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任的话不仅没有让我心有顾虑,反而激起了我的保护欲,我一直都很想走进梁笙的内心,初识时,总觉得他的身影是落寞而孤独的,他喜欢眺望远方,眼神永远深邃而复杂,他的背影让人心疼,却也让人挪不开目光。
如果那个女孩真的会出现,我也想在那之前,给梁笙所有的好,温暖他薄凉的心。
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上班,桌面上依然有被泡好的咖啡,冒着白白的热气,我一口气喝完,坐在电脑前,让自己忙碌起来。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青蛇》电影要赶在明天杀青,今天一整天所有人都格外的忙碌,脸上也都沾着喜色。拍摄全部都录制完了,今天主要是补镜头,有之前没拍好不能让王导满意的,也有需要添加的特写镜头,而这些镜头是80%都是陈舒蕾的,所以一整个上午陈舒蕾都很焦躁,王导起初还耐着性子好声好气,接连几次ng以后,王导直接砸了喇叭,指着陈舒蕾开骂。
王导脾气本来就暴,他能忍陈舒蕾一半是念及和陈舒蕾私下的交情,还有一半是给梁笙的面子,毕竟陈舒蕾是元晟本部的艺人,也曾是梁笙的绯闻女友。可陈舒蕾骄纵惯了,惹急了谁的面子也不给,哪一套都不吃。王导骂她,她就干脆坐下来和王导对骂。
我和何璐同在场的工作人员一起看热闹,何璐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这是要闹到总裁办的节奏。”
陈舒蕾叫起来音调特别高,能把整栋大楼都震动了。王导吵不过他,干脆给梁笙打电话。
没多久,梁笙就来了。
他穿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考究的手工西裤,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大概是刚刚才打过电话。宁静跟在他的身侧,手里还抱着一堆文件,大概是刚下会议。
王导一见梁笙,连忙伸手对陈舒蕾说:“我不跟你说,我跟梁总说总可以吧。”
梁笙瞥了他俩一眼,蹙眉问:“这次又是什么事?”
陈舒蕾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王导,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梁笙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一边,“还能有什么事,嫌我ng多了呗。他以为拍戏是件多么容易的事,眼泪说来就来,今天是圣诞夜,明天就杀青了,我也会兴奋的好不好,我就不明白那几个镜头哪里不好,差不多就得了,别总是斤斤计较没事找事。”
王导一听马上来火:“你这种态度干脆不要拍戏了,滚回去做你的模特去!侮辱老子的电影,妈的。”
“我拍不拍戏关你屁事!”陈舒蕾也怒了,甩脸就说:“我拍过那么多电影都没你一部事情多,就几个镜头而已,我就不信观众能看出什么,要么你全剪掉,反正我是不拍了。”
“你!”王导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看和陈舒蕾讲不出道理,只好把目光转移到梁笙脸上,“梁总,要不是您当初指名要陈舒蕾主演,我哪怕找个新人也不会找她。咱们电影里跑龙套的大妈演技都比她强,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为所欲为,我倒要看看她能风光几时。”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陈舒蕾能成为主演,是梁笙亲口点名。
王导说话的语气依然有点冲,梁笙看了他一眼,不仅没有回应他,反而跟身边的宁静助理交头接耳起来。
王导的怒气更上一层楼,眼看他又要发飙了,梁笙忽然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开口:“今天是平安夜,大家工作难免有些浮躁,这样好了,只要大家能齐心协力配合导演完成最后的拍摄,晚上,我请大家所有人吃饭。”
第九十九章 爬上大BOSS的床
元晟小抠佬主动提出请大家所有人吃饭,这可是令在场所有人震惊而喜悦的事情,有好几个同事说,为了吃梁总这顿饭,他们连男朋友、女朋友都不陪了。
我随大流附和的笑了几声,嘴角却总是不自觉的僵硬。
我通过人群的夹缝看梁笙,看到的,是眉目清淡、不苟言笑的他,想到的,却是浑身是血、绝地逢生的他。
梁笙请吃饭,最高兴的当属陈舒蕾了。要知道,她和梁笙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工作场合也难得见上一面,能与他一起吃饭,即便是因公,她也觉得开心。
王导气还没消,副导演把控陈舒蕾的镜头,说来也夸张,上午的陈舒蕾就跟吸了大麻一样浑身打不起精神,可是下午的她,却又跟吃了亢奋剂似的演的不要太投入,眼泪说来就来,导演让哪只眼睛先流另一只眼绝不抢镜。
因此所有拍摄工作不到下午四点就全部结束了,我收拾着化妆箱准备回办公室,杨逍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趴在化妆台上看着我,问:“沈言,一会儿咱俩坐一起吧。”
“什么?”
