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都没了还要面子做什么。”
洛栀雪肆意调侃。
闻人齐面部一僵，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小栀雪你被尹瑟娜带坏了。”
洛栀雪耸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闻人齐看的出神，却在这个时候收起玩世不恭的笑。
“我再次跟你们申明，我真的是跟你们偶遇。既然遇见正好跟你们说件事，颜梓月有消息了。”
不冷不热的话如同重磅炸弹陨落在洛栀雪心头，砰的一声引起巨大的蘑菇云。
她握着咖啡杯的手微不可查的摇晃一下。
棕色的咖啡没过边缘，差点溢了出来。
她扯出一抹笑，“这是一个好消息。”
“小栀雪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吗？”
闻人齐锋利如刀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刺穿剖析。
尹瑟娜细不可闻的叹气，洛栀雪的一颗芳心早落在顾景宸身上。
她敛眸仔细思忖片刻，不解的问：“四年都没消息，突然出现是不是有点太奇怪。”
“颜梓月主动联系了当年的闺蜜，顺着这条线才查出来的。”
闻人齐视线总是不经意的瞥向洛栀雪，“我能查出来景宸也一定可以，现在他或许知道颜梓月在哪？”
这本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洛栀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尹瑟娜不由的响起一个人，“颜梓月的闺蜜不会叫许若诗吧？”
“没错，你认识？”
洛栀雪和尹瑟娜相似一眼，难怪许若诗敢在顾景宸面前大放厥词，还说出颜梓月回来的话。
原来颜梓月早跟她联系过。
闻人齐在两人这了解到普诺斯餐厅发生的事情，有些愕然。
“我记得当年许若诗还是一个挺可爱的女生。现在变得这么粗鄙野蛮。”
“人总是会变。”
洛栀雪感慨。
她没有一点心在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她抬头说：“瑟娜，送我回家吧。”
“啊？”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多少都能猜出她的想法，“栀雪，先把这些东西吃了再走吧，中午还没吃都快饿死我了。”
洛栀雪吃完，尹瑟娜送她回去。
一路上，尹瑟娜早把顾景宸骂了一遍。
亏她还觉得不错，差点被表面所欺骗。
到达顾园，尹瑟娜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栀雪，管好自己的心。不要到时候弄的遍体鳞伤。”
“好，谢谢你，瑟娜。今天我很开心。”她挤出一抹笑。这笑是她今天最真心的。
一回来洛栀雪没有消沉的回房间封锁自己。
她来到射击场地，迅速的组装好枪，对着前面的靶射击。
没一枪都是十环。
洛栀雪面无表情，不停的换着弹匣。
因为闻人齐的话，她心烦意乱。
脑海里幻想出颜梓月和顾景宸拥抱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的刺眼，即便是幻想不是事实，她的心也被生生的刺痛。
“啊——”
洛栀雪又拿起另外一把枪，左右射击。
每一枪都精准无比的射中红色靶心。
直到子弹射完，洛栀雪大口喘着粗气，一双腿瘫软的坐在地上。
她对顾景宸的喜欢，比想象中的要多。
她想要让自己冷静，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体内似乎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叫嚣。
她这才真实的体验到璃歌的存在，这股力量以及这股愤怒是属于璃歌的。
洛栀雪五指成拳，努力的调整呼吸。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把这份怒意压制下去。
她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佣人远远地看见，露出担忧的神色询问：“栀雪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没事吧？”
洛栀雪闻言，缓慢的抬起头。佣人露出惊骇的表情，“你……你的……眼睛……”他吓的落荒而逃。
此时，洛栀雪一只眼睛漆黑，一只眼睛浅棕色，带着浓浓嗜血的杀意……
……
“这段时间栀雪治疗的很成功，她这是受刺激了吧。”
蓝诺禾接到电话便赶来，这段时间的治疗璃歌有压制住的迹象，可是今天她发现，昏迷后的洛栀雪的一只眼睛依旧是浅棕色。
“刺激？”杜简夏实在想不出，只能打电话向尹瑟娜询问，而后才知道失踪四年的颜梓月突然有消息。
蓝诺禾了解颜梓月的事情，毕竟是闻人齐喜欢过的女人，她都调查过。
看来，不仅是洛栀雪喜欢顾景宸就是这个璃歌也爱惨了他。
“先让她休息，我今天留下。”
“嗯，蔚管家去整理客房。”杜简夏吩咐。
房间里，留下照顾栀雪的微音和伊然。
她们跟洛栀雪朝夕相处六年的时间，却从来不知道双重人格的事情，只是清楚她会做恶梦，每晚都做。
洛栀雪睡的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境。
