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破绽,可薛以怀还是觉得疑点重重。这种时候,那个九哥为什么要邹明非突然发出新的指令?除非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有人一直都在盯着远道,可这又说不通。
因为自从臭鼠那次以后,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可结果这些大鱼反而沉入水底不在出来冒泡。这既有肯能是已经打草惊蛇了,既然如此,风声还没有过去,为何现在又急着冒头?
他怎么都感觉有种欲盖拟彰的味道,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持。
“闫飞当时出现在九曲路段我觉得实在是太巧了些,事后我问过他,他的解释是……他最近打算买房,所以那天是过去看房的。”这个理由没毛病,可他却实在是不能相信。
白逸铭笑了笑:“这么说来,以后他还是你们的邻居了?这样一来,也不错,以后就不必大费周章接近他。以邻居为由,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他了。”
薛以怀沉默了一会,摇摇头:“你怎知就不是他在刻意接近我呢?在彼此眼皮底下,到底是谁监视谁还不一定呢!对了,我让你调查一下那个洛山家族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白逸铭抽出压在最下面的一份资料给他:“洛山家族这回是下了大手笔投资,你让我调查他们,绝对不会是假公济私为了招商引资。说吧,你怀疑他们什么?人家可是正经生意人,你怎么就怀疑上人家了?”
薛以怀潇洒地撑着太阳穴,在白逸铭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吐出两个字:“自觉。”
白逸铭抽抽嘴角:“厉害了我的哥!不如你再发挥你的自觉告诉我,这闫飞到底是不是一条大鱼!”
薛以怀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肯定是!”
他话音刚落,有人敲门:“白队,有人找。”
薛以怀站起身,拿起关于洛山家族的资料:“你忙吧,我先走了,这份资料我先研究研究。”
白逸铭却直摇头:“兄弟,我觉得现在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薛以怀皱皱眉头,门突然被用力推开,然后又是用力关上。白逸铭轻咳一声:“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嘴上是这么说,可人已经边说边挪到门口,立马就逃离了风暴中心。
薛以怀长叹一声,脱掉了外套,终有此一劫是逃不过的:“你打吧,我不还手。”对方果然毫不留情,上来就是一拳。正好打在薛以怀的嘴角边上,立马青了一块,还有一条细细的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
薛以怀擦了擦:“还真是下了死手……”话还没说完,接着又挨了第二拳、第三拳……
白逸铭没有走远,一直贴着耳朵在门板上,这一拳拳打在薛以怀身上,他都一阵颤栗感同身受。终于还是没忍住推开门,伸进一个脑袋劝道:“靳楠你要再打下去,你妹妹就成寡妇了!”
靳楠转过脸怒瞪了他一眼,吓得白逸铭立马把脑袋又给缩了回去:“您继续、您继续……”
靳楠没有继续了,揉了揉疼痛的拳头斜眼盯着薛以怀:“你就这么照顾我妹妹,我真是谢你了!我上次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你要是为了容允惜负了我妹妹,兄弟就没得做了,我有没有说过!”
薛以怀揉揉眉心:“你知道允惜她现在的情况特殊,我不能不管。可自始至终我都很清楚地说过,薛太太永远都是何念念。不管将来怎样,允惜都只是我的妹妹,我的家人。”
靳楠冷笑一声,客观来看,薛以怀并其实并没有太过激,而容允惜在他过往里承担的角色他也很明白。就像何念念于他,是驱散心中阴霾的那抹阳光。
靳楠望向窗外,冷不丁地问到:“你有没有怀疑过容允惜?”薛以怀皱起眉头愣了一下,靳楠继续逼问,“我指的是这件事。你很明白念念社会关系简单,不可能有人下这么大的手笔去害死她。那么,原因可就出在你身上了。”
薛以怀不是没有想过,可这念头太疯狂了。在他心里容允惜可能是最要强的女人,可他实在是难以将她和一个杀伐决绝的狠角色联系起来。就算她会觉得何念念成为她和他之间的阻碍,可以她的社会关系又何如能做到?
