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丹揉了揉我头发,拉着我的手就往家走,“哎呀多大点事。”她语气有些轻飘飘的,“不就是一份工作嘛,我告诉你哦,陈舒蕾现在对我印象可好了,她说要我们做她的私人跟妆,这可比在元晟工作强多了。”
我松开她的手,停下脚步,她一脸无知的回头,“怎么了?”
我很严肃的问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当初的梦想?”
汪晓丹沉思片刻,咧开嘴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我没忘啊,我们都想成为像秦主任那样顶尖的化妆师,这跟我选择在元晟还是选择陈舒蕾并不矛盾啊,就算以后跟着陈舒蕾,我也会更加努力,朝我们的梦想靠近。”
她说的认真、诚恳,我忽然怀疑我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我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不要忘了就好。”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也没再说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她似乎不想让我知道她和陈舒蕾去了哪,而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一整晚都睡在梁笙家里。只是后来陈舒蕾的经纪人来找我签约私人化妆师,我拒绝了,我的梦想是从元晟开始,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我都想按照既定的计划踏踏实实的努力。
汪晓丹虽然觉得我有些大惊小怪,但还是尊重了我的想法。我们还是住在一起,有时候也相约一起上下班,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生活慢慢步入正轨,元晟对我来说也越来越熟悉,我开始忘掉过去,重新向阳而生。
眨眼间,十月份过去了,我依然短袖加长裤,白色配蓝色,依然习惯衣服有口袋,手机不离身,只是再也不会下意识的去摸脖间的吊坠了。
由于前一晚和汪晓丹看电影看到很晚,早会结束后我就哈欠连天的拿着杯子去茶水吧倒咖啡喝,刚好碰到同期另外两个实习生在聊天,我朝她们点了点头顾自走到咖啡机前冲咖啡,她们忽然喊住了我。
其中一个叫金晶的女孩子说,“沈言,大家都在准备这次电影总化妆师名额的竞选,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是不是在私下里偷偷的努力不让我们知道啊?”
我端起咖啡杯礼貌的笑,婉转的回答,“我又不是咱们公司技术最好的,这个名额公司一定给能担此重任的人,如果专业水平不够,这临时抱佛脚就算再努力也无济于事吧。”
我不否认有一点暗讽她们专业水平的意思,谁让她们平时有事没事就爱嚼舌根,化妆是门技术活,她不同于影视圈,靠着心机和手段就可以出名。我之所以敢这么跟他们说话,是因为在同期化妆师里,没有一个人能及我努力。
因为我发誓要超过袁玉珊,所以即使我拥有比一般人优越的天赋,我也从未停止过对专业技术的学习和深造。
另一个女孩叫夏暖暖,名字虽暖,人却反之,她挑了挑眉,刻意提高了音调:“晶晶,你这话可就问错嘞,咱们是普通人自然得努力些,人家可不同,人家可是有靠山的,指不定人根本不稀罕这么个又苦又累的岗位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眯眼看她。
夏暖暖勾起嘴角,“谁不知道你跟汪晓丹关系好,汪晓丹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陈舒蕾的御用跟妆,而陈舒蕾又和咱们梁总关系匪浅,你要是想得到这个名额,还不是几句话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这里的衣服也就配小三的气质
“就是咯。”金晶接过话,继续嘲讽道,“最后的名额要是落到你头上,我们真是一点也不会奇怪呢。”
面对荒谬的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我抿唇一笑,端着咖啡离开。
从小到大,我的人缘就不好,很少有几个说得上真心话的朋友,小时候是因为我家庭条件比较好,同班同学并不敢和我接触,那时候都认为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坏孩子;后来长大了,我的骄傲我的自尊,让我对周围的人事都变得冷淡,更加不会有几个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袁玉珊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们的友情最长久,也是我曾以为的最珍贵,他们家经济条件不好,大学的时候她说要找份兼职,我没有同意,于是她大学四年里除了学费没有找家里要过一分钱,我吃什么她吃什么,我穿什么她穿什么,需要报考什么资格证书我都是直接替她缴费,我这么待她只是拿她当最好的朋友,甚至亲人,她也曾说过感激我的话,可最终回报我的,却是和我最爱的男人双宿双飞。
汪晓丹是我的大学室友,性格比较豪爽,所以跟什么人都处得来,大学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一起玩,但不至于到交心的程度。即使是现在,我和她之间也放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很多事情我并不愿意与她实时分享。不过她依然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她走之后,我在元晟一直独来独往。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当别人都能融入到一个团体,而你始终格格不入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众矢之的,你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她们轮番攻击。
午饭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知道我是谁吗?”好听的男中音,带着惯有调侃。
“楚靳。”我回答。
“哟,不错啊,才聊过一次就记住我的声音了,看来沈大美女对我印象很深刻啊。”我放佛看到楚靳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他刚想继续说什么,好像有人打断了他的话,两人窸窸窣窣在电话那边说了几句什么,楚靳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不好意思,有只傲娇的鹦鹉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神烦,那个,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我大概能猜到他口中‘傲娇的鹦鹉’指的是谁,想了想,点头,“有啊,有什么事吗?”
