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转身进了厨房,果然炒饭还在原处,刚刚一直忙,没仔细看。
幸好还有方才剩下的面汤,苏月又做了一碗面端出了厨房。
苏月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会一身是血的坐在巷子里?明明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这么高冷呢?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男子突然停下吃面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她。
苏月这才意识到最后一个疑问她居然情不自禁的说出来了。苏月有点窘迫,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第四章 奇怪的人(下)
“凌墨寒。”男子优雅的拿起旁边的玻璃杯,喝了口水,缓缓说道。
苏月讶异于男子会主动说出他的名字,忍不住将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凌墨寒,凌墨寒…您莫寒。
苏月不禁暗自佩服他的父母很有先见之明。一想到这里,苏月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凌墨寒只看到面前的女子突然笑靥如花,微微扬起的唇角,银铃般的笑声,弯弯的眉眼,可爱的小酒窝,让他不禁惊讶如此平凡的女子笑起来也可以这么美。
不是那种外表的美,是一种更深层次,一种让人一看到就很舒心的美。他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好奇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苏月想,我总不能说我是在笑你吧,于是便收起笑容,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什么。”
凌墨寒的面色倏而变冷,使得身旁的苏月莫名其妙之余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然如此,出于礼貌,苏月还是简单大方的介绍了自己,而凌莫寒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收拾完毕后,苏月拿出今天刚买的药,准备坐下来给他包扎。
虽然昨天已经帮他脱过衣服了,但是在本人清醒的状况下脱别人衣服,苏月还是做不出来这事的。
苏月拿起拿起药和绷带,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把上衣脱了,帮你上药。”
男子深深的望了苏月一眼,缓缓脱下了上衣。苏月用消毒水把伤口清理一遍后,又仔细的涂上药,轻柔的绑上绷带。
“为什么要救我?”凌墨寒盯着苏月,问道。
“不知道。”苏月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随口答道。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
“你就不怕我会伤害你吗?”凌墨寒显然对刚才的回答并不满意,追问道。
苏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进他深邃的黑眸,认真的说道:“我怕,但是我更怕有人因为我见死不救而失去生命,我会一直愧疚。”
凌墨寒的表情变得有些柔和,只是低低说了一句:“过于善良只会让自己受伤。”似是感慨,又似是提醒。苏月无言,低头继续包扎。
期间,凌墨寒一直注视着苏月,两人靠的很近。
她神情专注,平滑的额头布满了细汗,动作轻柔,当她的手若有若无碰到自己的时候,他觉得像羽毛一般舒服又让人心痒难耐。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跳似乎有些急促,这一定是错觉,他想。
为了让这种错觉消失,凌墨寒微微别开了头。
面前的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抬起头盯着他,漂亮的大睛里浮现出一丝紧张,轻声问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凌墨寒双眼微闭,薄唇轻抿,淡淡的“嗯”了一声。
苏月听后,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缓慢。
上身的伤口包扎完毕后,苏月把药和绷带放在沙发前方的玻璃茶几上,对凌墨寒说道:“腿上的伤你自己可以包扎吧。”
想到了昨晚的事,苏月耳朵微红,补充了一句:“昨晚是事出紧急。”
凌墨寒仍是微闭双眼,平淡的吐出一个字:“疼。”说完微扬起右手。
苏月看着他的右手,右手手心里有个大约1厘米长的伤口,看着不深,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大概是昨晚紧张而又匆忙,没有注意到这种小伤口。
苏月想了一下,便让他自己脱了长裤。她什么也不敢看,更不敢抬头看他,只把眼睛定位在伤口上,加快手上的速度。
凌墨寒看着她越来越娴熟的动作,干净利落,微皱的眉头,专注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认真,但是泛红的耳朵表明了主人的心境。
凌墨寒微微扬起嘴角,心情颇好。
他觉得捉弄这个女人真的很有趣,他的手其实可以自己包扎的,手心的小伤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他喜欢看她各种不同的表情。
包扎完毕,苏月转过身让他穿好衣服。
后来,两人并没有说话,凌墨寒睡在沙发上(凌墨寒将沙发挪到了阳台,因为顾忌到苏月是个女生),苏月则睡在床上,辗转反侧。
苏月觉得自己有些奇怪,自己本身是个谨慎的人。
一般来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一个陌生男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如今她居然让这个来路不明、浑身是伤的男人就睡在自己不远处的沙发上,真的只是因为怜悯吗?
