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尴尬的笑了笑:“梁笙都这么大了,何况我呢。”
“倒也是。”乔琬笑着,热情的给蔚蓝夹菜,“不知道我的菜合不合你胃口,尝尝看。”
“阿姨的菜当然好吃。”她笑起来嘴角依然有两点浅浅的酒窝,眼睛弯成两条线,甜美动人。
“嘴巴还是那么甜。”乔琬调笑着,满意的点头。
一般这种多久不见的重逢的场面多是以寒暄过往为主,乔琬和蔚蓝没聊一会儿,就又说起了蔚蓝和梁笙上学时候的事情。
乔琬说:“我记得你们俩以前还以兄妹相称的,你比梁笙大一岁,论关系梁笙该叫你一声表姐,可你偏要做梁笙的妹妹。”
蔚蓝笑着接话,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我旁边的梁笙,“因为梁笙成绩比我好,块头也比我大,叫他哥哥比较有安全感。说来觉得好笑,以前每次叫梁笙哥哥的时候,他都只是瞥我一眼,从来没应声过。”
“我一厢情愿的喊了有七八年吧。”她补充道。
“哈哈。”乔琬笑的爽朗,眼角露出长长的细纹,“那时候你们都小,不懂事,现在让你继续喊他哥哥,你怕是不愿意了吧。”
蔚蓝毫不犹豫的回答:“愿意啊,当然愿意。”话说出口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太抢拍了,又强调了一句:“让他喊我姐姐才是为难他呢。”
梁笙配合的浅笑一二,没答话,加了块牛肉放在我碗里。
“现在你要是喊他哥哥,占便宜的可就是沈言了,比你小好几岁,你还得管她叫声嫂子。”乔琬笑的没心没肺,眼睛有意无意的掠过我阴郁的脸。
他们的视线集中在我脸上,我只好配合的笑一笑,不知道回应什么,干脆闭口不答。
蔚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她看着我,笑道:“叫沈言嫂子,岂不是把沈言叫老了。”
我心想,我不介意啊,你以后都管我叫嫂子吧。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只是道:“你可以跟梁笙一样,叫我言言。”
扪心而论,我真没有要挑衅的意思,可这话一说出口,就有点得瑟的意味。言下之意,梁笙叫她蔚蓝,叫我言言,差别已经很明显了。
蔚蓝很显然也是这么理解的,她眼神有些飘忽,从梁笙的脸上一闪而过,抿着唇点头:“好啊,那我也叫你言言。”
乔琬对蔚蓝说,“既然你以后都留在海城了,那就多跟梁笙和言言走动走动,尤其是言言,你们都是女孩子,没事就可以约约逛街啊。”
蔚蓝大方的点头:“嗯,这个一定的,我现在手头的工作慢慢转给其他同事了,以后空闲的时间也多,只要言言愿意,我还真希望能和她常联系呢,你们可是我在海城仅有的几个熟人了。”
梁笙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公司在上海已经很稳定了,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迁回海城,你父母不是也都过去上海定居了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席间都安静了几秒,我看着蔚蓝迟疑的表情,猜测她回来的原因多半是因为感情。她比梁笙大一岁,也就是说过完年三十了。在我们老家那边,三十岁还单身的女人屈指可数,可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光荣的事,在有些地区的农村里,三十岁还没出嫁的女人甚至会遭受歧视。
以蔚蓝的条件,在上海找一个门当户对同样事业有成的人并不难,可是她偏偏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海城,要么就是她渴望更换一种生活方式,要么就是她期待与某个人发生故事。
蔚蓝欲语还休,想了想,还是答:“其实我早就想回海城了,只是以前刚创业,公司还不稳定,不适合这么折腾,现在无所谓了,可能是到了一个年龄段,看重的东西发生变化了吧,现在就算是要我放弃公司,我也还是会坚持回海城。”
蔚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很清澈,如同掉落的星星,她的从容和自信伴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变成一种独特的魅力。男人应该都会很欣赏这种女人,包括梁笙。
梁笙挑着眉点头:“确实很有想法,跟当年的我一样。”
蔚蓝笑了,“那还是你有勇气多了,当年我就是勇气不够才留在上海这么多年。”
蔚蓝的声音里多是惋惜。
梁笙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乔琬招呼我们吃菜,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其实只是换了个地点聊天而已。
乔琬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对着我们,她看着蔚蓝,问:“你回来这些天有没有去看过你刘萍阿姨?”
