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吴姿睡到中午才起来。
洗漱好下楼，顾奶奶和顾爷爷不在，就只有王海莲呆呆坐在那里，望着外面出神。
这个景象让吴姿想起在海口的时候，母亲也是常常这样看着窗外出神，满腹的心事都挂在脸上……
想到昨天王海莲见过邬莫石，想到那张儒雅又带着威严的面孔，吴姿的心，无比难受。
在王海莲的身边坐下，吴姿握住她的手，“妈，我昨天也见到他了。”
不知道是她的温暖让王海莲回神，还是她那一番话撞击到他的心灵，王海莲回过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难懂的情愫。
“小五，你说，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吴姿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
不期然的，她的眼前突然出现昨天那个人虽然儒雅却带着沧桑的模样。
这些年他过的好吗？
这个问题，昨天她已经问过自己了。
吴姿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可是现在听到母亲她才知道，原来在乎，是这种感觉。
二十五年的空虚，依然无法磨灭他们之间的父女联系。
在吴姿的心中，她依然是渴望父爱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在父爱与母爱之间，她首先选择的是母爱罢了。
王海莲没有等吴姿回答，而是自嘲一笑，眉宇间尽是散不去的牵挂。
“失去爱人，他能过的好吗？听说，他没有再娶，陪伴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被他从孤儿院领养的女孩。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他的心灵才能够得到些许的救赎。”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海莲突然请握住吴姿的手。神色，竟然带着几分舍弃一切的坚定。
“小五，我想回到他的身边。”
——
吴姿第二次见邬莫石依然是在京城大酒店。
和第一次一样，她到的时候邬莫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京城大酒店分文三个功能：用餐、会议、客房。
酒店的会议不同于其他酒店的模式，只是一个会客厅。京城大酒店的会客形式是以茶为主的。
十几平米的包厢茶色茶香的，纯中式的风格让人很容易有种错觉——穿越时空了。
邬莫石坐在茶台前，慢条斯理的进行倒水、烫杯、捂茶……
他很专注！
身上那股儒雅之气在茶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超凡脱俗。
如果不是事先在顾一硕的口中听到一些有关于邬莫石的事迹，吴姿几乎都以为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这些年其实是过着归隐山林的生活的。
第596章 亲手泡茶给女儿喝
可是不是！
这个看似儒雅的人，实际上是商场的冷血撒旦！
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他说出来的话没人敢不听。他就是商场上的王者，没有缺点，没有死穴，只要被他顶上，结果只有一个——灭亡。
也正是因为这样，段江集团才会越来越辉煌，从而进入了一个别人达不到的巅峰。
听到顾一硕这些描述，吴姿心里对邬莫石除了带有憎怨之外，还带着一丝恐惧。
只是真正见面，她看到邬莫石身上那股儒雅之气时，心里对他的定位有些动摇了。
“别站在门口，过来……”
邬莫石笑着朝吴姿招招手，慈祥的神色衬托着他身上那股超然的更加脱俗了。
压下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吴姿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她坐下后，邬莫石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一碗茶递给她。
“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亲手泡茶给女儿喝。”
明明是简单的话语，可是却让吴姿鼻子酸酸的。
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悄然握了握，再抬起时，和脸上的神色一样平淡无波。
“谢谢~”
茶碗不大，刚好一口。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邬莫石泡茶的功夫很好。这一杯茶，吴姿觉得它是她喝过最好喝的茶，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吴姿放下茶碗，邬莫石又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她把茶喝完才说话：“桂芹很喜欢喝茶，而她喝茶的理由很简单，茶能排毒！
“的确，茶确实能排毒！这么些年，我就是靠着这东西才能后百毒不侵的。”
说完，他端起茶碗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动作很优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看了却无比的心酸……
吴姿嘴唇微微动了动，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邬莫石所说的毒不是真的毒，而是心毒。
中了药物的毒还能解开，可是心毒却是无解的。
他，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母亲的话在吴姿的耳畔响起，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像进来前那么冰冷了。
“我就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们？”
这个问题让邬莫石一悸。
他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发呆。只不过这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分钟，他就反应过来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茶碗，他眼睑低敛，让人看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找了，但是却不敢打扰。”
他的声音很好听，甚至比顾一硕的声音还要好听！
可是这一次，吴姿去没有心情欣赏，而是那颗原本就沉重的心越发凝重了。
找了，却不敢打扰。
这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这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看着妻女远离自己？
吴姿握握拳，再次问道：“你爱我妈妈？”
这个问题，吴姿一直想问。
如果爱，为什么会那么狠心？
如果不爱，为什么终生不娶？
邬莫石很显然是没想到吴姿会这么问，怔忪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划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浅笑。
他的眼眸依然低敛着，手一下一下拨弄着面前的茶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吴姿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他开口了。
“我用一辈子来铭记的，怎么会不爱？”
第597章 正式的谈判
法国。
顾一硕正在和德克西斯把双方的合作再一次完善。跟着顾一硕一起来法国的除了林宇之外，还有海城集团的一个总监和助理。
这是一场很正式的谈判，海城这边顾一硕亲自来了，detection那边除了德克西斯之外，detection的高层领导也来了三个。
顾一硕做事向来注重效率，所以双方坐下后，互相问好，之后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全球金融这个项目的份额还是如我在视频会议里说的那样，海城占七成，这一点，海城不会让步！”
一口流利的法语，加上震慑人心的魄力，顾一硕一开口无形中就已经给对方带来压力，更别说是他那一番话了。
detection几个人互相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由德克西斯发言：“顾总，detection和海城合作是有诚心的。而且全球金融是由detection提出来的，份额应该是五五分。”
“这不可能！”
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顾一硕的食指微动，棱角分明的五官萦绕着凛然的气息，那股王者之气无人能够震撼！
“全球金融虽说是detection先提出的，但是能否实施，什么时候实施，谁也不知道。通过新能源的合作，相信贵公司已经知道了海城集团的实力。
“海城集团不仅仅在华夏，就是在国际上也占有一席之地。远的不说，华夏市场detection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能打开，但有海城集团协助那就不一样了。
“海城只是借用你们的方案而已，而海城提供的则是全球的渠道。多拿两成，不多！”
顾一硕的神色淡淡的，可是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这，就是顾一硕的实力！
在商场上，他是主宰一切的王。
顾一硕的目的很简单，就像他说的那样，要的只不过是detection的方案而已。
海城在金融这一块早已经涉足了，虽说没有全球化，但在国内却也是一方霸主。昌盛投资，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之所以选择和detection合作，是因为detection在这一块的经验比海城还要成熟。别的不说，就是全球金融化，是detection倾注了多年的心血才做出来的。与其让海城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研究，还不如找个成熟的公司，与之合作。
detection给出的方案顾一硕看了，很有前景！
也正是这样，所以和detection的合作顾一硕势在必得。
detection的方案确实很棒，可商场很现实，不是你有方案就能所向披靡。一个项目想要成功，除了新颖的点子之外，还要雄厚的资金和成熟的渠道配合，三方相辅相成，才能获得成功。
这一点，detection方也是清楚的。
只是，这么新颖的方案只能拿到三成的份额，detection方表示不接受。
就这个问题，双方展开了比较激烈的讨论。最后以双方各让一步结束了此次谈判。
合同是当场签下的。海城占六成份额，detection占四成份额。
这个结果是顾一硕原先就料到的。
虽说detection提供的只是方案而已，可方案的含金量是一个项目中最高的。
退一万步说，detection就算不和海城合作，拿着这份方案去找任何一家公司，人家都是举双手欢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