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什么时候回来?
腰:周五,到江州估计要凌晨了。
兔子:……哦。
腰:宝贝,
兔子:别这么叫我!
腰:你什么时候去凌海开会?
兔子:下周。
腰:我能过去吗?
兔子:凌海又不是我的。
腰:那偶尔碰到,可以吗?
兔子:……嗯。
又是沉默。屏幕暗暗的。
兔子:在干嘛!怎么不说话?
腰:想说的,你不让我说。
她一把打开被子,心要疼死了,大口大口的吸气,Tony!Tony!Tony……
……
入夜,下起了雨,明明是春天,该是细雨绵绵才是,倒有了夏天的雷声。
刚炸了一下,安小素就腾地翻身起来,还没下床,门就开了,小家伙迅速地蹿上来钻进她的被子里。
看枕头上一张带笑的小脸,安小素笑笑,这才又躺下来,听到走廊的脚步声赶紧说,“妈,您不用起来了,在我这儿呢。”
“好,快睡吧。”
“嗯嗯。”
转身搂了小离,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姐姐,姐姐,”
正迷迷糊糊,听小家伙小声叫,安小素不睁眼,抬手拍着他,“不怕,一会儿就不打雷了。”
“不是的……我想问你件事。”
“嗯,”
“你说,我爸会结婚吗?”
“……不知道。”
“我觉得会。”小家伙的声音若有所思,“应该会的,以后会是一家三口的。”
安小素睁开眼睛,“你想你爸爸妈妈在一起?”
“才不是!”小离立刻否定,“我妈……虽然很漂亮,可是太不暖和了,我爸要娶我妈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幸福的。”
“好了,大人的事,你这小东西跟着瞎操什么心!”
“这怎么叫瞎操心?我爸那么好的男人,当然要选个好女人来结婚了。他现在的女朋友看起来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她。”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爸现在的女朋友虽然比我妈是强点,可是又好像太热情了……”
外面一声雷,打得安小素的声音都炸,“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
夜灯里,小离亮亮的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姐,我爸一把年纪了,又那么帅,怎么会没女朋友呢?”
安小素腾地坐起身打开台灯,一把把小东西拖起来,“钟小离!你是在说梦话呢还是真的??”
“真的啊,我见过那个阿姨好几次了。每次她都是开车从凌海来,带好多礼物给我。她一来,我爸就会带我们去外面吃饭,他们两个聊天,可开心了,等我去上学,他们就去约会。”
“那个女人是不是特别漂亮?叫Vivian??”
“咦?你怎么知道?”小离惊讶,“是很漂亮,不过她的名字好怪,她不让我叫她阿姨,让叫名字,我叫不好,我爸叫的就特别好听。”
安小素只觉得心吊在空空的身体里,前后无着,疼都握不住……
“我爸临去现场前,晚上他们聊了好久,我爸笑啊,动静儿可大了。等我爸从现场回来,他们就要一起回美国参加我小姑姑的婚礼,机票都买好了。那个阿姨说下周在凌海等我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柴,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滴可,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滴蛋,雷雷收到!
谢谢亲爱滴不知道啦啦啦啦,雷雷收到!
☆、晋江首发
车开进江州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等到了设计院大院正好一点半。提前一个街区,岳绍辉就被身边的乘客要求停在院门外。
“我把您送进去吧?”