睡梦中，她看见一群黑衣人围住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
后来，那些黑衣人发现躲在壁橱里的小女孩，其中穿着黑袍的男人，他捏着小女孩的肩膀，那一双如大海般蓝色的瞳眸深深的烙印在她的眼里。
像狂风肆虐的海面，他用枪打了小女孩一枪，旋即她倒了下来，伸着手想要去接近血泊中的妇人。
妇人原本紧闭的眸骤然睁开，死不瞑目。
梦魇还在继续。
小女孩没有死却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笼罩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犹如地狱。
一双如大海般湛蓝的眼睛却出现在黑暗中，眼底肃冷挥之不去……
“不要……不……”
洛栀雪双手胡乱的挥舞着。
顾景宸被惊醒，握住她挥舞的双手，“栀雪，醒醒，醒一醒。”
洛栀雪惊醒，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眶中滑落，抵在顾景宸的手背上。
她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染上一层雾气，没有焦距的眼神失去往日的灵动。
“栀雪……”顾景宸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洛栀雪听到声音，眼神逐渐有了焦距。顾景宸这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会出现上次类似的情况。
“顾景宸，我的妈妈真的是出车祸死的吗？”
洛栀雪毫无预兆的问，顾景宸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他拍着她的后背，“当然是，你今天不是去西郊墓场看过吗？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她们一定希望你开心的生活。”
洛栀雪双手抱着头，刚才的梦太真实，以至于她都要怀疑妈妈的死因。
顾天泽夫妇和蓝诺禾知道洛栀雪醒来，匆匆来到房间。
蓝诺禾不愧是出色的心理医生，只是一眼就知道她做了噩梦。
“栀雪，你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
蓝诺禾循循善诱，“我知道你很害怕。不过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你尽管放心的说，压抑在心里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还是以前的老梦，只是这一次我看见一双蓝色的眼睛。无悲无喜、无情无欲……”
杜简夏身躯猛然一僵，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出现一个可怕的想法，她苍白着一张脸仓皇离开，顾天泽紧随其后。
蓝诺禾并没有进行催眠，只是进行了一番心理疏导，便让她好好休息。
蓝诺禾离开前把顾景宸叫了出来。
“以后你在栀雪面前少提颜梓月的名字。”
顾景宸沉默不语。
“璃歌对这个名字的反应很激烈。她的梦境或许正是她所遗忘的记忆，而这记忆是璃歌带给她的。”
顾景宸只是蹙眉没有说话。蓝诺禾缓步离开，她觉得治疗方案需要更改。
顾景宸重新回洛栀雪的房间，她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嘴里念念有词。他走进，便听见她念叨着，“32只羊……”
“睡不着不用勉强自己。”
顾景宸揉着她细碎的头发。
“那能干嘛？”
“不如看电影？”顾景宸提议。
洛栀雪点点头，没有拒绝。
打开房间的电视，洛栀雪以为顾景宸会选择那种商业片或者警匪片，却没想到选了一部搞笑片。
偌大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星爷那具有魔性的笑声，明明看过无数遍的电影却依然觉得好看，百看不厌。
没多久，洛栀雪有了一点点倦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眼皮早已撑不开。最后靠在顾景宸的肩膀睡着。
顾景宸低头，唇边带着柔和的笑意，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
洛栀雪醒来的时候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后。如今进入深秋，怕冷的她看见暖阳嘴角便会不自觉的勾起。
她一醒来就收到尹瑟娜的慰问短信。
【昨晚睡的还好吗？不要太压抑自己，有事情可以跟我倾述。】
【放心，我很好。】
洛栀雪没有说谎，她今天的心情很好。或许跟蓝诺禾的心理辅导有关系。
她开门，顾景宸的房门也同时打开，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洛栀雪微愣，“你今天这么迟？”
“嗯，昨晚没休息好。”
听着他的回答，洛栀雪难为情的低下头。
一只温热的大掌摸着她的脑袋，顾景宸拉着她的手下楼，“早上起来你的手也这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