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怀对调酒师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容允惜没有动,灯光昏暗中传来了酒杯摔碎的声音,接着便是争吵。
酒吧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概就如同客人喝醉一般常态。见怪不怪,薛以怀也不管这种闲事,伸手拉住容允惜的手腕:“走吧!”
容允惜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腕,以前的他不太喜欢牵着她,或者说是不太习惯牵着她。在他看来,自己是个独立到完全不需要被照顾的女人,所以即使是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他也不会去牵住她的手。
如今的他,是习惯去牵了谁的手?
她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可现在心里太苦太涩,眼泪也不受自己控制。过去的生活太过理想太过平顺,她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所以让他都忘了她也有柔弱的时候。
“薛总?是薛总吗?”两人才刚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一声着急的声音。
薛以怀回头,只见一个身形有些走样,面容却有些眼熟的女人:“你叫我?”
女人对她点了点头,却有些顾虑地看了一眼他牵着的容允惜:“薛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女人的样子十分着急,可即使这么着急却还有顾虑。
她大抵是不太了解薛以怀的作风,这种他不认识的人却要找他说话,他只会冷笑一声:“既然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说完,拉开门说走就走。留下身后的女人目瞪口呆,瞬间后又追了出去。
“薛总,请等一下!”薛以怀完全没有要停下里的意思,女人只好跑到前面拦下他们。
薛以怀对陌生人的耐心,从来都是那么短,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那女人也不管容允惜还在旁边了,对薛以怀哀求道:“薛总,求你救救一菱吧!”
薛以怀的世界里,人分为两类。一类是他在乎的人,一类是路人。
陶一菱很不幸的被分到了路人的行列,以至于这瞬间他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一旁的容允惜提醒了他:“陶一菱小姐吗?她一个当红明星,怎么会要用到救这个字眼?”
想爬上薛以怀床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不过能让她记住的她陶一菱算是一个。
恳求薛以怀的女人,是陶一菱的经纪人郑茜。她是陶一菱最亲密的人,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其实不止是陶一菱,她手下还有另外一个女星也是一样的。不过,比起陶一菱跟薛以怀的进度,她还是比较看好陶一菱。
容允惜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郑茜瞬间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恐怕是跟陶一菱一样的。
她没有理会容允惜的话,只是热切地看着薛以怀:“一菱代言了一家企业的产品,今天那家企业的老板邀请她参加这个酒局。我们看这企业很正规便应邀了,谁知道那老板刚才就突然提出了要求。一菱没答应,双方便闹了起来。”
把女星当陪酒女的老板多了去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闹掰的,大概只是这位陶小姐心气比较大吧!容允惜暗暗地想,却不动声色地看着薛以怀。
薛以怀的风格就是对外人十二分的冷漠,是以他淡淡道:“不如我给你一个建议吧!买卖是双方的事,既然谈不拢却要硬来,那就报警吧!”说完,绕开郑茜,帮容允惜开了车门。
郑茜上前拉住他:“薛总,看在一菱真心爱你的份上,你就出手救救她吧!”
薛以怀不耐烦地看着她扯着自己的衣袖,冷冷呵斥:“放手!”
郑茜木然地松开了手,冷笑了一声:“男人当真无情!就算一菱是个陌生人,难道你就不能对一个弱者有点同情心吗?”
话音刚落下,警笛声随之而至。容允惜要下车窗对郑茜笑道:“替你们报警,这便是我们对弱者的同情心。”
白逸铭去而复返,他这才走了多久,容允惜就把他叫了回来:“什么情况啊?”
薛以怀耸耸肩,指了指一旁的郑茜:“问她,这是苦主。”说完,载着容允惜扬长而去……
车厢里,他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轻柔的音乐。容允惜偏着头,突然开口:“你对别人,总是那么无情。喜欢你的女人,上辈子真是造了孽。”她自己也是,一定是罪孽深重。
薛以怀不以为然:“是吗?那你可要赶紧跳出苦海。”
第177章 自带灾星体质
跳出苦海,为何就不能是你来渡我呢?
