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林虹:从来没这么好过。
回吴磊:滚蛋!
打开手机,把秦宇拉黑,把方婉莹拉黑,把秦有宣拉黑,把吴磊拉黑,把许露拉黑,把岳绍辉,拉黑!!
长长舒了口气,泪又涌了上来……
一下午埋在图纸里,安小素头都不抬。机械那边的设备设计上对一区的热量与物料平衡又有了新问题,关键设备设计在给供应商提供数据单之前,又返回来核对。工艺流程,一环扣一环,涉及到最初的仿真模拟和管道应力分析。
一切都是在一片荒野上的假想,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安小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脑子里、在图纸上幻想着最后完工时那宏大的运作。现在一张又一张图纸真的从她手中绘出,一条又一条设备线在慢慢拼接,如果能回到现场,从头跟着这个项目走,看着她曾经穿着大皮靴走过的泥泞和荒芜最变成一座宏伟的城堡,攫出滚滚的黑色能源。
那该是一种怎样的豪迈?
她想回现场。
兔子不愿意待在这里了。
……
二区管道仪表图的审核很快就结束了,五点半,米娅难得准时地下了班,临走的时候又过来说了几句闲话,好像下午的摧残根本没有存在过。
米娅就是这样,一个专业极强却情商极差的上司,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巴掌打得特别狠,而甜枣给得又特别生硬,很多时候,几乎是掐着脖子给喂进去。
安小素不喜欢,可不得不受。不过倒因此得知了一个消息:做了一年前期的PNTI项目毫无意外地把详图和施工签给了CNE,今晚岳总带着六大专业在重新调整配置。
开吧,岳总最擅长的事就是开会。
安小素不想走。一直等到最后一趟从凌海开往江州的动车发车后,她又做了半个小时,把物料分析的计算发给机械部。
关掉台灯,离开。
雨下大了,人闷在雨衣里,雨声噼里啪啦地响,骑着单车滑过夜晚的街道,完全不见了白天的喧嚣,那一声“Watch Out!”印在耳朵里,越发清晰起来。
他嗓门好大,现在想起来,她当时也不知道是被提醒了,还是被吓的。
为什么会被吓?怕什么……
回到小屋,吃了一球冰激凌,洗个澡。
雨水敲着窗,淅淅沥沥的。趴在枕头上,听着雨声。她最喜欢雨天睡觉,小时候设计院的大院里有枇杷树,下雨的时候打着叶子特别好听,有种特别的安全感。
今天……比昨天还累。她很想伤心一下,想哭一下,可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进入了梦想,正在梦着妈妈和枇杷果,忽地听到两声笃笃的叩门声,声音不大,却很沉,正叩在她耳中。
睡梦中一个激灵!两手立刻撑起了上身,像一只警觉的兔子,一动不动。
寂静的夜,沙沙的雨声,一切都还像是在梦里,只有心,通通地擂鼓一样……
等待,一秒,两秒,“笃,笃”,叩门声再次响起。
安小素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门一打开,人就扑了上去。
来人带着一身冰冷的雨湿,一把将她举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报道,打卡,快点出现。
☆、晋江首发
门啪的一声关上, 温暖的小屋里,他的冰冷显得这么突兀,这么强大。
薄薄的睡裙已经被他身上的寒气浸透,温热的身体扣在他肩头,宽大,硬实, 她趴在上面觉得五脏六腑都硌得痛, 才觉得……不是在梦里。
他把手中拎着的东西扔在地上, 冰冷的大手轻轻把她的头发拨开, 颈窝里甜甜的糖果味,他嗅了一口,嗓子有些哑, “想我么?”
这一声很哑,很低, 可是像极了白天那声“Watch Out”, 这么硬, 一点都不温柔, 听得她鼻子一酸,“不……”
“不”字音还没发全,大手扣了她的脖颈用力摁在了他的唇上。
他好冷, 牙齿都冷,被他咬在口中,疼得她一个激灵!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种疼痛贴在敏感的唇舌上这么用力, 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把身体里一下午都无法排解的憋闷释放了出来。
泪一下就滑下来,滑进口中,滋润着纠缠在一起的舌,添进的味道涩涩的,像鸡尾酒里那枚苦橄榄,忽然就热了起来。
她完全不能自主,也不需要自主,他把握着两个人之间的力量,那么重,把她身体里略有些羞耻的渴望都收纳进来,又遮得严严实实。只是,明明是他在咬她,他却像是疼,咬着牙,轻轻吸气,“嘶……”
天地寂静,直到耳边又听到了雨声,直到他冰凉的唇被她磨蹭得热热的,才轻轻离开。
总算有了一寸的距离,目光这才能聚焦,卧室里夜灯的光柔柔地落在两人之间,看他眼中终于显出笑意,她忽然就委屈,抿了抿红肿的唇,“岳总欺负我!他是个大混蛋!!”
