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次他能把傅樱带过来也是严老开了口,不然以他的资历傅樱要过来也只能跟他睡一个帐篷了。这么想着, 帐篷拿过来,晏青元轻车熟路的就开始打地基扎帐篷。
傅樱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听见旁边有人说要去喂鳄鱼——刚才俞子骥那群人围在那儿就是在看一条来偷咸肉的小鳄鱼。反正她在这边也帮不上忙,跟晏青元说了一声,傅樱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过去围观鳄鱼了,野生的鳄鱼她以前从来都没见过。
晏青元把两座帐篷都扎好了,就给毛熙仁打电话报平安。
“对,我们已经到了,傅樱挺好的。”
“她去看鳄鱼了,可能是没带手机。好的,等会儿她回来我会跟她说的。”
“你已经接到邱英了吗?没关系的,他过来也是想搞清楚事情真相。”
“好,我知道了,你们也是,再见。”
傅樱参观完武协一堆闲着无聊的男女争相给小鳄鱼喂鸡腿鸡腿,回来帐篷时,见晏青元正拿着一长条点燃的木条在帐篷里四处熏,好奇道:“这是什么?是用来防蚊虫的吗?”
晏青元把木条戳灭,说:“对的,这个是协会里的前辈制的手工香,驱赶蚊虫的效果不错。我给你放在桌子下面,你晚上睡觉前记得再熏一熏。”
“好,谢谢了。”傅樱道过谢,把手巾递给晏青元,“擦一擦手上的灰。”
“张赫师兄明天过来。”晏青元一边擦手一边说,“对了,刚才毛大哥给你打电话,你手机没带。他让我跟你说,徐子谦那边今天传了消息过来,你让帮忙打听那个Luis.Barrie已经证实是越狱了,L州监狱方面已经私下追捕他快两个月了。”
听到“徐子谦”的名字时,傅樱神色僵了一下,虽然她很快就收敛神情,但晏青元仍然留意到了。
“我知道了,晚一点我会给他回电话的。”
晏青元神色不变的笑了笑,说:“好,那你好好休息,张赫师兄应该明天一大早就会过来,明早七点钟我过来叫你起床,可以吗?”
“好的,那麻烦你了。”傅樱点头同意。
第86章 第85章 拒绝
走出帐篷后,晏青元脸上笑意淡了。他在心中给那道貌岸然的徐子谦记了一笔,准备找机会向毛熙仁提一下这事。
帐篷里傅樱也心情不太愉快。
她刚才给毛熙仁回了电话,除了报平安,别的没有多说。听到电话里毛熙仁对徐子谦大加感谢还说要请他吃饭的话,傅樱还是憋不住有些冒火。差一点她就跟毛熙仁说她已经知道Luis.Barrie越狱的事情,但理智最后拉住了她。
傅樱在心里告诉自己,毛熙仁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她不能把情绪发泄到他身上。
可毛熙仁和徐子谦是十多年的好哥们了,傅樱就算想告诉毛熙仁也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开口,难道要直接对他说我觉得你最好的朋友可能是个无耻的喜欢小女孩的变态?
扔开手机,躺倒在床上,傅樱脸色阴郁。除了那天徐子谦单独对她说的恶心的话,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更何况在毛家人面前,徐子谦一直都是以温和有礼的模样出现的。
烦躁得睡不着,傅樱干脆起身,点着灯把带出来的老师的日记本又一次珍重地翻开,哪怕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都能让她的情绪振作起来。
沉浸在过去的幸福回忆里,傅樱不知不觉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难得做了一个美梦,第二天晏青元来叫她时,虽然没睡多久,但傅樱一点都不觉得累。
“张赫师兄过来了,我带你去见他。”晏青元等傅樱吃完早餐,说道。
傅樱跟着晏青元走到营地另一端的一个帐篷前停下,晏青元站在门口说了一声“师兄,我带她过来了。”,听到里面回应,他撩开帘子示意傅樱进去。
“你不进去?”见晏青元站在愿意不动,傅樱问他。
晏青元摇了摇头,有点儿尴尬道:“师兄说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晏青元心里叹气,张赫师兄对他的要求其实不太高兴,他从来就不赞同民间复仇那一套说法,认为就算是坏人,也得靠法律来惩治。这次虽然答应和傅樱见一面,但是事后估计张赫师兄肯定要训他。
傅樱只好自己进去。
帐篷里只有一个人在,三十多岁,板寸头,除了黑一些,看起来非常普通。
傅樱主动问好:“张先生你好,我是傅樱。”
“傅小姐好。”张赫放下了手里书,站起来笑着说道,“请坐,绿茶你喝得惯吗?”