她没有说出口,只是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陷入沉默。街上的闪烁的霓虹灯都像是催眠师手在眼前晃过,她看着看着,靠在窗边睡着了。薛以怀侧目看了她一眼,红灯前停了下来,把外套给她披上,顺手关掉了收音机。
双手搭在方向盘前,他放下车窗,入夜的空气特别好。想起以前,念念跟他在车上吵嘴总是输,输了就撇过头睡去。
他轻笑一声,掏出手机,更新了一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更新的QQ签名。
我很想你。
就四个字,我很想你。才离开没多久就开始想念着她,今天的她过得好不好,没了他在身边习不习惯?
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傻,苦笑一声,说不好没有他在她过得更开心。他没有勇气给她打一通电话,在离婚后的藕断丝连,更像是多情的打扰。对她来说,会不会觉得困扰?
沉思之间,绿灯已经亮了,后头的车子按了一下喇叭。收回思绪,车子转进了别墅区,安稳地停在容家门口。容允惜还是没有醒过来,他靠在椅子上,关了灯熄了火。
他没有叫醒她,只是这么安静地等着。直到后头一辆车停了下来,那是容江海的车子。
“以怀,怎么不进家里去?”总不好让容江海一把年纪背着女儿回家吧,薛以怀只好抱着容允惜下车。安枚将女儿安顿好,下楼的时候薛以怀正准备离开。
“以怀,你等一下,枚姨有几句话想跟你聊聊。”薛以怀自然明白,安枚想找他聊的话题,无外乎是允惜的终身大事。不过他已经确定了,这辈子除了念念,不会再招惹别的女人。
不是他有多高尚,只是不想耽误别人罢了。容允惜对他很重要,所以他就更不能耽误她了。
“以怀,我听说……你和你太太离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枚姨,我和我太太的确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离婚了。虽然我们离婚了,可我今后也不打算再婚。”这话就是让容家人断了所有念头,他是不可能娶容允惜的,他的确不是合适的人。
安枚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断了她的念头也断了自己的念头,后面的话反而叫她不好开口了。
可作为一个母亲,总是不忍心女儿为情所困,就算是不当说她也得说:“以怀,你就当真不打算给你自己也给允惜一次机会吗?她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们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她终究是放不下。”
这事他除了道歉好像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我很抱歉,可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份心。我听说您准备了一个舞会就是为了允惜的婚事,我真的希望允惜的对的人会出现。”
那个人,从此都不会在是他。从过去到现在,也许他们都从来不是彼此对的人。
安枚见他说得如此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看来女儿和他的婚事是真的无果了。这世上偏偏就只有一个薛以怀,女儿眼里又偏偏只有一个他,任何人跟他一相比,立马就显得那么没有存在感。
为了这次舞会,她可是煞费苦心了。但这凡事都怕对比,女儿那点心思她也是懂的,到时候恐怕是想让薛以怀去帮她把关。可实际上,那哪是在把关,明明是在作对比。
那样的话,她怎么可能挑到一个看得过眼的人?当下只有请薛以怀务必不能答应她的请求,舞会他不能去。
安枚这个请求刚说出口,薛以怀便不假思索答应了。他本来也不打算去的,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算了。
————
此刻,身在异国他乡的念念终于在倒时差总醒了过来。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明亮的窗台边有白鸽在漫步,铛铛的钟声响起,鸽子都飞了起来。这里是靳楠租住的公寓,対街就有一座巴洛克建筑风格的教堂。她爬下床推窗望去,教堂门口一对新人在亲友的祝福下走了出来。
又一对在上帝面前见证的爱情,她撑着脸颊笑看着一切。此刻阳光刚刚好,温温的,不热也不燥,窗台前她叫不出名的花朵开得正好。楼下的咖啡馆又飘来了香气,听见大门有钥匙的声响,是靳楠回来了。
“哥哥,你干嘛又跑回来呀?我又不是小孩,我能照顾自己。”总是怕她吃不惯,所以每天中午靳楠都会打包一份中餐回来。本来他在附近给念念看好了一间短租的公寓,可俞文不放心她一个人住,靳楠也就只好委屈睡沙发了。
念念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再住几天她就换个地。免得让这位国际刑警总是睡沙发,怕是耽误了他工作。
靳楠却忍不住笑她:“你这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打游击的,还住几天换个地!老老实实住下,这附近的风光极好,到处走走看看都够你看很久了。要是在市里呆腻了,等我休假了我送你去乡村走走,乡下的风光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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