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梁默华坐在我对面,如同审问一般的语气,让我有种好像在审讯室的感觉,不,应该是更加不舒服的感觉,他的语气骤然一冷:“我有证据证明沈小姐是凶手,可是沈小姐有什么可以证明你不是凶手?”
我愣住了,梁默华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
梁默华见我神色突然紧张,语气又开始亲切起来:“当然,取决权还是在沈小姐手上,我想沈小姐没有忘记你自己对我说过的话吧?”
我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许久我才出声问:“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我还没有说服刘楠皓帮我证明袁玉珊有抑郁症,可是梁默华却说他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我一直都很害怕这件事情将我的人生彻底改变,我绝不愿意被冤枉当一个杀人凶手,从此被人排斥和害怕,从古至今都有冤案,我不想成为冤案的主角。
“那时候,我和我的司机就在那个十字路口。”梁默华说出这句话时,很明显有一丝得意的感觉,他在微笑,双手很自然地交叉握着放在小腹处,表情像一个宣告他人生死的恶魔,带着自以为善良的笑意,我觉得胸口发闷,梁默华继续说:“那个角度看起来,沈小姐确实推了那个女人一把呢。”
“我没有!”我几乎是反射性地站起来大声反驳,萱萱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我和梁默华的对峙以后,她有点懵:“言言,梁伯伯,你们怎么了?”
梁默华是梁笙的父亲,萱萱对他还是有一丝尊敬。
梁默华对萱萱客气地笑了笑,得体地用充满歉意的语气说:“没事,只是沈小姐有些事和我的观点不同,不如沈小姐好好考虑考虑,有时候目标相同,也不一定适合携手并肩呢。”
“目的是什么?”我感觉我被梁默华的话搞得有些歇斯底里,我立马质问。
梁默华笑意已冷:“以前梁某说过的话,沈小姐忘了吗?”
梁默华由始至终没有碰过我倒的茶,他对萱萱像个长辈一样慈爱地挥手道别,离开了这个家门,我却坐在那儿陷入了对未来的恐惧中,梁默华如果想将我送进监狱,确实有那个能力,如果我成了一个有犯罪历史的人,以后我还怎么面对家人朋友,面对梁笙?!
“言言,你还好吗?”萱萱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她轻声问。
“萱萱怎么办?梁默华他威胁我!”我慌乱地抓住了萱萱的手:“我没有推袁玉珊,真的!”
萱萱一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好安慰我:“我知道你不会推她的,而且那时候那么急那么快,谁有那个反应速度和思考能力,去决定怎么做?”
我忽然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又哭不出来,一种焦虑和对未来的迷茫让我无比的低落,我坐在那儿脑子里不断想着梁默华的话,他是想让我离开梁笙,所以才这么威胁我的?可笑,这个人就这么容不下我,当初是他错在先,如今反而我们家渐渐接受了梁笙,他却下了那么狠的心,想让我一辈子都无法翻身,被罪名覆盖一声,真是做得够绝,也够能忍,之前一直不动手,等到有合适机会一击即中,梁默华果然是梁默华,名不虚传。
第四百九十八章 纵火犯
梁默华的威胁让我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我没有来得及多想,和萱萱简单地交代了一声以后我便匆匆出门了,我要去找刘楠皓,在梁默华去警察局提供他所谓的证据之前,我需要尽快地从这案子里面脱身。
刘楠皓对于我的邀约爽快地答应了,他说:“要不你就来我家谈吧,我也懒得出门了。”
“好。”我应道,我包里放着刚买来的辣椒水,以及一张银行卡,我现在拥有的资金不多,但是如果刘楠皓愿意只为财,我觉得我能想办法满足他,我没有想过我这次前去,会让我陷入更大的泥沼里,无法脱身。
刘楠皓和袁玉珊一起租住的地方离国贸不远,一室一厅的房间里还算干净整洁,也符合刘楠皓的风格,他对我说:“随便坐。”
我在客厅里果绿色的苹果小沙发上坐下,刘楠皓到厨房给我倒了一杯果汁放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动,说得难听点,我还担心果汁里下药。
刘楠皓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看着我,语气随意:“说吧,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还是为了袁玉珊的事情?”
