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眼疾手快地捞住她,没想到却被程桑桑带进了泳池里。
扑通的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程桑桑圈住韩毅的脖子,终于没有忍住,笑个不停。
她太清楚韩毅了。
什么理想中的爱情就是她的模样……
什么她不主动他就会主动……
什么鬼了啦?韩毅才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十八岁的她不主动勾引韩毅,现在的韩毅早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身边躺着了。
韩毅又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吻,堵住她的笑声。
直到程桑桑笑不出声来了,他又说:“艹,楚北教老子的都是什么狗屁情话。”
程桑桑说:“哦,原来是楚北教的,难怪我觉得奇怪。韩叔叔,你别向他学习,我不吃那一套。当年你要不哭,你才不会注意到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嗯哼。”
程桑桑说:“嗯哼,我就知道。”
手掌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紧翘的臀,程桑桑娇吟了一声。
韩毅冷着脸说:“程桑桑,老子上了你的钩就逃不了了。”
程桑桑问:“我这是毒钩吗?”
韩毅说:“剧毒。”
程桑桑忍俊不禁,故意瞪他一眼,说:“我是小仙女,就算下钩子,也是仙钩。”
没想到韩毅却说:“程桑桑小仙女,等我从海上回来,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程桑桑目瞪口呆,问:“为什么?”
韩毅说:“没为什么,就是想再追你一次。”
既然她认为当年她花的心思比他多,而时光又不能倒流,那他就再追她一次,把年轻那会的遗憾和缺失通通补上。尽管他认为自己当年花的心思并不比程桑桑少,可是她不觉得,那他就做到她开心满意为止。
自己的媳妇,哄不好的话,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
第五十一章
韩毅飞往T市的航班在周四早上八点整。
六点左右, 程桑桑和韩毅就到了机场。
韩毅去值机柜台办理登机牌和托运,程桑桑没有一块过去, 在外面等着他。程桑桑看着韩毅的背影, 没由来的就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那会她知道过一阵子韩毅就要上船了,要分离好几个月, 心里万分不舍, 天天巴不得能把时间掰成两半来过。再后来,出了妈妈那档事, 她和韩毅分手了。
韩毅上船的那一天,她还是悄悄地去了港口。
港口停泊着一艘巨轮, 上面载了一半的货物, 船身还有飞跃号的蓝底字样, 上面隐约可见来回走动的海员。她左顾右盼,想看看韩毅究竟在哪儿。
宋娴和宋韧都陪着她一块来了,望了又望, 始终没有看到韩毅的身影。
直到后来,臭着一张脸的韩毅出现在她身后, 问她:“程桑桑,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桑桑自知理亏,咬着唇顾左右而言他, 也不敢说是想再见他一面。
韩毅被激怒。
大概是那会年纪小,年轻气盛,很多话一张嘴就是口不择言。没多久,两人就吵了起来, 各自吵得面红耳赤,直到韩毅上了飞跃号,程桑桑还去拿了港口摊贩上的小喇叭,和韩毅继续吵。
再后来,韩毅乘着飞跃号离开了陆地。
她看着逐渐远去的巨轮,听着轮船的嗡鸣声,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在宋娴和宋韧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第二天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仿佛韩毅已经成为一段微不足道的过去。
至今为止,程桑桑仍旧忘不了那时的心情。
不是死别,可是却觉得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其实程桑桑真的挺怕的,海洋上变幻莫测,危险重重,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海上救援条件不比陆地,出了事,死亡率比陆地要高太多。
可是程桑桑知道自己不能开口,不能让他不去,就像当初宋娴说的那样:“我爸爸说毅哥是天生属于海洋的男人……”
是啊,她的韩叔叔是属于海洋的。
他最开始吸引她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的气场,而这些气场是长年累月在海上航行给他带来的,在海洋上他才能够真真正正的熠熠生辉。
他那么特别,她又怎么能够为一己之私说出那样的话?