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总会从心底冒出不能放任不管的念头。
虽然好奇他的身份,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问,因为自己和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越想越乱,苏月索性不再去想了,最终妥协于困意。
第五章 两个人的生活(上)
次日,苏月同往常一样被闹铃叫醒。睡得晚的结果就是早上艰难地与被窝抗战,最终奋力一搏从床上爬起。
苏月半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摸着身旁的家具往卫生间走去。
突然间,她摸到一簇毛发般的东西,硬直柔滑,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啧啧,玲玲啊,你的毛真是长得越来越好了。”
话刚出口,脑袋一震,不对,玲玲明明和我妈妈在老家啊!
苏月立刻睁开双眼,困意全无,凌墨寒正脸色黑沉的瞪着自己,眼光像要杀死人一般,脸上有几分蕴怒之意,而自己手中还抓着他前额的头发。
苏月像触电般的松开手,后退几步,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迷糊了。”
凌墨寒慢慢起身,声音清冷:“玲玲是谁?”
“呵呵,朋友,朋友。”苏月陪着笑脸答道。
凌墨寒似乎并不买账,冷眸微眯,双手环抱,慢慢靠近苏月,薄唇轻吐:“哦?”
男人越靠越近,苏月有些心虚,忍不住连连后退,直至被逼到了墙角,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是……是我妈妈养的哈士奇。”为了解释,又补充一句:“啊,是和你一样睡在沙发上。
凌墨寒逼得更近,眉毛轻蹙,“哦?你是在说,我和狗一样的待遇。嗯?”
苏月见到眼前慢慢放大的俊脸,心脏忍不住砰砰乱跳,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墨寒见她慌乱的模样,心中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不经意间扬起嘴角,慢慢退开。
苏月见状,急忙逃开,快速洗漱,打点自己。飞快的冲出门,跑到了电梯口,又折回来,在门前停住脚步,微微探头:“那个,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中午我做饭。”
凌墨寒似乎在低头看手机,淡淡的嗯了一声。得到回应后,苏月便放心的转身离开。
凌墨寒看着离去的倩影,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后又迅速恢复原状,若有所思。
凌墨寒知道自己性格冷漠,不喜别人触碰自己。但是和苏月相遇的那个晚上,朦胧中听到女子的声音时,即使浑身无力,也努力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随苏月回去。
谨慎的他居然莫名的信任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这让他自己都有些匪夷所思。
当苏月捧着热气腾腾的汤面过来,他觉得很温暖;当苏月帮她上药的时候,他觉得很享受;当苏月睡迷糊拽着他的头发,他虽生气却并不反感。
第一次有这种情愫,他虽然不懂,却并不排斥它的存在。
好在公司离苏月的公寓不远,使得苏月得以利用午休的时间回家做饭。
一天,苏月回到家后,入眼所见却是一片狼藉。
东一块西一块的水渍,四处都是黑脚印,再往里走几步,一簇一簇的面条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旁边安然躺着摔碎的调料盒,而苏月的脚下是面条的包装袋。
一股焦味扑面而来,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背对着自己倒腾着燃气灶。
苏月看到自己新买的不锈钢小锅已被燃气灶上雀跃跳动的火焰染成了小黑锅,胸口一阵翻腾,气血上涌,刚准备河东狮吼来宣泄一下自己将要爆发的怒火。
面前的男人突然转身,面容俊秀,鬓发有些零乱,身上裹着苏月的半身式碎花围裙,表情仍是淡淡,但是耳根有些微红。
苏月本来积蓄的一腔怒火立刻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捂住肚子,哈哈大笑。
凌墨寒感觉有些窘迫,自己自小做各种事都极有天分,做饭这种事虽然以前没接触过,但是按理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是手到擒来。
本想学苏月做个西红柿鸡蛋面,谁知道一会打翻了这个,一会弄碎了那个,一会忘了关水龙头,一会又不知道什么样的火候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