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晖从来都不会拆舅舅台的,连声附和。
谢裴宗将姚晖送出了俩站路就让他自己回家,姚晖赖着不走,“舅舅,你这样不厚道啊。”
谢裴宗从皮包里抽出几张毛爷爷,“自己打车去。”
姚晖屁颠颠的接过,谢裴宗不忘叮嘱,“别让你#妈知道了,还有,别乱花钱。”
乌云沉沉,整个城市都灰蒙蒙的,气温骤降,冷风吹的人非常不舒服,到处都是着急打车避雨的人,他突然想,她是被楚晟光好心的送回去了?还是自己坐车回去了?
不,楚晟光是不会送她的,没那个必要。她也不会打车,虽然老爷子给了她二十万,但他也让人查过了,那二十万唐婉目前为止并未取。虽然吧,他对家里的任何人都是漠不关心的,但是该他知道的,他也会派人留心注意。如果从省体育中心到老宅的话,他现在赶过去,应该可以截住她。截住她干嘛?他想她有必要给她一些忠告,毕竟人是他带回老宅的,虽然现在二人已经没有了雇佣关系,但若是她多管闲事做错了事,他恐怕还是会被连累的吧?毕竟,以谢灵芳惯喜泼脏水的性子,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会牵扯出千百种理由——唐婉引出的麻烦必须由他来背这个锅。
谢裴宗开车去老宅经过研究所,突然想到前段时间有位同仁送过他一盒据说专治跌打扭伤的特效膏药,目前国内尚未引进,于是他停车,冒雨取了药。
上了车,他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言归正传,谢裴宗回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遂端正了态度,眸光沉沉的看着她,看得人压力倍增,他说:“唐婉,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我都记得,可是那是你姐夫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俩有问题,你怎能装作看不见?”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二姐他们夫妻间的事,即使有第三者,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
“他们夫妻的事那也要当事人知道啊?二姐还被蒙在鼓里啊!那是你的家人,你的亲姐姐,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吃亏,不管不问?”
谢裴宗被质问的眉头越拧越紧,烦躁的点了支烟,抽了好几口口,才平缓的开口,“你放心,谢淑珍她吃不了亏。”
“什么叫吃不了亏!”唐婉很生气,“三哥,你知道什么是婚姻吗?婚姻的目的不是吃亏得利与否?婚姻是以爱和忠诚为基石的男女订立契约,从今后无论富贵贫穷健康疾病还是逆境顺境都不会互相舍弃的誓约。是,当男女二人都厌倦彼此的时候,也可以解约,但前提是不应该有隐瞒,隐瞒算什么?二哥那样是不对的,或许我们不该多管闲事的去戳破,但二哥必须主动结束这段关系,否则就应主动坦白,至于将来怎样那就完完全全是他二人的事了,否则……这就是错的!”
谢裴宗不明白唐婉为何这般激动,说句心里话,他有被她说服了,但……“你听我一句话,这趟浑水你不要去沾。”
唐婉突然就怒了,“我就知道渣男总是维护渣男!”言毕,推开车门就走,用力过猛,又伤着了右手腕,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冲进了雨幕。
谢裴宗的眼角不自觉的狠狠抽了几下,他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就成渣男了?!好半会过去,直到唐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中,谢裴宗收回视线,余光扫过那静静躺在座位的伤药,有些无语,看来,他今天是白来一趟了。
随她去吧,又不是他的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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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裴宗将车开回小区,从后排座拿外套的时候,发现外套下面盖着俩塑料罐饼干,那是姚晖走的时候落下的。
谢裴宗握在手里,上了电梯,到了门口,打开大灯,空荡荡的房子,干净整洁,也静的可怕。
他洗了澡出来,感觉肚子饿了,这才想起来晚饭没吃,正要打电话叫外卖,看到随手搁在桌角的饼干,尝了一块,还不错。折身去了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回来时将那俩罐饼干拿在手里,直接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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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唐婉毫无意外的感冒了,唐婉觉得自己本可以不感冒的,就是因为上了谢裴宗的车,一冷一热再一冷,一场大雨浇了个透心凉,本来她不必淋这么凄惨的,老老实实站牌那等着,等到有人愿意跟她同撑一把伞,或者打电话让陈姨跑一趟。总之,都是谢裴宗害的!