况且,容允惜现在是这个情况,就算是有那个心恐怕也没有那个功夫。
靳楠鄙夷地笑了一声:“果然是当局者迷。容允惜可能分身乏术,可是容江海呢?容江海当年可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安家一手扶持他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你就不觉得他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吗?还有安家,安枚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家人因为容江海走的是政界,所以很容易伪装自己。要不是多年前的那件案子被他重新放出来,否则他也很难怀疑到这一家人。
“你并没有真实的证据来支持你的这个结论不是吗?”
靳楠点点头,不过分有自信道:“但凡有疑点就有迹可循,不管是假设还是真相,你也想消除他们的疑点不是么?虽然你跟容家非同一般,可你到底更加信任你心中的信念。我已经成功地在你心中种下了一颗会怀疑的种子,是拔出还是让它生根发芽,你自己看着办吧!”
薛以怀沉默了一会:“这些就是你上周说的‘详细情况’么?”
靳楠挑了挑眉,要不是念念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否则他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里面有几分笔录你看看,是当年被解救出来的受害人的。这几个人都是跟容允惜有接触过的,我后来都一一又找过他们。”
靳楠递给他一个U盘,他的手心有些微微冒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即使不看这些资料,他心里也有了一些疑惑。
容允惜吸毒到底是在被囚禁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前,那么因为吸毒的缘故,她的器官必然都会受到影响。器官贩卖集团是不可能要一个吸毒者的器官,除非是饥不择食。
但是当时破获这起案件,可是轰动一时,牵扯也甚广。这样一个大型的人体器官贩卖集团是不可能取一个吸毒者的器官,可即使这样,器官贩卖集团也没有说完璧归赵的做法。
这可就疑点重重了。如果说他是吸毒之前被囚禁,说什么都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放掉。这怎么看,都很矛盾,看来实在是有必要亲自问一问容允惜了。可是,这段过往对她来说,真的还能重新提起吗?
第54章 我准你来来回回了吗
很多事情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比如奇迹的发生。何念念昏迷了两周后,终于苏醒了过来,而且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逐渐恢复。
才两周不见,父母都老了许多。她张望了一下,却唯独不见薛以怀。俞文知道女儿在找什么,轻抚过她的手背:“以怀去拿检查报告去了,一会就回来。”
“你哥哥也回来了,这些日子他也一直都在医院守着你。念念啊,那天的你……”何致言想试探一下女儿对事发当天的事情还记得多少。不过俞文可不管这些,现在女儿刚刚才醒过来,就怕了让她回忆起当天回恐惧。
还没等丈夫问完,俞文就打断他:“念念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其他的都不重要!”
何致言推推眼镜,其实是想说这事真的很重要。不过他一向不敢反驳妻子的话,也只好闭嘴了。反正他知道就算他不问,靳楠也一定会问。
何念念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晕眩,其实昏迷的这些天她偶尔能感觉到薛以怀在她身边,而且他好像说了好多话。只是醒来以后,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醒来便意味着要承受的东西更多,比如身体上的疼痛,比如在脑海里再去还原一次濒临死亡的过程。
虽然父亲的话被打断,可她知道这件事恐怕只是个开头。她忽然想起薛以怀说过的话,他说天堂地狱她都得陪着他。他是早就知道自己游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吗?即使不愿意想起,她也还是忍不住开始回想当天的情形。
那辆越野车明摆着是要她的命来的,可她自问没有把谁得罪得那么狠过吧!可惜当时情况太紧急,她也太过于慌张,根本就没有时间看清那人的长相就出事了。
“念念,别想了。”声音低沉,却让人听着特别舒服。她闭着眼睛,他都知道她在回想着事发之时的情景。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她睁开眼睛,笑了笑,靳楠坐在床边轻抚过她的鬓边:“你这傻丫头,怎么老是让自己受伤。今天天气特别好,哥哥带你下去晒晒太阳好不好?这是医生的原话,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靳楠把她抱到轮椅上,转脸对俞文夫妻两道:“爸妈你们先回家吧!回去休息一下,今天我来照顾妹妹。”夫妻两黑眼圈是越来越重,何念念的心中越是愧疚。
医院的人工湖边,深冬的太阳温温的,晒得人都有些懒洋洋的。靳楠一直跟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比谁都想知道事发当时的情况,却顾及她的感受绝口不提。
这是就是她的哥哥,没有血缘的亲哥哥。她笑盈盈地看着他,靳楠低头看了一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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