傅樱点头:“可以的,谢谢。”接过张赫递过来的茶杯,傅樱抿了一小口,心里正觉得他性格不错时,张赫却突然单刀直入,弄得她有些措手不及。
张赫说:“我知道傅小姐今天来是因为十三年前傅夫人‘病逝’的事情。傅小姐,关于你母亲的案件,其实我们之前有过追查,但是当时证据被销毁得太过彻底,而唯一的人证也下落不明,再加上你母亲的家人并不愿意继续追究,所以这个案子只能搁置。”
傅樱脸色难堪,下意识问:“……是黎源不愿意追究的吗?”
“我想,你是不是对黎源有些误会?”张赫似乎看出她的恨意,于是向她解释,“我和黎源有过接触,我认为他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后来的稀有矿走私案件就是他向我们提供了很多线索,我们才能顺利打掉那个黑矿厂。只是当时的情况下,他不相信我们能保护好他的父母,所以才选择那么做。”
傅樱怔了一下,但仍然没能接受张赫的解释,只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和张赫争执,她带开话题问道:“我听说你们想要清除世家力量,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你们的忙?”
张赫暗暗摇头,委婉地说:“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傅樱皱眉,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能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做吗?不用告诉我你们的具体计划,只是大概的行动方向就好了。”
“傅小姐,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张赫忽然严肃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你不应该搅进去,要知道之前你在B市盗取傅氏集团的商业资料那件事,如果不是傅氏不愿意追究甚至有意压了下去,可能你现在就不能坐在这儿和我谈话了。”
傅樱差点没拿稳水杯,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张赫,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傅小姐,青元那孩子让你过来找我,是因为认为你知道作恶的人总会有一天会落网。但是你个人并不是这么认为吧?老实说,从我个人的立场,我并不赞同给你一些虚无的希望,我们也确实没有办法保证什么。国内的局势如此,我们要做的不是报复谁,而是在保证大环境安稳的情况下肃清一切毒瘤,这个过程,幸运的话可能只需数年,但不走运的话,或许数十年都没办法彻底完成。”说话时,张赫仍然温和的笑着,但不乏威严。
“或许结果会有重叠,但我们的目标其实并不一样,傅小姐。”
傅樱心中不由地升起愤懑,以及,被冒犯的羞耻,她忍不住怒道:“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有经受过我的痛苦,有什么资格……算了,既然道不同,那就各走各的路吧!”想到晏青元一番好心,傅樱到底忍了下来,只是搁下茶杯就要离开。
“傅小姐,”张赫叫住了傅樱,“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有不幸的经历。”
傅樱顿住。
她听到张赫说,“我父亲是华国最好的拳师张彦城,我从小跟着父亲学的张家祖传拳法,但是资质不算太好,不能将拳法发扬光大。好在我有个师兄,是父亲最得意的弟子,武协的前辈们都说师兄已经将张家拳法的精髓领悟了八分,只差父亲两分火候。后来华国武学大比,师兄连胜十一场,最后只要再赢一位海外华人拳师就能取得大比第一的名头,那位拳师招式虽然狠辣,但是功力到底不如师兄扎实,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师兄肯定能稳赢。可在比赛的前一天,师兄却忽然中毒身亡。我父亲受不了打击,中风了,所以后来张家拳的传承只能拜托严如松大师代为传授。”
“那个本来肯定会败在师兄手下的拳师,叫作丁坤,傅小姐应该知道这个人的吧。”
傅樱扭过头来看着张赫,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自然知道丁坤是谁,他是傅韧那老东西身边最大的侩子手,专门负责给他培养打手和护卫。
傅樱想到自己刚才的话,一时沉默了,半响,才问:“所以,这是你加入国安肃清世家的原因?”
张赫摇了摇头,说:“不全是,这是□□。我说过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不幸,我们这个专门小组里,有很多同志也有这样惨痛的经历,我们参与这个行动,不只是想要为自己,或者是亲人朋友们讨回一个应有的公道,更多的,还是希望这样仗着权势肆意妄为无视人权的事情能够不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