加之昨日运动过度,身上就没一处不疼的,又头昏脑涨的,整个人像害了一场大病。
老爷子总算怜惜了她一回,早上没叫她晨练,还给她请了医生过来。
☆、第37章
唐婉又冷又热,裹着被子给楚晟光打电话,电话响到第七声才接通,唐婉一张嘴,才发觉嗓子哑的跟破锣似的,“二哥,都过去一夜了,你想清楚该怎么做了吗?”
楚晟光正跟部门负责人开会,接了电话就听到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唐婉等不及又喊了一声“二哥”。楚晟光反应过来,直接挂了电话。
到了中午,楚晟光在吃饭,唐婉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二哥,逃避不是办法,你是个好人啊,你不能做哪种没品的渣男,我对你好失望。”
楚晟光心想你失不失望关我什么事,转念又想她如今在谢家父母眼皮子底下做事,到底年轻人容易冲动,做了错事还自以为伸张了正义,遂耐着性子回了句,“唐小姐,我的事我心里有数,我会处理好的,这事你能别插手吗?”
“我不会插手的,我就是关心你们。”
我们夫妻的事也用得着你关心?姑娘,你居心何在啊?楚晟光心内腹诽。他自认精神上是有一定程度的出#轨,但底线仍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还算客气的回了句,“知道了。”
晚上,楚晟光约了黄钟月见面,黄钟月特意画了淡妆,很精致的妆容,她听说越是年纪大的男人越喜欢淳朴自然美,虽然楚晟光也才三十八岁,保养得益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英俊又挺拔,可外形再是如何养眼,心态到底刻上了岁月的烙印。尤其他这么些年一直位居上位,杀伐果决时间久了,人也沉稳谨慎,喜怒不形于色。黄钟月有时候也弄不懂楚晟光在想什么,看不懂那就卖乖,乖巧的女孩总不会出大错的。
二人先是吃了一顿美妙又浪漫的晚餐,送了花,还特意安排了小提琴现场演奏。交往这么久,楚晟光从来没这么待过黄钟月,不得不说黄钟月又惊又喜,暗暗想,功夫不负有心人,看来今晚总算要有实质性的进展了。
楚晟光中间接了个电话,走开了一会,黄钟月一时没忍住虚荣心,将楚晟光之前的告诫抛诸脑后,偷偷摸摸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让人心动的场景,发了朋友圈,想了想,没敢表露太过,就留下了三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字,“好幸福”。不过照片到底没敢留下楚晟光的痕迹,只有高档美食红酒,鲜花,还有拉小提琴的侍者。
楚晟光打电话回来,黄钟月赶紧将手机塞回包里,双手捧腮,一脸迷醉。楚晟光面容冷峻,眸底一片清明,坐回沙发椅后,挥了挥手,让一曲未了的小提琴侍者走了。黄钟月一脸遗憾,却在这时一名奢侈品店的工作人员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天鹅绒首饰盒子送到了他面前。楚晟光接过,而后直接递到了黄钟月面前。
黄钟月当然知道那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但交往半年,她基本没收过楚晟光的贵重礼物,她怕楚晟光将她等同了那些物质女,从而看轻她。可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她要的远不止这些。
黄钟月的手指扣住首饰盒子,这家牌子的首饰她知道,万字打底,她真想打开看看啊,但还是强忍着克制住了。
楚晟光这次的态度坚决了些,又将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打开看看。”
黄钟月想,打开看看又不等于要,然后她就真的打开了,打开瞬间的炫目光泽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这个……要不少钱吧?”
耳环,胸针,戒指,手镯一整套的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嗯,还好。”云淡风轻的几个字。
楚晟光虽然曾经有送过她礼物,但都没有这次的贵重,而且她心里也清楚,她寻常也就陪他吃吃喝喝,说说话,最多亲亲抱抱,并没有过分的举动,就凭这些,她还没有资本索求更多。因而有些礼物接了,有些就拒绝了。
女人向来对贵重的珠宝都有莫名的喜爱之情,黄钟月吃惊的捂住了嘴,涂了指甲油的手指在烛光下发出莹润的光,这次她就算想拒绝,也觉得好难,好难。
“喜欢就拿着吧。”楚晟光站起身穿上西装外套。
黄钟月面上的笑容绽放到最美,楚晟光冷不丁的来了句,“好聚好散。”
黄钟月根本没听明白,见楚晟光起身,也跟着娇羞无限的起了身,“楚总,今晚我们……”
楚晟光当着黄钟月的面将她的号码删除,说:“往后各自安好,就不要再联系了。”
什么?
楚晟光根本不给黄钟月反应的时间,果断又快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