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都一阵吃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楚惜容,似乎都觉得难以置信。
徐明城的嘴角暗自浮起了一丝阴险的笑容,又转头看向楚惜容,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家似乎都觉得很难相信呢。也对,又有谁能够想到,眼前这个文静优雅的楚小姐,曾经是纵横校园的女混混,是校园里的一大恶霸呢?我只能说,楚惜容,你将自己伪装的太好了,你以为回国之后,便可以将自己丑陋的过去都抛弃了吗?你以为你转换形象,就可以和过去告别了吗?那些就是你的过去,你是无论如何都推卸不掉的。”
楚惜容周围的人们都在窃窃私语,本来和她靠近聊天的世家小姐们都像是躲避害虫一般快速的向旁边移动,仿佛一靠近她,就会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惊讶,惧怕,还有嫌弃。
楚惜容对这些目光都毫不在意,她并不惧怕他们的指指点点,也不怕他们的异样的目光,但是,她不能给楚家蒙羞。
她已经给楚家蒙羞了一次,她不能给楚家蒙羞第二次。
况且,父亲那边,她也不好交代。
楚惜容平静的看着徐明城,缓缓开口,“所以呢?你特地跑来这种公共场合污蔑我,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污蔑?楚惜容,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怂了?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都不敢承认了?”徐明城的嘴角带着冷笑,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自己的下巴,“那这个呢?这条疤痕可是你亲手造成的,这你也不愿意承认吗?”
楚惜容暗自握紧了手,面色却仍然佯装平静,反问道,“证据呢?”
“我就是证据!”徐明城的语气带着一丝怒意。
他没有想到如今的楚惜容变化这么大,竟然变得这么成熟有心计,竟然故意抵死不认,想要试图赖掉这件事。
他说了这么多话,都无法激怒她,反而被她反咬一口,竟然说他是污蔑。
楚惜容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微微一笑,“徐明城先生,你以为你是谁?如果我问你法律在哪里,你是不是要回答,‘我就是法律!’”
楚惜容故意的嘲讽,使得身旁的众人都不由得捂着嘴偷笑起来。
徐明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语气中的怒意更浓了些,“我是说,我脸上的伤疤就是证据,我的记忆就是证据。”
楚惜容缓缓一笑,“所以,你说了这么久,还是在空口说话,也就是说你的手上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是吧?”
徐明城顿时恼了,“楚惜容你这是在狡辩,我明明有证据。”
“那你直接拿出证据来,不就好了吗?”楚惜容丝毫不惧怕他,更加有力的回击他。
她已经猜准了徐明城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单凭着他一口的胡言乱语,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要她死不承认,是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徐明城被楚惜容逼得气急败坏,不停的想着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楚惜容的过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笑道,“楚惜容,你不肯承认自己的过去,难道你也不愿承认自己曾经的朋友了吗?”
他微微一顿,嘴唇微微动了动,带着笑意,“比如,贝基。”
楚惜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兀自睁大了双眸,眼睛紧紧的盯着徐明城,看向他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吃了一般。
徐明城见到楚惜容的表情变化,便知道这招对她有用,他可以像十几年前那样,故意激怒她。
在这种地方激怒她,只会让她下意识的卸下自己的伪装,露出自己真正的模样。
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便可以成功了。
徐明城的脸上满是笑容,“看来,你还记得她啊。我以为你抛下了自己的过去,连自己的朋友也抛下了呢。”
他顿了顿,嘴角的坏笑越来越浓,“也是,贝基可是为你受了不少罪,你若是连她都忘了,未免也太绝情了吧。”
楚惜容的心中迅速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怒气,即便是过去了十几年,那日的情景,她还是未能忘怀。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女孩看向自己的表情,铺天盖地般的无助,还有那种满满的悲伤。
她看到徐明城脸上的笑容,真有一种直接挥拳,将他直接打倒在地的冲动。
因为愤怒,她的身子都在轻轻的颤抖,她紧紧的抿着唇,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贝齿暗自咬着唇瓣,眼中满是浓浓的恨意。
徐明城继续挑衅她,“你倒是脱胎换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贝基应该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吧。”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楚惜容的心中的怒气不断上涌,他明明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贝基也不会变成那副惨样,一辈子都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当时的贝基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却遭受了那种残忍的对待,而这些人渣却在安然无恙的活着,丝毫都没有为过去的事情进行忏悔。
面对徐明城挑衅的话语,楚惜容已经气极,看到他那恶心的嘴脸,她就想将他那张脸直接打烂!
