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这么一番,其实俩人的睡意都没有了,唐时衍想到这件事,随口问了问。
“嗯,挺顺利的。”说着沈辛萸转过身子,看向唐时衍的语气带着请示:“那个人还要和我签合同,说做他们团队的代职乐手,有长期有短期,我还不知道要不要签。”
唐时衍挑了下眉,“签约?”
“嗯,不过我们老师开始和我说不用,说可以当成兼职,他们需要就去配个音,酬劳是按次数结。”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唐时衍捏了捏她的小脸,“适当锻炼一下可以,但不能把它看的太重要,像这种私人团队的流动性大,人员的流动性也不确定,所以他们这么着急签约不过是为了把人留住,对你的发展并没有任何好处。”
沈辛萸不懂,但是她现在盲目的崇拜唐时衍,听他说完就连连的点头,“那我明天就回复他们,还是做兼职好了。”
“嗯。”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女孩雪白的脖颈处抚摸了片刻,道:“很晚了,睡觉吧。”
“嗯,好。”
第二天是周日,沈辛萸上午去工作室录歌的时候,顺便拒绝了茯苓提供的合同,说自己现在艺考在即,还要准备高考,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还是按之前的兼职算。
如果他们有需要给她打电话就好。
茯苓有点惋惜的表示自己可以理解。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给沈辛萸的合同是和他们团队签的,也就是说她要是签了,就是他们的人了,而兼职,是和c站分公司的签的,不受他们的支配。
不过这姑娘还是个学生,签兼职也是正常。
昨天的曲子还差一个合拍,沈辛萸和茯苓在录音室里又配合了两遍,属于她的部分才算是彻底结束了。
茯苓递给她一瓶水,自己也拧开一瓶喝了两口。
他对着沈辛萸竖竖拇指,开口问:“二胡拉的这么娴熟,想必是从小就学了吧。”
沈辛萸笑着摇摇头,想了想,“没有,大概有三年吧。”
如果不算重生回来的时间差,也就两年吧,前世被关在后面的小院子里,才认识了那位老先生。
茯苓听闻,差点将含在嘴里的水喷出来,三年?
三年就练出这么娴熟的功底那得多有天赋…
见他似有些怀疑,沈辛萸蹙蹙眉没有解释。
三年很短吗?
要分怎么过吧,如果在天堂,那么三年的感觉不过一天,如果是在地狱,那种痛苦恐怕一天就像一辈子了。
而那三年对她来说,就像一辈子,痛苦填满了她前世的所有回忆,就连她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慢慢的遗忘那些。
“蠢货,没听说过勤能生巧吗。”
就在两个人各自沉默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沈辛萸惊讶抬头看过去。
录音室的前方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不,确切的说他是靠在他们对面的墙壁上,大概有一米**的样子,和唐时衍差不多高,五官很立体,也很年轻,一头浓密的黑发不老实的立在头顶,眼睛半睁不睁的打量着沈辛萸。
茯苓见到来人最先站起来,明显是认识对方,“你怎么过来的。”
“无聊。”对面的男人这会儿收回目光,起身朝沙发处走去,长腿一伸就窝在了那里,懒洋洋的样子就像没睡醒似的。
“你不是去片场了。”茯苓走过去为他到了一杯水。
见二人聊开,沈辛萸放好二胡,打算回去。
“她在拍戏,没时间搭理我,我就过来转转。”窝在沙发里的长腿男人说着,抬起眼皮看了看准备要走的沈辛萸。
“你等等。”
沈辛萸正在穿外套,听闻回过身,说道:“你在叫我?”
男人点头,深而长的眼睛依旧半睁不睁的,一手托着下巴。
茯苓见状,笑着为二人介绍道:“沈同学,这位是我们团队的乐手,艺名石斛少,不过我们都叫他草少,也是兼职哦。”
虽然是兼职,但是看茯苓的恭敬的态度,沈辛萸就觉得这人的身份应该不一般,而且石斛少这个名字,她也觉得很耳熟。
“你好。”
沈辛萸打完招呼,茯苓又对身边的男人介绍说:“这位姑娘就是我们站新签的二胡乐手,兼职的。”
被称为草少的男人点点头,用那双睡不醒的眼睛注视着沈辛萸,目光里似乎有探究。
沈辛萸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在他看着自己时也抬眸回视了过去,发现这人的五官还挺顺眼的,红唇不薄不厚,笔直的鼻梁上方是两排浓密的睫毛,除了长还是长,快接近唐时衍的颜值。
打量完毕,沈辛萸发现,这人虽然在看着她,可是那空空的目光明显是在走神。
“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沈辛萸出于礼貌的提醒了一句。
“你的二胡是在哪里学的?”