楚靳道,“是这样的,咱们哥几个无论再忙,每个月都会抽一天一起吃个饭,上次我们也说了,你已经是我们几个朋友了,所以这顿饭我们也叫上你,不知道沈大美女赏不赏脸哦?”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一跳,轻声说,“你们兄弟的聚餐,我去不合适吧?”
周围似乎有几道不善的眼光投来,楚靳在电话那边笑着,“不会不会,我们都很希望你来呢,是吧鹦鹉?”
他最后那句问话明显是对他旁边人说的,我想象着那只‘鹦鹉’一脸傲娇的姿态忍不住笑了,“好,那我下班给你打电话。”
“好的,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哦。”楚靳调笑着挂了电话。
我看着桌上的餐盘,手指敲打着手机屏幕,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我竟然开始琢磨晚上的饭局我应该穿什么。
斟酌了好一会儿,我决定给汪晓丹打电话,“下午有事嘛?陪我去买衣服。”
汪晓丹的声音有点慌张,似乎还喘着粗气,“没事,我一会过去找你哈。”
说到买衣服,我忽然想起梁笙的酒店里那件巨大的衣柜,他应该对服装搭配比较讲究吧,尤其是注重颜色和质地。那么参加有他的饭局,我也不能穿的随意了。
我和汪晓丹直接约在元晟旁边的国贸大厦,这里拥有最时尚最潮流的品牌服装,也是中高端白领最爱逛的商场。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袁玉珊。
一家名牌女装店里,我试穿上一件灰白格子连衣裙,在试衣镜前摆弄了好一会儿转身问汪晓丹好不好看,汪晓丹扁着嘴说颜色一点也不亮,我就随她继续挑选其他款式,等我们拿了几件其他样式的衣服回到试衣间准备更换的时候,袁玉珊刚好从我刚刚那间试衣间里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嫩黄色抹胸短裙,水晶灯下,一条极为熟悉的天使之翼吊坠瞬间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我呆滞了片刻:那是以前刘楠皓送给我的,上个月我已经丢还给他,没想到现在竟然戴在袁玉珊的脖子上。
汪晓丹也看到了她,“哦哟,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里也能碰上你,看来跟刘楠皓在一起之后你的生活水平上了一个层次呀,要不然你应该在逛那些地下商城啊。”
袁玉珊脸色也变得凝重,她没有理会汪晓丹的嘲讽,而是注意到我流连在她脖颈间的眼神,她将手里试穿过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对我说,“你,这段时间还好么?”、
寒暄?我和袁玉珊之间并不需要!
我也随手将衣服丢在那个沙发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不见恶心的人和事,我当然很好。”
另外一间试衣间走出来一个约莫三十岁的浓妆女人,走到袁玉珊身边,瞅了我一眼,“这女的你认识啊?”
袁玉珊没有回答,那女人在袁玉珊面前扭动着腰身,“看我这身好看么,跟刚才那件比怎么样?”没有得到袁玉珊的回应,她自顾自的说,“要不就都买了,反正也不贵。”
汪晓丹眼尖的很,听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是有钱人,她走到我并肩的位置,将手肘搭在我肩膀上,下巴朝袁玉珊扬了扬,“我说你怎么敢来这逛呢,原来是傍上了有钱的朋友啊,咋的,她也会跟沈言一样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吗?”
几日不见袁玉珊脾气似乎好了很多,往日要是听到汪晓丹说这样的话她不气的暴怒才怪,现在她竟然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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