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咬你啊!”
“嗯……”
撒娇的小兔子像一块软软的糖,甜甜的。
“今天我一定表现得好极了,你妈妈好像很喜欢我,叫我My little sweet dear呢……”
“What??”
他突然抬起头吓了安小素一跳,“怎么了?”
“叫你什么??”
“My little sweet dear啊,你没听到吗?”
“啊?哈哈……”
天哪,房子都要塌了,安小素撅了嘴,“你干嘛啊……”
“宝贝!快告诉我,你答应我妈什么了?”
“没有啊……”
“岳太太从来就不是个会sweet talk(甜言蜜语)的人!你是不是答应她……”
“没有!”安小素急得打断他,“妈妈真的对我很好!一点都没有让我觉得不自在,问起我爸爸妈妈,还关心小离;带着我和长辈们说话,和我说你们兄妹三个小时候的事。自始至终,一直努力跟我讲中文,跟她聊天很开心。我就觉得妈妈是真的尊重我也喜欢我,叫我My little sweet dear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她辩解完,他却没吭声,脸上的戏谑不见了,笑容好温柔……
“Tony……”
“你叫她‘妈妈’了?”
“不然叫什么?我们已经结婚了啊……”
是啊,不然叫什么?看着怀里可爱的小妻子,岳绍辉笑,低头轻轻蹭着她的唇瓣,“妈妈很喜欢女孩儿,工作忙的时候可以把我和大哥送到寄宿学校,可是不管飞哪里演出都会带着Anny。一直盼着能再有女儿……再后来,盼着能有小孙女。可惜大哥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而大嫂么,结婚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叫过她妈妈。”
“是么……”
“‘My little sweet dear’ 是Anny的专属称呼。”
“咳,”安小素觉得这可怎么好,怎么就忘了在国外公婆是应该直呼其名的,“我,我也不知道啊,Anny当时在也没说什么……”
“你的little dear比Anny的意思还要多。”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啊,她一直以为我不会结婚。谁知道,还带回一个会叫‘妈妈’的小兔子来。Her best Christmas EVER!”(她过得最棒的圣诞节!)
安小素笑了,“她高兴就好了。”
“她是高兴了,可你,恐怕是摆脱不掉了。”
“嗯?会怎么样?”
“会宝贝你,更会盼我们生女儿。”
“可是……”
生男生女这是他们能说了算的吗?而且如果第一个孩子是小女儿,再宝贝也得姓“安”啊,美国妈妈OK吗?会不会和中国妈妈打起来?中国妈妈别看人娇小,是很厉害的哦……
甜酒头晕,听着海浪声,安小素很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毕竟,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前期不讨论清楚,后期工程出现大的变更就太糟糕了。
“Tony,那个……妈妈知不知道……我们要在……凌海安家?”
其实,快一个月不见面,下了飞机就补觉,然后就去公婆家过圣诞,自己也好想他,可是,安小素一旦在想另一件事就没法集中精神,“Tony,那个……”
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她瞪大了眼睛,WHAT??
“你这是要干嘛??”
“Making our little sweet dear……”(做我们的小甜心亲爱的……)
“What??”安小素惊叫,“No!No!No!!Tony!Tony!!”
这就要怀孕吗??还没有做新娘怎么可以怀孕??还没讨论清楚男孩女孩美国中国哪个妈妈更强悍,怎么可以怀孕??更,更,更重要的是,今晚他们都喝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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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
刚出了正月,江南的春已是绿满枝头,樊津水坝项目二期工程正式开标。投标初审结束后,共有五家企业进入重点评审。进行到这个阶段,评标委员会专家组组长钟伟良提出回避,不再参与决策,只给不署名资料做技术参考。
“钟总,怎么回避了?”很多人不明底里。
钟伟良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刚刚接到二次评审通知、正准备开车离去的人,下巴点了一下,“女婿。”
“啊?CNE的老板吗?咱们小素的男朋友?”
“昨天注册的。”
“金龟婿啊,恭喜恭喜!!”