“咱们梁总不是请客吗?一会儿导演组用面包车把我们全都带过去,咱们坐一起,你就不要跟你们部门的人一起了。”他今天看上去特别阳光,脸上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右耳的耳钉不知何时被摘掉了,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休闲服,给人很纯粹、明朗的感觉。
不过我并不是很想和他坐一起,所以就拒绝道:“不啦,我有个好朋友应该也会去,我和她一起。”
“好朋友?我见过吗?怎么没见你提过。”
“她是梁总的助理,你应该没见过,不过她过些天就调走了。我和她一起,刚好也能聊聊。”
在我的印象里,杨逍是没见过萱萱的,其实萱萱来元晟这几个月并没有参与过多少工作,元晟的员工有很多人根本不认识她。反正她过几天就要去楚靳那了,我也没有把萱萱介绍给杨逍认识的必要。
杨逍听我这么说,弱弱的笑了:“行吧,姐妹重要。那我去找何璐,其实我就是怕你俩跟你们部门那几个大嘴巴一起会受欺负,既然你和梁总助理坐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成吧,那我先走了哈。”
自从袁玉珊和刘楠皓背叛我之后,我这个人就变得特多疑,之前总觉得杨逍对我似乎殷勤了些,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抗拒与抵触。可是刚才听他解释,才知道他只是觉得我被金晶夏暖暖她们欺负多了,觉得我可怜,想稍微的保护下我而已。
人家好心好意,我却狗咬吕洞宾。
其实我也不确定萱萱去不去,因为梁笙是请片场的工作人员吃饭,并没有提到其他人,如果梁笙会带助理出席的话,不是宁静就是萱萱了。宁静似乎严肃了些,他应该是带萱萱的吧。
果然,五点差十分的时候,萱萱给我打电话,开心的说:“言言,你一会儿是不是参加剧组的饭局?我也去哦,嘻嘻,小宁姐要去接儿子放学,所以咱们伟大的梁总就把我带上啦。你准备好了吗,我到你们办公室门口咯。”
宁静都有儿子啦,看上去就跟我们差不多大而已,我还以为她是单身呢。不过一想也是,我这个年纪在江城老家那边,孩子都上小学了,也只有在海城才会觉得二十四岁仅仅是成年后的第一个本命年而已。
思虑间,我依然习惯性的清除今天的聊天记录,关了电脑。顿了一下,把垃圾桶里的垃圾一并带了出来。
萱萱已经等在电梯口了,金晶和夏暖暖大概是忘了带什么东西,又坐电梯折了回来,刚好和我们在电梯口撞见。她们俩是我们部门最八卦的两人,一见我和萱萱关系亲昵,马上挑开了事。
金晶抱着胳膊,扫了萱萱一眼,“这不是梁总的助理么,我在总裁办见过。沈言,你这是要搭总裁车的意思?”
我眼神示意萱萱不要理她,萱萱自打在金碧辉煌打了人之后在这一方面收敛了很多,接收到我的示意,她挽着我的胳膊若无其事的按了下行电梯。
夏暖暖拉了拉金晶的衣服,也在打着暗语,大概是示意金晶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萱萱是梁总身边的人,万一萱萱跟她们一样大嘴巴呢。
金晶一脸的不服气,继续道:“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现在还真是个看脸的年代,随便什么人只要有点姿色就能爬上大boss的床。”
金晶说话刻薄、露骨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萱萱却是第一次领教,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化妆师怎么说话的呢,进公司之前培训部没有告诉你,作为元晟的员工不能私下议论老板吗,这件事要是被我高发,你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金晶吓了一跳,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脸上的惊慌。
夏暖暖小声的一句被我听见了,她说:“我说的吧,人家是空降来的,咱们惹不起。”
空降?
说的是萱萱。
萱萱最讨厌别人这么说她,她曾经还为这件事跟运营部的主管杨雪吵过架,要不是宁静出面协调,加上杨雪跟同事闹矛盾的记录还挺多,她就被公司直接处分了。
“没错,我就是空降兵,沈言是我的好姐妹,你们以后要是再敢找她麻烦,我去梁总那告的你们双双下岗。”
我在萱萱的身上看到了汪晓丹的影子,只是萱萱言语之间底气十足,而汪晓丹大多是意气用事。她们俩年纪差不多,但却是萱萱更为成熟。
或者说是萱萱在我们在一起之后,慢慢变得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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