一只手掌轻拍她的脑袋。
程桑桑回过神来,已经办理好登机牌的韩毅杵在她面前,问:“发什么呆?”程桑桑敛去情绪,微弯嘴唇,伸手就挽住韩毅的一只胳膊,说:“时间还早,我们在机场吃早餐吧。”
韩毅说:“行。”
两人找了家中式早餐店,叫了两份过桥米线。
热腾腾汤米线冒着热气,程桑桑吹了几口,吃进嘴里时,仍然烫得倒吸了一口气。韩毅给她递了杯冷水过来,程桑桑仰脖喝了半杯,搁下水杯时,韩毅睨她一眼,说:“程桑桑你眼瞎呀,那么烫还吃。”
程桑桑听他语气这么嫌弃,有点不开心了。
可话锋一转,他又无奈地说:“我一个月不在你身边,你好好照顾自己,面烫就等凉了再吃。”
“哦……”程桑桑应着。
那点不开心消失殆尽。
她问韩毅:“船上有没有女人?”
韩毅说:“有个屁女人,都是糙爷们。”韩毅知道她爱瞎想,自身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多说的人,可是如果能让程桑桑安心的话,一遍不够,那他说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直到她真正安心为止。
他一顿,又说:“除了你,我看不上其他人。”
见程桑桑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地绽开,韩毅把摊凉的小面碗推到她身前,哼笑一声,说:“就爱瞎想。”
吃过早餐后,程桑桑送韩毅去过安检。
程桑桑说:“要……”
她本来想说“要抱抱”,但只说了个字,韩毅就已经抱了过来,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口,说:“程桑桑,等我回来。”
程桑桑到底是没有忍住,问了句:“韩叔叔,你能不能不去?”
她问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又自己先笑出声来,说:“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开玩笑的。你离开了正好,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个月,”说着,又踮脚在他耳边轻飘飘地说了句:“至少床单不用换得那么勤快了。”
尾音微微上扬。
昨夜是离别前的最后一夜,两人要有多疯狂就有疯狂,好几个瞬间韩毅都觉得自己要被程桑桑弄死了。今早起来的时候,床单皱得不像话。思及此,韩毅不可避免地想起酣畅淋漓的性生活。如果不是机场人多,韩毅真想在她臀部狠狠地打一下。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乐意让别人看到,只好压低声音,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她:“小妖精。”
程桑桑笑眯眯:“我是小仙女。”
.
仙女桑送男朋友上飞机后,开车回了程宅。
陈阿姨正在打扫庭院,见到程桑桑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几分,立即打招呼:“大小姐。”
程桑桑点点头,问:“我妈妈在不在?”
陈阿姨说:“太太在二楼抄经书。”一顿,又急急忙忙地说:“太太可想念大小姐了,就是拉不下脸面。大小姐您也知道太太脸皮薄,但是心肠软。当妈妈的哪个不想自己的子女好呢?大小姐您就太太一个台阶……”
显然又是来当说客的。
程桑桑微微一笑,说:“我妈妈是在二楼对吧?”
“是的,太太在二楼。”
“我爸爸呢?”
“先生一大早就去公司了,七点多就出门了。”
程桑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听陈阿姨念叨的打算,抬了步就往屋里走去。四层半的别墅小洋房,加上父母和陈阿姨,统共住了三个人。进屋的时候,程桑桑觉得怪冷清的。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会,不到十分钟就起身离开了,留下了一个巴掌大的礼盒。
出门的时候,陈阿姨还在清扫庭院。
立秋过后,树叶逐渐转黄,微风拂来,依稀落了几片树叶下来。庭院里栽了几颗树,陈阿姨一扫,堆了一摞的叶子。此刻,她见着程桑桑,有些惊诧,问:“这……这么快?”
程桑桑说:“我在客厅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礼盒,是给妈妈的。如果妈妈没看到的话,麻烦陈阿姨帮我拿给妈妈。”
陈阿姨“唉哟”了一声,说:“哪有人送礼物不亲自送的?你是不是担心太太不收?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给你打包票,只要你好声好气的,先服个软,太太有台阶下了,肯定不会说你。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程桑桑安安静静地听完,才说:“陈阿姨,你再不把树叶扫走,风一吹你就白忙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她的话音未落,还真的刮起一阵风。
陈阿姨手忙脚乱地忙乎一阵,才把树叶扫进了垃圾袋里,一转身,程桑桑的人早已经不见了。她回了屋里,太太仍然在二楼抄经书,她一眼就发现了桌子上的礼盒。
走过去一看,发现礼盒上还有一张生日贺卡。
陈阿姨愣了下。
太太的生日还有半个月才到呀。
.
中午的时候,宋娴在公司楼下的餐厅见到了程桑桑。
她诧异地看着她身后的二十八寸行李箱,问:“你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