其实猜测和流言早就有,只是碍于钟伟良的威严没人敢直接问,这是第一次被当事人提出,当然大家都来凑热闹。
总裁,大十二岁。
钟伟良微笑着应付所有人,依然可以从人们眼中看到这个方程式不平衡的两边,新奇,询问,诱导。就像很多年前他所经历的一样,时过境迁,无论社会怎样进化,人们的心理还是一样,太过美好的事,一定有它不堪的原因,这才是大家的安慰。
最终,CNE打败所有竞争对手,拿下了二期工程,继续与设计院合作。看着最后的决标意见书,钟伟良笑了,抬手翻了翻,岳绍辉和南嘉树做的标书,能有人打败才是见了鬼了。
靠进椅子里,看着窗外浓密的枝叶,忽然觉得在江州待得太久了,是时候该带着她离开这里,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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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郁金花园终于全部竣工。搬进去的第一天,安小素楼上楼下跑,所有的家具都像初期图纸上看到的一样,连摆放的方位,阳光的角度都是这么精确;颜色明亮又温馨,软软的,厚厚的,窗台上都像布置得小公主床,完全可以想象靠在里面缠着他。
更让她开心到尖叫的是灯光,电路出自老公的亲手设计,怕她害怕,开关随处走,不会让她在黑暗里待一秒钟。
晚上打开所有的灯,跳进他怀里,“老公!好漂亮!!”
“漂亮吧?电费也很漂亮。”
“人家有薪水呢!”
“哈哈……”
第一晚,她觉得自己像公主,不,像国王,直起身汗津津地宣布:要在婚礼前把每个房间都巡睡一遍!
巡睡?身/下的臣民皱了下眉,“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毕竟,一夜一个房间是不足够的。
果然,三楼的房间刚勉强睡完,公公婆婆就提前从美国飞来,先在江南游玩,后参加婚礼,理所当然住了进来。
计划落空,安小素觉得有点遗憾。夜里,一个人在二楼小客厅外的阳台上跟Anny视频,婚纱订制全权交给了她,在她飞来前,最后再确认一下。
刚把电脑合上走进房中,灯就全灭了,吓得安小素正要叫老公,被大手一把捞进怀里。
公公婆婆就在楼下的房间里,她挣扎都不敢。
“OK,One down,ten more to go.”(解决掉一个,还有十个。)
低沉的声音好性感,她嗤嗤笑,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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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日。
春光明媚,七彩的郁金香开满了郁金花园,绿色的草坪上玫瑰与百合搭起圣礼的拱门,白纱轻拂,浪漫的云丝,没有五星级大酒店的豪华加持,一个温馨又简单的婚礼现场。
乐队轻柔地奏着《Over the Rainbow》,宾客们三三两两散在花园里,品着香槟,愉快地攀谈。
城堡前的台阶上,四个男人,齐刷刷,黑色的燕尾服,阳光下,帅得夺目,除一人胸口是白色的方巾,其他三人都是酒红色的方巾。
新郎,和他的伴郎们。岳绍辉,张星野,CNE执行副总严栋,项目总工南嘉树。
没有聊天,没有笑容,四个男人只环顾着四周。
终于,张星野忍不住轻轻咬牙,“Fuck!”
声音很轻,却足以传达给身边的男人们。
“都认得吗?”岳绍辉问。
“嗯。”
能他妈不认得吗??
郁金花园,以前只是上世纪的一个怀旧故事,可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世人面前。
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安家就从海外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年达安百货大楼的原址买了回来。这,不是投资。
二十年,资财雄厚的达安集团早已占据凌海商界举足轻重的地位,家喻户晓,依然没有唤起更多的记忆。直到,半个多世纪后,郁金花园迎回了主人。
回家,这才是回家。
达安集团董事长,八十一岁高龄的安谨时特意从夏威夷飞回国参加这场婚礼。凌海的官方媒体不追踪商界巨贾的私事,可是郁金花园却有着民族情节。当年安俭斋支援抗战,不惧日伪,至今还在凌海博物馆里留存纪念。八十年代归还郁金花园时,再次评价为民族资本家。
面对媒体,安家非常谨慎地说这是晚辈婚礼,只想家人团聚,不想张扬,拒绝了媒体报道。于是,拿到请柬的都是至亲家人,也有曾经的世交后人和今天的合作伙伴。
客人不多,至关重要。
“都是亲戚?”张星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