她是这样想的,她也准备这么做了。
她的右手已经暗自握紧成拳,看向徐明成的眼神已经带着一丝狠意,随着她心中的怒气不断上涨,她的拳头也正在缓缓上扬。
忽然,一股力量阻挡住了她上扬的拳头,她兀自转头,看到了舒子韵那温和的俊脸。
她暗自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拳头被他握于他的大手之中,恰好被他的手包裹住,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的秀眉已然蹙起,眉眼中还带着隐隐的怒气,只是神色有些讶异,似乎惊讶于舒子韵的突然出现。
舒子韵看向她,俊脸上带着温润的浅笑,大手却暗自将她的手握紧,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楚惜容的神情疑惑,看到舒子韵缓缓转过头,看向站在他们面前的徐明城,缓缓一笑,“这位先生,你从头到尾都在嘲讽惜容,说她以前是混混,但是你却拿不出丝毫的证据,这样不就成了自说自话吗?”
“你自己问问楚惜容,我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徐明城愤怒的指向楚惜容,“她要是不肯承认的话,你就该问问她,贝基到底是谁。”
舒子韵的神色不变,嘴角的微笑十分温和,“惜容已经说了,都是假的。只是你一直不听她的回答,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而已。”
他在和徐明城说着话,大手却下意识的将楚惜容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
楚惜容微微一怔,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宽阔的肩膀,皱起的秀眉缓缓舒展,眼中的怒意也渐渐消退,一股暖流缓缓的从心底向上涌动,温热温热的。
那一瞬间,楚惜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保护过别人,也被别人欺负过,但是她从未被人这样保护过,也从未这样躲在一个男人的背后。
她从未想过依靠任何人,但是,此刻,她却有了依靠别人也不错的想法。
原来,被人保护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让她感觉很美好。
还未等徐明城辩解,舒子韵又问道,“我倒是想问问这位先生,你有这场舞会的邀请函吗?”
徐明城的脸色瞬间白了白,支支吾吾道,“我,我…”
一提到邀请函,他就不由得心虚了。
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在宾客邀请名单之列?
他当然没有邀请函,他能够进来也是依靠那个女人,是她帮他趁着保安不注意混进来的。
舒子韵面带微笑,“这位先生,你既然没有舞会的邀请函,你又是如何进来的呢?还是说,你是被人收买,故意混入宾客当中,借此机会污蔑惜容呢?”
说着,他嘴角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不见,视线却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徐明城,眸中缓缓浮起了一抹厉色。
诡计被人拆穿,徐明城的脸色顿时惨白,目光下意识的便越过人群,往远处看去,只是方才还在和他使眼色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的心中立刻便慌了,当即便明白他是被别人推出来当枪使了。
没有了倚仗,他已然慌乱了。
如果继续硬磕下去,他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只是会让人们对楚惜容有些怀疑,但是不会真正的相信楚惜容以前的事情。
这个站在楚惜容身旁的男人看起来气度不凡,想必是个有钱有势的主,相较之下,他早年就因为家中生意败落而落得一无所有,如何能够抗衡过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他因为楚惜容的事情而找自己算账怎么办?那他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如果他不继续下去,无疑就是在承认他刚刚所说的话全是污蔑,那便从反面证明了楚惜容是清白的。
他不好过,又怎么能让楚惜容好过?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抉择的时候,他的双手突然被人从背后抓住,他大吃一惊,立即转头,看到了自己的身后站着两个保安,便怒吼道,“你们做什么?你们就是这样对客人的吗?”
厉泽言从那两个保安的身后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了徐明城的面前,冷沉着声音说道,“我已经咨询过主办方了,宾客名单上可没有你的名字。你未经邀请便偷偷混进来,还干扰舞会秩序,侮辱客人,还是去派出所里待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