“对。”我从包里拿出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只要你肯作证,如果你有袁玉珊的病史资料最好,这里面的钱就都是你的,我立马可以把密码告诉你。”
刘楠皓看了一眼那银行卡,眼里的贪婪之色暴露无遗,他现在应该很需要钱吧,这里的房租也不菲,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但是刘楠皓似乎是做好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也吃准了我现在只能让他帮忙,所以他继续狮子大开口:“钱我是要的,但是我要的没有这么简单,沈言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不要太过分!”我本来想忍气吞声地和刘楠皓协商协商,现在是我有求于他,但是我一听到他那龌龊的语气就难以忍住,我强行让自己的语气稍微软下来,说道:“你知道这样的罪名很可能会毁了我一辈子,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还给你的,行吗?”
“直接把你还给我就好了。”刘楠皓却坚持自己的条件,他恬不知耻地把银行卡收入了口袋里,然后起身逼了过来,我后退一步,心里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又要来找刘楠皓,真的是急疯了才选了下下策!
我的手伸进了包里,握住了买来的辣椒水,如果刘楠皓还敢像上次一样乱碰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可是我的视线却忽然飘到了刘楠皓身后的卧室门那里,一股冰凉的冷意从脚底直往脑门窜,那里怎么会,站着一个人!
是那个黑衣男人!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个人戴着口罩站在卧室门口,显然是从卧室里刚走出来,难道他和刘楠皓是同伙?我脑子里简直是一片混乱,很快我就发觉了不对劲,那个大步走了过来,脚步悄无声息,我张了张嘴,想跟刘楠皓说他身后有人,可是眼睛盯着那个人的眉眼竟一时发不出声音,黑衣男人抄过了一张椅子,在我面前直接举起朝着刘楠皓砸了过去。
刘楠皓的眼睛蓦然瞪大,就那样瞪着我,然后缓缓地朝后倒去,我连尖叫都没力气,只是看着汩汩鲜血从刘楠皓的后脑勺那儿开始流出来,他抽搐了几下,眼睛还在看着我,而我则已经将视线呆滞地转移到了那个杀人凶手身上,我看着他再次缓缓地举起了椅子。
……
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清醒了起来,脑海里恢复的第一幕画面,便是椅子砸下来的时候,我捂住了头,然后就感觉脑袋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过为什么觉得很热,感觉有火在炙烤自己一样,我听到有人在问我:“你醒了?”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刘楠皓家的楼下了,而旁边还有消防车,我感觉喉咙里仿佛烤干了一样,发出的声音特别的嘶哑:“怎么了?”
正将我往救护车上抬的救护人员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答道:“失火了。”
“失火?”我猛然一惊,顾不得嗓子难受:“我在的那个房间吗?还有一个人的,他人呢?”
救护人员说了一句:“死了。”
然后便没再和我多说,好像刻意地避着我,我任由自己被人抬上了救护车,眼睛直直地看着车顶,那个人是说刘楠皓死了吗?我不信,怎么可能!为什么会着火?我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个偷袭刘楠皓的男人,他是鬼吗?为什么会在我的生活里成为一个恐怖的存在?有眼泪从眼角流出,可是我却没力气去擦拭,完全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当我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时,萱萱和楚靳赶了过来,一起出现的还有梁笙,我身上有些衣服被烧破了,头发也烧焦了不少,整个人都狼狈得不成人样,见到梁笙,我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除了能哭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楚靳看着我蓬头垢面的模样,还有额头上的伤,又气又充满了疑问。
梁笙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他伸手摸了摸我额头上的纱布,沉默不语,萱萱扭头看了看门外面,门没有关紧,我可以隐约看到有警察,我现在对警察有种莫名的畏惧感。
我哭了一会儿终于止住了眼泪,梁笙的衬衣上被我的手碰过之后便黑乎乎的一片,我吸了吸鼻子,对他说道:“刘楠皓死了。”
“你当时和他在一起吗?”梁笙握住我的手,温暖的掌心似乎能给予我无尽的勇气,可是我依旧一想到刘楠皓倒下时的画面就觉得害怕,还有那个凶手冲我走过来的时候,那种即将窒息的感觉,仿佛在和死神面对面地接触,我的手有些颤抖:“对,就是那个人,那个在门口撬锁的男人,找那个算命先生的男人,他就突然出现在了房子里,然后将刘楠皓砸倒了。”
楚靳一听这话,立马就爆发了起来,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骂道:“我|操,这到底是哪个找死的王八蛋,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有他在掺和!让我抓到了非得弄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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