他笑了,轻轻蹭蹭她的鼻尖,低沉的声音好温暖,“You don’t know how much trouble you were in. ” (你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我……是应该提前请假,可是,我也不知道会……”
“下次再让别人抱着,别让岳总看见,否则,he’ll kill you.”(他会弄死你的)
他说得好狠,可是脸上的笑那么温柔,她也笑了,抹抹脸上的泪,“已经快差不多了,这个月交租房押金把一点积蓄都放进去了,薪水又扣了那么多,快吃土了。”
“吃土?”
“就是快饿死了。”
“那让岳总补偿一下,一个街区,你可以到酒店来跟他一起吃饭,不用吃土。”
“我是小狗吗??”安小素一皱眉,从他身上跳下来,“吃土也不跟他一起吃饭!还有,谁要他补偿?以后我都不想在公司里看见他!”
她义正严辞引得他哈哈大笑,边笑边脱下身上的风衣,露出里面笔挺的西服,再脱,挺括的衬衣带着名贵的袖扣。朦胧的夜灯下,他耀眼得跟今天台阶上那个苛刻又严厉的资本家一模一样!
小屋都显得有些黯然,格格不入。
安小素看着看着,刚刚开心一点又有些泄气,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旧睡衣,好像也沾了他名贵的味道,很不搭,拽拽揉出的褶皱,转身往屋里去。
没走一步,大手一把将她捞了回来,他弯腰,她的后背就陷在他怀里,窝得动不了。气息呵在她耳边,那么放肆,“往哪儿跑,嗯?”
“放开我。”
“不放。”
“你放不放?”
“怎么?”他非但不放还轻轻咬住她的耳垂,“还想踩我啊?嗯?小光脚?”
她扭头,恶狠狠地对着他的脸颊咬一口,咬得他一脸笑,天哪,突然感觉古龙水的味道好浓,好讨厌!她挣着转过身,“我就是不喜欢岳总!”
“那怎么办?”
她咬了咬牙,一把扯开他的领带扔到沙发上,银针的袖扣拆下来丢在桌上滚得远远的;袖子撸得高低不平,露出粗壮的胳膊;再用力,把衬衣拽出来,完完全全地遮住那名贵的皮带,一半扯在外面,一半在里面。
他眯了眼睛,任凭她折腾。
迅速的,他就被“去岳总化”,暗暗的灯光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好像领子还是太整齐了!抬手解开他的扣子,一直解到胸前,还不够,又扯了一下他的领子,这件衬衣才算彻底不平衡。
现在这个样子,比腰差很多,可是,总算不那么衣冠楚楚的讨厌了。
“满意了?”
她蹙着眉抿了一下唇,鼻子有点酸。张开手臂环了他的腰,贴在他胸口。刚才这一点动作不知是不是因为赌气,竟然有些喘。此刻脸颊贴着他的肌肤,热热的,衣服上的味道终于淡下来,她这才安静了。
“Tony,”
“嗯,”
“我……想申请回现场。”
“I’m not there.”(我不在那里。)
她怔了一下,抬头,他也正看着她,粗壮的双臂搂着她的小肩膀,几乎将她淹没在其中,大手抚摸着她的发,“I’m right here. With you.”(我在这里。跟你在一起。)
“可是……”
低头,他吻了下来。
这一次,他好温柔,几乎把主动权都给了她,配合着她的把握和频率,任凭她的吸吮。捧着他的脸,她越来越投入,很快,吻就挪到他脸颊上,他的鼻子,垫着脚尖够不到,他一把将人托起来勾在腰间。
最熟悉的动作,可是这一勾,两人忽然都不动了。几秒钟的停顿,对着她怔怔的眼睛,他挑了一下眉,笑了。
她的脸立刻烫熟了一样,扭着身子用力推他,“放我下来。”
“别动。再动,就更热了。”
一个“热”字羞得她无地自容!这半天,她身上只有睡裙,睡裙里面只有一条薄棉的小内裤。刚才他穿得多,两人之间阻隔着,丝毫不觉,可是现在他的衬衣被她剥得只剩了一半,这一抱起来,衬衣被卷起,他的腰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还有薄薄的,那一层小内裤。
这温度,暧昧得两人一身滚烫。
尴尬更多过了羞臊,她努力想挣,柔软的扭动在他的肌肤上像擦触的火星,幽暗的灯光里,她的可爱已经在他眼中燃烧。大手托着她的腰,一俯身,带着她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