“你这种车,主要功能就是扰民。”
声音不大,毫不客气。岳绍辉没再吭声,提前减速,悄然停在大院后门口。
现在他已经很适应钟伟良的语气和行事做派了, 这次现场办公, 第一次与这位传奇总工合作, 虽然在某些行业标准上两人还存在东西方的差异、一时难以彼此认同, 而且中间还夹着这么尴尬的私人关系,可是进入现场后专业性都占了上峰,难得地默契。
岳绍辉发现钟伟良虽然人很固执、脾气也差, 眼睛却非常犀利,逻辑清晰、反应极快, 对工作的要求和现场把控很对他的胃口。后来分头工作, 在做现场判断时两人几乎可以做到同一反应。
二次勘探报告数据的准确, 让钟伟良对CNE把单元分析计算法引入勘探数据的处理非常赞赏, 在和他彻夜研究后,决定采用第一套方案来做这次工程范围的变更。
果然,小兔子是对的, 她老爸真的选中了他制定的最佳方案。
到此时,岳绍辉的任务就算基本完成,从现在开始面对业主方和项目管理方的都将是钟伟良,所有的压力和责任都转在了他肩头。虽然岳绍辉不如张星野那么懂得周旋, 可也十分清楚现在这位坏脾气老头儿对他、对CNE的重要性。
更何况,他还是小兔子的爸爸……
从来不曾这样,在以往的经历中,女朋友的父母礼貌对待就好不需要在乎更多,可是面对钟伟良和安然,岳绍辉却始终有种微妙低微的情绪在。他甚至并不觉得自己在钟伟婷这件事上应该向他们道歉,可看到他们的眉目就会想到他的小兔子,气势立刻矮下三分。
车停稳,不待钟伟良开门,岳绍辉先下车相送。
“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下周。走之前我会带小离先去做鉴定。”
“好。今天晚了,不要接小离了,明天给你送过去。”
“嗯。”
寂静的夜,钟伟良的脚步声清晰地慢慢远去。岳绍辉站在门口看着小路尽头树丛遮掩的红色小楼。为了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再接触到他们的女儿,每次都是安然亲自把小离送到他公寓,这是分别以来第一次离她住的地方这么近。
转身要走,脚步又停……
已经好几天了,她没有一个字发来。每天,他就是忙彻夜通宵也不会放下手机,偶尔休息就会拨着小企鹅看,她还安安静静地待在里面,只是不再跳。
这是怎么了?忙?不会,她已经拿到了远油的通知书,CNE那边FEED结束也不会再给她详图做,在做什么?
春天的夜风很大,吹起敞开的衣襟,透凉。手机握在手里,反复握……答应她不能主动联系的,从来等待超过二十四小时,这一回,承诺守得有些辛苦。
脚步不觉就往院子里走,排屋第二家,老旧房型是四层递阶式,每半楼是一层:客厅一层,厨房一层,主卧、次卧一层,还有阁楼。
尖顶小阁楼就是她的卧室。
从大院后门过来,钟伟良刚回去,主卧亮着灯,岳绍辉不敢靠近,悄声绕到楼前。一片漆黑里,圆圆的阁楼小窗居然亮着一盏台灯,粉粉的窗帘遮着,光晕那么暖,一下子蒙上心头……
心软,好像那光亮都有了甜甜的味道,他抬头看着,思念突然就猖狂……
忍不住,拿出手机:还没睡啊?
等了一会儿,小兔子头像终于跳了出来:嗯。
腰:我回来了。
安安静静的……
腰:刚把你老爸送回来。
兔子:谢谢。
腰:这几天怎么没跟我联系?
兔子:不用了。
腰:嗯?
兔子:不用你了。
腰:为什么?
兔子:因为我已经好了。
腰:这么快啊?
兔子:嗯。你说不用通知你的。
腰:嗯。
兔子:再见。
黑暗里,字很短,手机很亮。他抬起头,小窗里的光那么柔软,像她的身体,他的眼睛里不可抑制地清晰起来,凌海的雨夜为了找他,她一个人在雨里走,抱进怀里那一刻,他差点将她勒断了……
腰:能不能,不要好得这么快?
安静,风吹得手机暗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亮。他又低头。
腰:宝贝,
兔子:不许这样叫我!
腰:不高兴了?
兔子:你能不能不要再像对小孩子一样对我??看我哭了,看我疼,就来哄哄,这样对人是侮辱!!
屏幕上突然蹦出的一串话,岳绍辉莫名地蹙了眉,还没有打下一字回应,又跳出来。
兔子:我哭,我疼,关你什么事?你走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来??我又不是小离,不是你的责任!
腰:你这是在说什么?
兔子:分手算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什么大不了!是你非说要陪着我的,陪我做什么?就是要看我难过吗??
兔子:是!我是难过!难过得想死,没出息地哭,没出息地想你!看我的苦难,你很满足是不是?调剂你的生活是不是??
兔子:你有的是选择,有的是情/趣,永远都不会寂寞,你去好了,让我一个人安静,行不行啊??
兔子:你早都离开好远了,早都牵着别人的手走好远了,还管我在原地干什么??你跟别人笑好了,为什么非要看我哭,你变态!!
兔子: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再也不想听见你!永远,永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