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和六百万 (神困大小姐)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神困大小姐
- 入库:04.11
“咔嚓”,这种时候还有人拍照。
周权皱眉,径直走过去一把夺过手机,删除了几张之后突然愣住。被夺手机的姑娘眼巴巴看着他,又羞又怕的。
这是宣俊将Grace的身子侧过来拍水的照片,借着水池边的蓝灯清晰可见Grace光洁的后背,和肩胛骨旁边拇指指腹大小的鲜红胎记。
和钱国涛描述得一模一样,钱海后背上也有一块。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拿着手机的手几乎在颤抖,眼看着宣俊抱着Grace走远,抑或是,他应该叫她......钱江。
没有顾忌时差,几乎是立刻,他拨通了钱国涛的电话,“伯父,是我,周权......”
☆、夏日,你的谎言
宣俊问Grace她是怎么落水的,Grace 叹了口气,“我说什么你都相信?”
宣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胳膊肘拄着膝盖,T恤是湿的,“你说吧。”
Grace说:“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宣俊嗤笑,“胡说。”
Grace瞪眼看天花板。
“你在强调-自己,和-不小心,这话我得反过来听......”宣俊收起笑容,俊脸一沉,难得的严肃,“谁把你推下去的?”
Grace说:“能不能别问了,我好困。”
宣俊沉默不语。
“我们明早就回去,好不好?”声音软软的,带了请求。
宣俊叹气,摸了摸她的头,“你先休息,明早我叫你。”
出了卧室,宣俊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向外走,冯唐、胖子和东旭都守在门口,连忙跟上。
东旭问:“哥,怎么了?”
胖子心道,看这样子是要找人茬架?雀跃地想撸袖子,可惜穿了短袖。
宣俊叫来总管雅克,雅克也被他吓到了,忙问有什么事。
“把水池边的监控调出来,我要看看哪个孙子把她推下去的。”
“草!Grace是被人推下去的?”冯唐脸上原本就带了伤,眼珠子一瞪,挺帅气的小伙看上去竟有点狰狞。
雅克带着宣俊等人去了监控室,Security调出了当时池边各个角度的录像,只能看到Grace落水以后的部分。
宣俊一拳砸向桌子,“丫的算他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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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ce早早就醒了,洗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服务生敲门送早餐,Grace将房门打开,白衬衫黑领结的服务生身后站着一个高高的小帅哥,面色略显憔悴。
“我可以进去吗?”周权问。
Grace点点头,当然,这是你家。
“昨天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Grace抬头看他,眼前浮现出薛瑞宁依偎在他身侧的样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烦躁。
周权进了屋,等着服务生摆好餐具和食物,将门关好,他开口道:“我之前说过,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钱海。”
“是的,钱海。”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钱海有个龙凤胎妹妹,钱江,四岁的时候失踪了。”
Grace点头,表示她在听着。
“你也说过,自己在四岁被领养的,你可还记得四岁之前的事?”
“不记得。”四岁之后的倒是一点都忘不掉。
“你很有可能......是钱海的妹妹,钱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做一下DNA比对?也就是......亲子鉴定。”
Grace抿了抿嘴,“多谢你的好意,我一个人习惯了,而且我已经成年,不需要家长。”
“不是家长,是家人。”周权认真地看她。
她好不容易摆脱过去的家人,拉弥娅和西蒙简直是噩梦,只有外公肖恩给过她亲情,可惜他已经死了。
“我已经有家人了。”伍尔芙教授、提欧博士,还有哈桑。
周权只觉头疼,“他们是精神病人。”
Grace脸色微变,“你对我的情况倒是挺了解的,那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正常。”
周权叹道,“抱歉。我说错话了,你再考虑一下吧。你的父母很辛苦.......钱家一直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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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宣俊原路返回,气氛有些沉闷。知道Grace怕水,几个男生窝在舱里打游戏。
驶抵卡西港弃船上岸,驾车一路向北急驰,山路曲折,右侧是圣威克多山,左侧不时路过大片的向日葵和薰衣草田。
宣俊打开敞篷,一头银发吹得肆意张扬,他递给Grace和他同款的太阳镜,Grace戴上,遮住半张脸,头要向后仰才能不往下掉。他笑了声,“你脸好小。”
电台里放着“Je souffre beaucoup..Je suis amoureuse de toi.”胖子跟着轻轻哼,身子有节奏地扭动。
冯唐怼了他一下,“唱就唱,别乱动。你不知道自己占多大空间啊?”