“刘萍阿姨也在海城吗?”蔚蓝垂了垂眼帘,讪笑道:“我居然不知道,改天有空咱们一起过去看她可好?”
这种要求乔琬向来是不会拒绝的,她巴不得我们每天都陪她一起玩呢,她立马点头,作势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就明天吧,我跟她约一下。”
“明天言言不是要回家了吗?”蔚蓝不知何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点头:“嗯,我回家了,没关系,你们去,帮我问声好就行。”
乔琬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梁笙则开口道:“明天你们俩去吧,我送言言回家,下次在一起过去好了。”
梁笙的这句话深得我意,原本我还觉得他们去玩把我排除在外挺尴尬的,他这么说我心里就安慰了许多。
蔚蓝脸上刚爬起的笑容又少了些,只好讪讪的点头:“这样也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 霸王硬上弓
蔚蓝一直在公寓逗留到晚上九点钟才离开,本来就睡得迟,加上一整夜纷繁复杂的梦,第二天醒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老妈的电话刚好在我和梁笙出门的时候打过来,说是老爸单位同事出了意外,车子被老爸开走了,她让我跟她一起坐汽车回江城。
我问她,老爸同事怎么了,她说是车祸,腿断了,在医院呢。
当时听了只觉得惋惜,这都要过年了,发生这么大的事。
我又问,那老爸呢,他什么时候回江城。我妈说不知道,大概那边事情处理完会回吧。
我说行吧,我去车站买票。
挂了电话,我怔楞了几秒,想起之前我和老爸回家的路上也差点被车撞,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或者只是单纯的意外?
梁笙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爸有个同事出车祸了,车子被开走了,我和老妈只能坐汽车回江城,你送我去汽车站吧。”
“嗯。”梁笙调转方向,往汽车站的方向开去。
坐在车里,我左思右想,我问梁笙:“你说金总那个人那么记仇,会不会真的找工商局的麻烦?”
梁笙大概能猜到我心里所想,问道:“你觉得你爸出事跟金总有关?”
我咬了咬下唇,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梁笙睨了我一眼:“你当我什么都知道。”
“就说说你的想法嘛。”反正这里到汽车站还得有二十分钟,闷着也是闷着,权当找个话题聊聊。
梁笙将右手伸到我眼前,下巴指了指他的衣袖,示意我帮他把袖子卷起来。“既然你要我说,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理解。如果金总真的在心里记下了那个仇,那么他一定会报的,他性格比较急躁,如果要找工商局的麻烦,不可能等到现在,最起码一个多星期前就动手了。”
我想到我和我爸有惊无险的那次确实一个星期之前了,我说:“我爸也差点被撞,不过对方是辆货车,我爸急转弯躲过了,后面也没发生什么。”
我没有说我也参与了,怕他担心。
梁笙若有所思的答:“你觉得如果是金总的话,他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爸吗?你这脑子......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有些事不是你的智商能想得通的。别把复杂的事情看简单,也别把简单的事情看复杂。”
他说的倒也有道理,我点了点头,咕哝着嘴不说话了。
到了汽车站,我打电话问我妈,“今天就只有最后两班车了,一班是十点半也就是四十分钟后,还有一班是晚上七点钟。你现在过来要多久?”
我妈那边顿了一下,大概是在看时间,接着答:“我家里收拾一下就过来,最多半个小时吧,买十点半的吧。”
“行,那我买咯。”
我对售票员比了个二的手势,“给我两张十点半到江城的票。”
“保险要吗?”售票员按照流程问道。
我很少坐汽车,一般都不买保险的,一来是觉得拿身份证麻烦,二来觉得没必要,要是真出什么事,赔多少钱都没有用,我爸妈一定不会花用我的生命换来的钱。
梁笙却在我身边抢答:“要!”
“两张身份证!”售票员答。
我抬头对梁笙说:“我没有我妈身份证。”
“那就一份保险,一份不保。”
“好的吧。”
买好票后,和梁笙一起在附近的星巴克坐了一会儿,一边等车一边等我妈。
我搅弄着面前的焦糖玛奇朵,想想就觉得是逃过了一劫,我对梁笙说:“要不是我老爸同事出事,我还得回家跟他道歉,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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