过了半晌,这男人终于开口。
沈辛萸没想到他要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微微愣了一瞬,笑着说,“我自学的。”
男人明显不信的拧了下眉,嗤笑一声。
沈辛萸不为所动的眨巴眨巴眼睛,原主没有学过二胡,所以她只能这么说。
“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茯苓感觉今天这位大少爷情绪不太对,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沈辛萸也不想久留,低头系好外套的扣子准备离开。
被称为草少的男人虽然未动,但是那目光却落在了女孩的手上。
十根手指白嫩修长,曲线优美,几个指腹间还因为时常拉二胡起了薄薄的茧子。
男人看了一会,重新拧巴下眉,站起来拽过对方的手。
沈辛萸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抽回自己的手,生气道:“你做什么?”
“是新茧?”男人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两道浓浓的眉毛拧巴在一起,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释的难题。
这说不通啊。
“有什么问题吗。”沈辛萸将手背到身后,故作镇定的问。
而身体早就惊起了一身冷汗,是啊,有问题。
而她似乎一直都忽略这个问题了,以她现在拉二胡的水平说练了三年有人信,可是再看她的手,问题就大了,二胡这种无品的弦乐器不像别的乐器可以带指套,它需要指尖的敏感度,所以拉练的人左手一般都会磨出厚厚的茧子,时间越久,茧子越厚。
可是她现在的手上,只有两个月的新茧。
而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心惊,一个刚刚认识几秒的人都发现了,那唐时衍有没有怀疑?
“你是中间断了几年吗?”草少明显没往别的地方想,诧异了一会后似乎觉得只有这个原因说的通了。
沈辛萸:“……”
“你确定没有师傅教你?”对面的人明显还不愿意放弃这个问题。
沈辛萸背上自己的包,再次摇摇头,“没有。”
就算有,那个老头也不在了,没什么可说的必要。
“我先回去了,如果你们有需要合音的地方,给我打电话就行。”
在离开之前,沈辛萸交待了一句,然后就看见这个高高的男人单肩靠在墙壁上,伸出手指预要往她的肩膀处戳过去。
女孩瞪大了眼睛往后躲了,拽起自己脖领处的衣服生气道:“你这人是有病吗。”
刚刚拽她手就算了,这会又要戳她的脖子,简直是神经病。
这位石斛少闻言再次拧巴了下眉,用一种我在好心提醒你的无奈说:“你那里的草莓露出来了。”
沈辛萸:“……”
砰。
女孩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快速的摔门离去。
“咦?小姑娘走了啊。”茯苓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出来,却发现屋子里只剩下男人一个在仰望天花板。
“嗯。”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男人张嘴咬了一口,“一会把那首曲子放给我听听。”
“好嘞。”茯苓提到这个很兴奋,擦擦手指走进录音间,“草少,我和你说,这个配乐是我最满意的一次,晚上再修修音,周一就可以发布了。”
石斛少是对面男人的艺名,草少也是大家根据这人的艺名起戏称,混这个圈子的人有很多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真实身份与姓名,尤其是像这位属于玩票性质的大少爷。
不过,茯苓确是极少数的知情人之一,这位在网上拥有超高人气的石斛少其实就是京北陆家的第三代子孙,陆晏舟,妙莹大影后的亲弟弟。
工作室里很快就响起了铁马金戈的乐曲,尤其是开头插进的那段二胡伴奏,简直就是画龙点睛的作用。
陆晏周侧耳倾听了一会,然后拿出手机,微博发了一条消息。
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空窗了一个月的石斛大大终于发微博了,拥有几万忠实铁粉的账号很快就刷了将近一百条的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草帅你终于发博了,快发张照证明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