Grace扭头,“我和井然换下座位吧。”
胖子嘿嘿直乐,“Grace妹妹,宣俊的副驾驶从来只坐美女的。即使你不在,我们仨也得挤后座。”
“死胖子别胡诌。”
胖子声线很好,唱歌有感染力,Grace无意识地小声合着。
宣俊道:“Grace音域宽,女生能唱低音的不多,刚刚合得不错。”
东旭也来了兴致,“要不要停下来吼几嗓子?”
宣俊侧头询问,“Grace?”
“我没问题。”
收割过的田地边上,薰衣草一捆一捆地扎在一起。找地方停了车,东旭撒欢儿似的冲到田里,做了两个侧手翻。
胖子摸摸肚子,“胖爷我瘦的时候能做空翻来着。”
宣俊从后备箱取出两把吉他,一把递给冯唐。对Grace说:“过马路小心看车,别跟那两个疯子学。”
Grace找了个田墩坐好,拿了手机准备录像。宣俊朝她挥手,让她过去。
“我觉得你需要发泄一下。”说着把吉他交给她,顺便抛了个媚眼。
她怔怔接过,仰头看他,“我......”
“你拉琴的时候拨弦的手法特别帅气。”
东旭吹了个口哨,“Grace露一手!”
冯唐说:“我们的曲子你都听过,随便来一首,别人的歌也行。”
Grace随手拨了个和弦,“《夏日是你的谎言》?”
宣俊揉揉她的头,“选你哥的曲子,有眼光。”
胖子在一边咳嗽,“你们俩谁大?”
宣俊说:“这不重要。”
她唱歌的时候有别样的韵味,就像他第一次看她在路边拉琴,整个人都在发光。
“Au milieu de l’hiver
在极寒之冬
j’apprenais enfin que
我终于知道
il y avait en moi un été invincible
我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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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艾克斯的住所,一进门看见哈桑顶着鸡窝头,穿着白麻布长褂子,半边脸又红又肿,满头大汗,带了哭腔道:“提欧博士的红蜘蛛都跑出来了!”说着从她身旁挤了出去。
伍尔芙举着吸尘器,提欧博士挡在她身前,“你给我走开!它们会在沙发下产卵,不久以后这里就会有满墙的毒蜘蛛!”
提欧博士想象了一下,露出迷之微笑。
Grace放下包,问道:“是[赤背]吗?”
伍尔芙说:“好几个瓶子都空了,哈桑说咬他的那只是红的。”
“如果是[赤背],”她走过去摘了提欧博士的眼镜,扒开他的眼皮,博士的结膜泛红充血,“它的毒素会使人产生幻觉。”
伍尔芙感觉肾上腺素激增,她本就有洁癖和强迫症,一想到屋子里潜伏着丑陋的脏兮兮的昆虫几乎要暴走,“这老家伙有嗑药的前科,不会是故意把蜘蛛拿出来high的吧。”
提欧博士脸颊泛起两坨红晕,飘飘然上楼回了卧室。
伍尔芙二话不说把吸尘器的功率开到最大,吭哧吭哧吸了起来。Grace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拿着手电往黑暗的角落里扫。两人忙活了大半宿,找到五六只“赤背”,还有一半流落在外。
筋疲力尽,Grace和伍尔芙一人拿了罐啤酒爬上顶楼露台。有伍尔芙教授在,住所的一切都干干净净、井然有序。
不愧是消夏的旅游胜地,又值世界杯,已过午夜,老城的街道上仍然熙来攘往,楼下酒馆不时爆发出多种语言的惊叹声、骂声和叫好声。
Grace渴了,咕嘟咕嘟半罐啤酒下肚,用手背抹了下嘴,举着啤酒罐感慨道:“这样的生活像做梦一样,只是不知美梦能持续多久,我们不会永远住在这里的,对吗?”
伍尔芙点上一支烟,“你要离开了吗?”
Grace耸肩,“我不知道。”
伍尔芙道:“哈桑那小子装疯卖傻,根本没病,他是个天才黑客,整天躲在房里,没准儿已经把外面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了。提欧-哈里森,偶尔有受虐倾向,除非他自愿被关着,没有人可以困住他。”
她吐了个烟圈,语气有些讽刺,“所以说,Grace,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吗?”
Grace躺平了,枕着胳膊,仰头看星空。“我其实没想那么多,也从不想未来会怎样。我一直以为......以为我这样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Grace酸涩道:“累赘,不被需要的人。拉弥娅说养我是在做慈善。”
伍尔芙冷哼一声,“Nonsense .”
“我有超忆症,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全都忘不掉,我很痛苦。她觉得我是怪物,她说我在窥探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