上,应该不会耽误我做生意。
给手机充上电,一打开,几十个未接电话,全是秦文浩的。
短信、微信也都是留言,不断跳出的讯息差点儿没让手机死机。
上百条留言,全都只有四个字:“见信回电”。
我想了又想,只在他微信上留下三个字:“我没事”。
就当作,他刚才替我挡下那一巴掌的谢礼吧,没这一出的话,我根本懒得回他。
“为什么不反抗?”很快,他回了一行字。
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摇了摇头,把手机扔掉一旁,不再理会。
在母上回来之前,我得赶紧把尿不湿给处理了,刚才她就想帮我看伤口来着,还好被我忽悠过去,好不容易让事件平息,我可不想再让她受刺激。
小心地取下尿不湿,内层基本全被鲜血浸透,不过还好,血没有继续流,把尿不湿打捆包好,扔在垃圾桶最底下。
刚处理完,母上就回来了,除了药膏,还给我捎了个大榴莲回来。
“赶紧躺下,我给你上药!”她边说边把东西往桌上一搁,挽起袖子就去洗手。
我点点头,脱下裤子仰面躺在床上,秦文浩又打来电话,我直接挂断,然后关机,静静等待母上过来。
“哎,怎么还流血了?天呐,肿得可真厉害……”母上一边擦药,一边惊叹。
我颇为无语,这可是您老一手的杰作啊……
看来胖还是有好处的,皮糙肉厚的,痛是痛了点儿,好歹都是皮外伤。
母上给我擦完药,又嘱咐我别动,我就光着屁股趴在床上,觉得自己就像刚被放血拔毛然后放在菜板上的死鸡。
“岚儿,来,嘴张开!”没一会儿,母上又折回,往我嘴里塞了块剥得干干净净的榴莲。
进贡吃的,是母上表达和解的方式,也就是说,我跟她紧张的关系,终于过去了。
“嗯!好吃!”我笑了笑,大嚼特嚼。
母上看了看我,似乎有些犹豫,良久,才抿着唇,轻声道:“岚儿,你对刘明做得太过分,回头给人家道个歉,看看你们的事还有没有转机!”
“妈,你还想让我跟刘明结婚?不可能!”我用力摇摇头。
“有什么不可能的!”母上有些急了,“我可以把铺子卖了,再添点儿,在二环买个一套三,就写你们俩的名字……”
“妈!”我强行咽下榴莲,急急地说道,“上次不跟你说过了吗?刘明图的就是我们家的房!你怎么还往这儿想呢?”
“图房子就图房子呗!反正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将来不都全是你的?”说着,母上又拿起榴莲,放进我嘴里,“你跟刘明都谈了两年,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吧,要再找个人重新认识熟悉,得花多长时间?岚儿,你今年都三十了,再过两三年就成高龄产妇了,何必去遭这个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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